第34章 生命的代价
回家的路上，艾伯特的眉头始终紧皱。 他的内心并不像与法师公会分会长交谈时那么从容，相反的，他很不安。 尽管不知道原因，但他可以肯定，法师公会的分会长对他抱有很大的敌意。或许是因为他是上古魔法师，对方有些羡慕，或许是其他原因。总之，艾伯特已经打定主意，先忍着，等强大后再收拾那个出言不逊的老家伙。 真是麻烦不断，艾伯特心想，看来命运女神不打算放过自己。 “嗨，艾伯，你终于回来了。” 一道声音唤回了艾伯特的思绪，抬首看去，凯尔站在旅店门前，似乎有些不耐烦。 “你怎么来了？”艾伯特冷漠的说，在黑水堡最不想见的就是凯尔，其次才是那个阴阳怪气的法师公会会长。 “哦，别这样，我亲爱的混蛋老大。”凯尔捂着胸口，似乎艾伯特的态度让他有些痛心。“我可是来帮你的。”说着，他走下台阶，揽住了艾伯特的肩膀。 艾伯特看着肩膀上的手，最终还是默许了凯尔的行为。“说说看，你能帮我什么？”他问他。 “嗯，你看看就知道了。”凯尔从裤兜里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我老师给你的。” “你老师？”艾伯特有些迟疑。“信上写着什么？” “我也不知道。”凯尔耸耸肩。“偷看别人的信可是很没礼貌的行为。” “看不出你还挺懂礼貌。”艾伯特笑了笑。“你老师是谁？”说话的同时，他接过了信件，但没有立刻拆开。 “法师公会黑水堡分会副会长，伊万。” “谢谢。”艾伯特点点头，隐约猜到了什么。副会长，会长，看来他的处境没那么糟糕。至少，黑水堡的法师会长还有敌人。 “你的确该谢我，通常这个时间段我还在睡觉。”凯尔打了个哈欠。“再见了，我得回去睡一会。”他向艾伯特眨了眨眼睛。“美丽的小妞还在等着我。” “等等。”艾伯特叫住了凯尔。“伊万副会长还说了什么？” “很无聊的话，如果你需要帮助可以去找他，他会尽全力。”凯尔揉了揉眼睛。“哦，还有。”他拍了拍额头。“老师让我转告你，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去找他，以免对方产生警觉。” 艾伯特点点头，若有所思。 “老师说的对方是谁？”凯尔好奇的问。 “我也不知道。”艾伯特摊摊手。“或许你该直接问伊万副会长。” “算了，我可不想挨骂。”凯尔摇摇头。“他还在气头上呢，因为昨天决斗的事，这都怪你，该死的穷小子。” “别再抱怨了。”艾伯特有些尴尬，“你不是很困吗？” 目送凯尔离去，艾伯特回到了房间，拆开信封，不由得瞳孔一缩，信上的内容让他惊愕不已。 “小心霍华德，那是达斯的祖父。” 信纸上只写了十几个字，可却足以让艾伯特感到震惊和恐惧。 难怪，艾伯特心中的疑惑迎刃而解。法师分会分会长霍华德竟然是达斯的祖父，难怪对方会如此敌视他。看来得更加小心了，他毫不怀疑这封信内容的真实性，会面时，霍华德那无法抑制的杀意不会说谎。“” ※※※ 村庄。 大片的麦田被染成了暗红色，绵羊群慌乱逃窜着。 皮肤黝黑、身高超过二十公寸的壮汉手中提着一杆斧枪，扫视着眼前的村民，面色阴沉。在其身后，站着近百名强盗。 “魔射手在哪？！”他开口了，粗犷洪亮的声音如同闷雷。 “黑虎王大人，魔射手曾经的确在这。”一个强盗跪伏在地。“千真万确！” “这么说我们来晚了一步。”黑虎王面色平静的说。 “我......”强盗哑口无言。 “废物。”黑虎王举起斧枪，沉声道：“我需要不杀你的理由。” “我知道魔射手的长相。”强盗唯唯诺诺。 “这是最后一次，不要再让我失望。”黑虎王放下斧枪。“杀了这些人，一个不留。”他咬牙切齿的说。 “不！” 哀号连绵不断，鲜血浸染着大地，临死前，村民们想起了艾伯特离去时留下的话。 “如果有一个人肯保护伊迪丝的安全，我都会留下来，继续守护村子。但很可惜，你们这群胆小鬼。眼看着伊迪丝的祖母被打死，眼看着芳雯姐妹被抓走。” 艾伯特离开村子时，所有人都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因为强盗已经被击退，他们是安全的。