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顺水人情
越是聪明的女人,那就越是不好唬弄。李墨可以利用身份把马麟、何元庆这帮小弟给打走,可用来对付徐慧娘就有点没用了。徐慧娘压根就不把李墨的身份当回事,想想也是,他爹是朝中大官,自身又受当今天子信任,不客气的说,李墨的面子在天子面前没有她徐慧娘的大。 身份压不住对方,那就只好妥协了。李墨把今晚的事情跟好奇心旺盛的徐慧娘说了一遍,随后就借口要休息打徐慧娘离开,可徐慧娘偏偏就不走,缠着李墨询问李墨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面对这个不怕长针眼的姑娘,李墨也没辙,只好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徐慧娘,好图一个耳根清净。但徐慧娘却认为李墨是在敷衍自己,坚持要李墨说出真实想法。李墨被逼急了,干脆就给徐慧娘出了一道难题,扬言只要徐慧娘能猜出谜题,他就告诉徐慧娘自己的真实意图。 聪明人的通病,那就是不认为这世上还有谁能比自己聪明,听李墨说要跟自己出谜题,徐慧娘毫不在意,大咧咧的说道:“你说吧,分分钟告诉你答案。” “那你听好了,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买药,四兔子熬,五兔子死了,六兔子抬,七兔子挖坑,八兔子埋,九兔子坐在地上哭,十兔子问她为什么哭?九兔子说,五兔子一去不回来。” “……猜什么?”徐慧娘记下李墨出的谜题,问道。 “猜是谁要杀五兔子?”李墨笑眯眯的答道。 总算是把麻烦精给打走了,李墨抬头一看天色已经蒙蒙亮,赶紧上床睡觉,熬夜可不是好习惯。 马麟等人都知道李墨几乎一夜没睡,所以天亮以后并没有来找李墨,反正眼下也没有必须要李墨决定的大事,那些琐碎的事情他们基本上都能解决。李墨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直到肚子咕咕叫才睁眼。 揉了揉正在抗议的肚子,李墨跳下床穿好衣服,打算洗漱过后就去弄点东西吃。只是还没等他出门,徐慧娘就跑了出来。一看徐慧娘黑黑的眼眶,李墨就知道这姑娘一晚没睡。 “我猜出来了。”徐慧娘一见李墨就开口说道。 “哦,答案是什么?”李墨随口问道。 “是二兔子。”徐慧娘一脸肯定的答道。 “理由呢?”李墨又问道。 “我是这么分析的……” “等会再说,我要去吃东西,你要不要一起来?”李墨打断徐慧娘的话问道。 为了解开李墨出的这个谜题,徐慧娘也是直到现在水米未尽,听到李墨询问,徐慧娘当然不会拒绝。两个人来到厨房,都已经是下午,李墨也懒得麻烦厨子,干脆自己动手,利用中午的剩饭剩菜炒了两份杂烩饭。 徐慧娘一开始不想吃,但在吃了一口以后才惊奇的现这大杂烩的味道还真不错,反正四周也没人,徐慧娘也不必保持大家闺秀的气质,坐在桌边拿着饭勺往自己的嘴里猛刨,直到吃了七八分饱,这才放慢了度。 喝了一口茶,徐慧娘开始对李墨解释起了她为什么认定二兔子是凶手的理由。 “这十只兔子既然以数字表示,那就说明他们之中是存在阶级的,以大兔子为。大兔子生病了,需要医治,所以担任医生的二兔子就为大兔子瞧病并且开出了药方。大兔子生病,但却是五兔子死了,那就说明需要治好大兔子病的药方需要药引,而这药引,就跟五兔子有关。三兔子去抓药,而这药引就在五兔子的身上,五兔子死了,就说明这药引是会要了五兔子的性命。三兔子抓药,四兔子熬,这就说明这两只兔子是同伙,一个负责抓药,一个负责熬药。但后面又说到六兔子抬,一个兔子是不可能说抬的,那就说明六兔子是被抬的一方,谁抬的六兔子?后面就说了七兔子挖坑,八兔子埋,是这两只兔子抬走了六兔子。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假设一下事情的经过,大兔子生病了,二兔子告诉三兔、四兔想要治好大兔子的病需要五兔子的性命,三兔子是大兔子忠心耿耿的手下,所以带着帮凶四兔子去杀五兔子,结果在杀五兔子的时候被和五兔子关系很好的六兔子现,四只兔子一番打斗过后,三兔子跟四兔子不仅杀死了五兔子,还杀死了六兔子。五兔子被三兔子跟四兔子拿去为大兔子治病了,而六兔子则被目睹了全过程却不敢吱声的七兔子、八兔子给抬走挖坑埋了。至于我为什么认定二兔子是凶手,那是因为你出的谜题的最后两句,九兔子哭五兔子。九兔子为什么哭,因为她知道五兔子死了,只有亲人或者爱人死去的时候才会哭泣,那就说明九兔子跟五兔子是一对。既然是一对,那这九兔子十有八九就是只母兔子。