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怒火
洛阳。 行宫的其他宫殿，武则天从现场回来之后，关上门，坐在椅子上，平静倒了一杯茶，举起茶杯，细细品味起来，一口下去之后，喝掉了一半，放下了茶杯，手指抚摸茶杯，好像抚摸着自己的美丽脸蛋一样温柔。 纤细的手指划过去，发出了很轻盈的声音，响在这个房间里面，显得很大声，落针可闻，上官婉儿从黑暗中出来，站在她的身后，小手轻轻按摩在她的肩膀上，淡淡开口：“娘娘，事情确定了吗？” 声音很轻，很平淡，让人听不出一点伤心，仿佛死的那些人不值得她同情，眉头都不见皱一下，平淡无波的眼睛，依然那么清澈，那么纯净，可以看透她的眼睛。 痕迹不见分毫，杀人也不着痕迹，做到这种地步的人，很少，真的很少。 武则天耸耸肩，眉头轻轻舞动一下，抖动很快收敛起来，心神稳定下来，她再次举起了茶杯，喝下一口茶水，缓解内心的焦虑，担心，以及点点懊悔。 可是她并没有为此感到多伤心，愣神的时间只是一闪而过，很快恢复了冷静，注视茶杯道：“都确定了，陛下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只是陛下已经开始警惕本宫了，之后的事情，都停止吧？随遇而安。” 上官婉儿手停了一下，僵硬了瞬间，这一瞬间，被武则天很敏感捕捉到了，武则天疑惑问：“怎么？你还做了什么事情？” 声音很淡，看不出她有愤怒的样子，上官婉儿手再次动了起来，很温柔，很舒服，按摩的手段非常好，让人忘记了疲劳，上官婉儿一边按摩，一边回答：“娘娘，奴婢已经安排人去灭了那些太医了，以及他们的家人，以防万一，应该都杀光了。” 声音没有感情，没有让人有多余的想法，神色一动不动，平静的样子，有人看见她此刻的模样的话，肯定会寒冷到不得了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才多少岁，已经如此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 死的不是一两个人，而是几十人，光是太医就有差不多十个人了，算上他们最少一家三口，有的更多，杀起来最起码也有五六十人，这么多人，一句话“杀了”就以为没事了，如此冷血无情。 武则天神色愣了一下，眉毛渐渐落下来了，眼睛紧紧盯着手中的茶杯，喃喃自语道：“都杀了吗？也对，那些人都是碍事的家伙，秘密，还是死人最能保守，死了最安全。” 一句话，同意了她的做法，没有任何的惩罚，武则天心情波动不是很大，杀了那些人，不过是除去了威胁罢了，想起那些太医贪生怕死的样子，武则天心中的杀意更加浓郁了，杀了也好。 “恩，奴婢也是这么想的，那些人死了就不会威胁到我们，事情已经成为了定局，陛下不会知道是我们做的，洛阳里面都是娘娘的人，陛下是会查出端倪来的，娘娘请放心。” 上官婉儿一句话一顿说出来，所有参与里面的人都杀了，没有活口，除了她们两个知情人，其他人都不知道真相，这就是她们的计划，只要她们不说出去，谁会知道其中的秘密。 这个秘密也算是彻底葬身大海，其他人永远都不知道，找不到证据，也怀疑不到她们的身上了。 “不要大意了，婉儿，接下来的事情，你可要好好看着点，不能出事。” “是，娘娘。” 两人的对话，只有两个人知道，其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在洛阳的某个地方，也发生相似的一幕，不过这边是惊慌，不是平静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太子殿下死了？痨病发作而死的？你确定？” 赤天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消息，这不可能，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死了，这不科学，真要是痨病发起来了，也不可能无声无息就死了，其中必定有阴谋，凭借着直觉，赤天嗅到了其中的惊天阴谋。 “大人，里面是这么传出来的，消息确切，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口径，除非他们所有人都撒谎，这个显然不可能，据说陛下也确定了太子殿下是痨病猝死的，不是人为的。” 有病死了，这很正常，谁不知道当今太子殿下得了痨病，一种无法治疗的病，随着时间流逝，这种病不断折磨人，让人痛不欲生，直到死亡。 也许死亡是李弘的归宿，突然死亡没有奇怪的地方。 但是赤天不同意，这个结果他无法相信，少爷让他盯紧了太子殿下，保护好他，结果呢，他什么都做不了，死了，死在了他长官的洛阳，这让他如何面对李周？ “你们可否查清楚了，真的是病死的吗？” 再三确认在，这件事情不能马虎，大意，少爷吩咐下来的事情，他们搞砸了，要是还找不出一点端倪来，他们有何面目去见李周了？ “大人，我们都确认了，该问的人我们都问了，只是我们在去调查的时候发现了一个让我们无法理解的事情，不知道太子的死亡和这个有没有关系了。” 那名手下把自己注意到的事情，其中一些无法理解的部分说了出来，只是碍于身份，欲言又止，赤天哪有心思等着他废话，不满道：“还废话那么多，是不是等少爷来洛阳亲自问你啊！” 少爷亲自问你，这句话一出来，那个人顿时服软了，在大人面前说好一点，在少爷面前，他们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威严太甚了，那个士兵看到赤天没有生气，道：“大人，属下注意到那些凡是参与了太子死亡的人，不管是有直接关系的，还是没有关系的，都死了。” “很莫名其妙死了，死的很恐怖，不但他们死了，他们的家人都死了，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这么缺德，屠杀了那么多人。” 说起来这件事情，那个士兵就满肚子火气了，杀人不杀人父母，这是一条定律，可那些人怎么那么可恶，连人家的家人都不放过，其中还是有很多小孩子，才多少岁，就死了，悲剧啊！ “什么？你说的都是真的？” 赤天激动捉住那个士兵的手，用他最大的声音怒吼道，这些事情联系起来，可就不得了了，只是那些人做事情做得如此隐秘，不是他们已经渗透了整个洛阳，偏僻的地方都有他们的身影，这件事情还真是不知道呢。 “大人，你捉痛属下了，属下也是不经意间发现的，因为有一户人正好是属下的熟人，莫名其妙死了，属下一时好奇就查了一下，结果发现了这件事情了，大人，你说会不会是……？” 那个士兵往深层次想，一想，自己都吓傻了，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他岂不是很危险？ 好在这个时候赤天举手断了他的话，严肃道：“好了，不用说了，这件事情，你给我憋在心里，谁都不要说出去，不要反驳，不要不满，除非你想要自己的家人都变成那样子，记住了，想要活命，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是，大人。” 被赤天那副严肃的神情给吓到了，这个士兵不敢不听从吩咐，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有些事情还是烂在心里，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这样才可以明哲保身。 “下去吧！” 赤天无力摆动手掌，手下们应了一声，退了下去，房间中剩下了赤天一个人，脸色逐渐变得阴沉起来，手指交叉在一起，用尽所有力气捏住自己，愤懑道：“可恶。” 什么都做不了，少爷吩咐的事情，他一点忙都帮不上，而且还让太子殿下死了，不是这个属下凑巧遇上那件事情，他都以为太子李弘真的是猝死的。 可笑他还以为洛阳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原来是他自己坐井观天了，他什么都不是。 “殿下，赤天有付你所托啊！” 他懊悔望着上空，视线穿过了屋檐，穿过了天空，穿过了重重阻隔，到了一个无法莫名的深处，灵魂呆滞，久久不能回神。 “不行，我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少爷。” 下了决定，赤天赶紧收拾情绪，动起了毛笔，在白纸上“唰唰”快速写下几行字，字迹间紊乱，很潦草，大概意思可以看得清楚，他写完之后，递给了下属，让他飞速告诉远在千里的李周。 书信很快，很快传达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是几天后，也可能是十几天，时间过去了，书信也到了庐陵房县，落到了李周的的手上，李周打开一看，顿时两眼眼泪落。 红通的眼睛无法相信事情的结果，竟然会是这样？ 抖动的双手，忍不住颤抖，心中尽量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一定不能愤怒，可是怒火已经冒上心头了，无法抹去，手心捉得很紧，很紧，书信在他的手上揉成了一个纸团。 “大哥，我对不起你啊！” 心中，脑海中只剩下了这一句话，对不住，真的对不住，他以为不会有事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