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峰回路转
御书房肃静一片，压抑的氛围笼罩在大殿里。 刘稷与刘晟站到各一方，低着头，不敢直视惠皇。 “四皇子身为皇后嫡子，却不知检点，德行有失，枉为皇上教诲，皇后垂爱。今日酒后失德，敢纵火烧宫闱，明日酒后失性，便敢毁朝纲社稷。皇室有此子，列祖列宗蒙羞，若不严惩，宗室子息争相效仿，他日再造更大祸端，遗祸数代，悔之晚矣。” 老王爷刘荐轩言语铿锵，口诛笔伐，令人无从辩驳。 刘稷皱眉心念着是谁人先早他一步，对太子动了心思。 皇上面色铁青，赤手捏碎了一块金椅扶手，他这是在无声的反应着内心的愤怒。 右相安围刚要开口，猛然注意到惠皇流血的手，身子微震，退了一步。 侍候的太监人人惶恐，一名小太监连忙上前为皇上止血。 太子醉态百出，站在御书房里一直傻笑着，指着那些朝中重臣，傻呼呼的笑着，似是小丑，场面滑稽，那些个重臣们一个个对他避恐不及，生怕太子醉酒后会指着自己说出什么真心话来。 太子刘综转眼晃到刘晟面前，他指着刘晟的额头，断断续续道“你、你也想当这个太子是吧？没门！呵呵呵” 惠皇肩膀微微颤抖，刹那间冷意翩飞。 几名朝中大臣纷纷低着头，不敢看圣上面色。 老太监识趣的走了过去，欲扶住贴在刘晟身上的太子刘综。 “你们都给我走开！”刘综力大无穷，一把甩掉老太监的禁锢，继续走到刘稷身边，当他触碰到刘稷衣衫时，胆寒的颤抖了一下，摇了摇头，傻笑道“还有你，你是不是也在偷窥着太子之位？” “放肆！”皇上终于动怒，重重的拍了一下龙椅，鲜血再次溢出。 “皇上保重龙体！”众臣子齐齐说道。 语毕，御书房，一片冷凝，群臣都在等皇上如何处罚太子刘综，照道理，纵火烧皇宫那可是死罪一条。 “皇上，太子平日里安分守己，从不与人恶交，今日闹出这样的事情，定是有人设计陷害的，请求皇上待太子清醒后问明情况，再做定夺”右相安围跨出一步，拱手道。 安围是个聪明人，他心知，如果刘综败北，那安家的势力定会被人取代，他的一生心血也将面临拱手相让的局面，权势这种东西得来不易，他不舍得放弃啊！ “皇上请三思！”说罢，好几名重臣跪在地上。 刘稷总算是看清楚了太子党的人数，他低着头，勾着唇冷笑。 “父皇，宫里的女官及御林军都亲眼目睹，纵火的人是太子本人，还能有假？难道你是说众位眼睛都花了？看错了人？”刘赢站出列，立马反击道。 惠皇面色冷然地扫了群臣一眼，目光扫向右相安围身上再定格到刘赢身上。 “皇上，太子平日礼贤下士，得朝中众人之心，您刚立他不久，却又要传出废太子的事件，恐对江山社稷多有不利！请皇上查明真相后再做定夺！”姜元帅阔出一步，铿锵有力的说道。 惠皇脸上闪过一丝悲痛，大皇子就是在宣读太子圣旨之时，气愤的带着亲卫举兵闯入皇宫，这才被他忍痛赐的车裂之刑。他已经失去一名儿子了，难道又要他自手赐死这名太子？ 抛开纵火一事，就单独讲刘综处理及人品，的确是平庸无为，根本不是他心中理想人选，废了刘综又恐引起朝中内乱，一时间，惠皇左右难为。 虽然还未下旨，但是很多人都知道，处罚一定不轻，太子的位置恐怕要不保了，太子党正在尽职的力挽狂澜。 “父王，儿臣以为右丞相言下有几分道理，太子无故酗酒定是有人教唆的，还请父王等太子清醒后再做定夺吧！”刘稷清洌的声音开口替刘综申诉。 刘晟狐疑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刘稷，像是在说：你在搞什么？ 皇上最疼四皇子，可眼下，他犯的错是大罪，总不能毫无惩戒便放了他，皇上看着刘稷，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严厉，道“你也觉得事情可疑？” 这话摆明是想为太子刘综找下台阶！刘稷顺其意而道，：“虽说有女官和御林军亲见了事情，这事也不能当什么，路过的人多了去了，凑巧太子醉酒，谁知会不会是那个纵火之人诬陷他呢！” 惠皇蹙眉，一脸的愿闻其详。 “儿臣与太子交集少，但太子每每与儿臣相碰面时都是礼貌有加，对儿臣所提之疑问亦是细心指点不隐藏自己所学的知识。像他这样明事理，懂分寸的皇兄，儿臣不认为他会出做如此荒唐之事，请父皇明查”刘稷拱手道。 惠皇龙颜终于缓和了许多，如此说来，刘综表面虽然平庸无华但性子却是敦厚善良的，他日刘综登基，虽不见得能把稷国壮大，但兄弟情谊上，相信刘综能够做到比自己更好！ 今日之事确实有些蹊跷，惠皇摆了摆手道：“此事不交由大理寺张宜负责监查，其他人都且退下吧” 道一声吾皇万岁语毕后，众人走出了御书房。 刘稷被刘晟一把拽住，刘赢更是跨步站到他的面前，冷冷的凝视刘稷，：“本王从不知五弟对太子如此上心，莫不是做了太子的狗腿了吧？” 刘稷似笑非笑道：“皇兄何必激动，难不成火是你派人去纵的？” 刘赢面色难看，心有不甘道：“你我都是明白人，少在我这装蒜” “既是这样，那太子皇兄就更要高枕无忧方能保我们平安无事了！”刘稷说罢跨过刘赢大步朝前走，身后传来刘赢凉凉的嘲讽—— “五弟小心台阶！” 刘晟眼见刘稷离开，他急步追了上去，压低声音问道，：“皇兄，我有一事不明，你帮着太子党说话是何意思？为什么不让他就此倒下，难不成你不想当这个太子？” 刘稷掀唇，冷笑：“让他与刘赢窝里斗岂不是更好！” 刘晟这才顿悟，如果刘综垮台，那刘赢就是大赢家，他们非但没落着好处，说不定还得陪着笑脸眼巴巴的看着刘赢得势。 刘晟笑得释然，拍了拍刘稷的肩膀：“皇兄高明！” 话说回来，今日上官无极在御书房里只字未言，刘稷偏头询问刘晟：“六弟如何看待左丞相今日之行径？” “这个……，不好说，他心机缜密，旁边难以琢磨”刘晟顺着他的目光瞧向上官无极背影。 “你在宫中，切记帮着点盯紧刘赢的人，一有情况立马汇报，这场大火会有人出来顶包的”刘稷说罢，眸光中闪烁着恶劣的光芒。 数日后，那件事情也查都清楚了，是宫女纵火，太子刘综碰巧路过。冤案总算是洗清了，可总有人对刘综面带怀疑，他的太子的形象也因此一落千丈，地位危危可及。 那日刘赢公然指责他，刘综在太子党口中听闻后，便对他耿耿于怀，刘稷巧妙的挑起了二人之间的战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