而且艾伯特留下了农场主的财富，他们不再需要任何人。直到现在，直到他们眼睁睁的看着亲人被屠戮宰杀，他们才知道意识到了错误，他们才感到后悔。如果那个少年在，一定会用生命捍卫村子。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村民为他们的自私付出了代价，生命的代价。 ※※※ 两周过去了，艾伯特早已晋升为四星魔法师。 他的‘曙光’裁缝坊和‘曙光’珠宝店也已经开业一周了。 “女人的钱最好赚。”凯尔对艾伯特说，而事实证明凯尔是对的。仅仅七天时间，艾伯特已经收回了二十分之一的成本。 当然，这离不开蒲公英商会的货源供应，而且还是赊账供应。事实上，销售和运营也由凯尔代劳，就连人员都是凯尔提供的。从头到尾，艾伯特只负责收钱。 凯尔还送给了艾伯特两个能工巧匠，灰矮人兄弟——阿瑟和阿诺。 矮人的平均身高只有十二公寸，但体重却远超人族。他们不修边幅，看似粗鲁野蛮，却是心灵手巧的种族。 黑矮人擅长锻造和工程制造，而灰矮人则擅长裁缝和珠宝加工。他们的技艺与生俱来，传承于血脉之中，这并不是一句没有根据的空话。 史料记载，混沌纪元时期，太阳神的武器和盔甲就是由黑矮人王打造，而王冠和披风则出自灰矮人王之手。因为矮人的绝伦天赋，每天都有人冒着生命危险前往大陆的北极，终年覆盖着皑皑白雪的科迪勒拉山脉，捕捉矮人奴隶。当然，人不单指人族。兽人、半兽人也包括在内，就连矮人的盟友约德尔人和翼人也偷偷做着同样的事。 阿瑟和阿诺就是奴隶，好吧，在这之前是。 自从两兄弟来到艾伯特手下，他们再也不认为自己是奴隶了。现在就是让两兄弟回到科迪勒拉山脉，他们也不会走。因为现任主人实在太好欺负了，不仅不会打骂他们，还视若上宾。 “笨手笨脚的小子，离我和我的工作台远点。”阿诺吹胡子瞪眼的大吼大叫：“在我踢你屁股之前！” “我只想看看如何加工珠宝。”艾伯特解释道。 “死了这条心吧。”阿诺骄傲的喊道：“矮人的技艺藏在血液中，你永远学不会！” “如果加上一打啤酒呢？”艾伯特开出了诱人的条件，他很想亲手做一件首饰，在伊迪丝生日那天送给她。 “一打啤酒！”阿诺大喊大叫，但这并不代表他很惊讶，因为矮人说话就是喜欢吼，无论什么场合，无论是悲伤还是惊喜。果然，阿诺摇摇头，接着喊道：“一百打啤酒！” “你这是勒索。”艾伯特瞪着阿诺，气愤的说。 就在这时，凯尔走进了珠宝店：“我亲爱的混蛋老大，又在和你的矮人朋友比嗓门吗？相信我，那会让你很难堪。” “凯尔，你来的正好，我有事找你。”艾伯特露出得意的笑容。 半个月的相处，艾伯特对凯尔的印象大为改观，对方并不像人们说的那样可恶。相比于其他贵族，凯尔绝对算得上好人，只是喜欢胡闹和出风头而已。混蛋团也没他想象的那样坏，成员大多都是贵族的次子，没有爵位继承权，成年后就得离开家族，另寻出路。所以这群人才会聚在一起，趁现在还享有家族保护，到处惹是生非。 “您来了，亲爱的主人！”阿诺扑倒在地。 “你很滋润啊，我的矮人朋友，我几乎都认不出你了。”凯尔调笑着。“什么事？”他问艾伯特。 “我想学习制作首饰，但该死的阿诺却勒索我。”艾伯特像孩子一样告状，尽管他不想这样做，但能够‘说服’阿诺的，只有阿诺的原主人凯尔。 “是这样吗？”凯尔看向阿诺。 “是个玩笑！”阿诺大喊。当然，在阿诺看来，他并没有喊。 “玩笑到此结束，明天开始教艾伯制作珠宝，如果你不想失去双手的话。”凯尔笑了笑。“去忙你的吧。” “遵命！”阿诺大叫一声，回到了工作台。 “艾伯，去喝一杯吧，你现在算是富人了，该放松一下。”凯尔的目的达到了，他不仅处在龙卷风的中心，此刻还揽着龙卷风的肩膀。经过半个月的相处，他已经和艾伯特打成一片了，计划，也该实施了。 “我们下午还得训练。”艾伯特坚定的摇摇头：“改天吧。” “饶了我吧，我现在连手臂都抬不起来！”凯尔像矮人一样大喊大叫。“老大，我是魔法师，为什么要像武者一样锻炼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