而先前二兔子为什么一定要说需要五兔子做药引而不是用其他兔子,只能说二兔子也喜欢九兔子,他借着为大兔子治病的机会要除了自己的情敌五兔子。” “啪~啪~啪~”李墨听到这里,忍不住为徐慧娘的精彩解释鼓掌,不过就在徐慧娘认为自己猜对了答案,准备要求李墨兑现之前答应自己的承诺时,却见李墨摇头说道:“精彩归精彩,但答案还是差了点。” “差哪了?”徐慧娘不服气的问道,在她看来,李墨这是想要赖账。 “你忽略了十兔子,既然你给这十只兔子都各安排了身份,怎么偏偏就把十兔子给忽略了,难道你认为十兔子的出现只是为了引出九兔子的那句话吗?” “唔……”徐慧娘是聪明人,一点就透,闻言沉思片刻后,神色有些沮丧的说道:“的确是我疏忽了,被你这么一提醒,十兔子的确要比二兔子更有嫌疑。毕竟五兔子死了以后,九兔子伤心难过,正是二兔子趁虚而入的好时机,可二兔子没有行动,却是十兔子跑去安慰九兔子,那就说明二兔子也是被十兔子利用,十兔子才是暗中主导了这起凶杀案的幕后真凶。” “呵呵……既然你猜错了,那就不能怪我不告诉你了。”李墨笑呵呵的对徐慧娘说了一句,随后收拾了碗筷就打算离开。 徐慧娘却并不打算放过李墨,拦住李墨说道:“好吧,愿赌服输,我不过问你跟那伙契丹人的事情。但你也要答应我,不要胡来,我们与契丹人毕竟是仇敌,交往过密的话容易授人话柄,对你的将来也不利。” 李墨不是一个不识好歹的人,知道徐慧娘对自己说这些话是为自己好。别人对自己的善意,李墨从来不会糟蹋。徐慧娘若是蛮不讲理的干涉李墨,李墨不会去理会,但眼下徐慧娘完全从为李墨的将来考虑出,反倒叫李墨觉得不把事情跟她说说有点对不起她的好意。 毕竟徐慧娘的智慧那也是有目共睹,虽说是女子,但才干丝毫不亚于男子,就是一向被人视为梁山军二把手的吕将,面对徐慧娘都只能甘拜下风。放着这样一个智囊不用,反倒有些可惜。 李墨一边洗碗一边对徐慧娘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之前他与那伙契丹人接触所用的身份是一个行侠仗义的侠盗,既然没有被人看破,这个身份就能继续用下去。不过考虑到契丹人那边的银月跟察哥都是认识自己的,李墨也不打算冒险,只是准备利用萧保先把双方的关系再拉近一点即可。 萧保先的死活李墨才不关心,能用萧保先换取那伙契丹人的善意,李墨觉得挺划算。至于利用萧保先搭上萧奉先这条线,李墨之前也不是没想过,但随即就放弃了。太不现实,先不说那个萧奉先对自家的兄弟感情如何,单是那个萧奉先在大辽干得那些事,李墨就觉得这种人还是不要沾得好。 徐慧娘的劝诫还是很对的,自己终归不是辽人,跟辽国有些生意上的往来还说得过去,跟辽人把关系搞得太好,的确容易叫人误会,给敌人攻讦自己的借口。 既然不打算利用萧保先这份礼物跟那伙契丹人拉近关系,那这份礼物所带来的好处自然就要由马麟等人来拿,李墨继续躲在幕后。 理由很好找,李墨是侠盗嘛,虽然晚上被惊走,但托人把萧保先送过去还是没问题的。至于找上马麟,也很好解释,都是汉人,出门在外,帮点力所能及的小忙,那还是没问题的。马麟就是这样对银月还有察哥解释的,银月、察哥虽然没有完全相信马麟的解释,但萧保先这份礼物却是货真价实的。 看到银月跟察哥,萧保先顿时面如死灰。作为萧奉先的弟弟,萧保先十分清楚自家哥哥在大辽都造过什么孽,一看到银月跟察哥,萧保先就意识到自己的死期近了。原本他来营州这种小地方,实际上就是得了自家哥哥的命令,要来营州追查出逃的蜀国公主的下落。 斩草要除根,蜀国公主虽是女流之辈,但身上也流着元妃的血脉,自家哥哥害死了蜀国公主的亲生母亲和兄长,这仇算是结大了,唯有斩草除根才能叫萧奉先心安。只是没想到自家的运气这么背,没有遇到蜀国公主,反倒落到了对元妃那支家族忠心不二的银月跟察哥。这两人不仅仅是晋王身边的亲卫,更是看着蜀国公主长大,亲如兄妹。落到这二人的手上,自己又怎么可能落下好。
“你们若是害我,我兄长必不与你们善罢甘休。”萧保先不愿意放弃最后的一丝机会,咬牙威胁银月跟察哥道。 银月与察哥闻言都是一阵冷笑,丝毫不把萧保先的威胁放在眼里。萧保先见威胁不起作用,立刻改为利诱。只是无论他把价码开的多高,都无法打动眼前的银月与察哥。 “萧保先,不要白费力气了,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们一样是见利忘义的小人。”一声冷喝让萧保先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回头望去,就见自己一直苦寻不到的蜀国公主一身素镐的站在身后,正冷冷的注视着自己。 看到了蜀国公主,萧保先面如死灰,知道自己今天是真的要玩完了。遇到了别人还有一线生机,可遇到了与他们三兄弟有杀兄害母之仇的蜀国公主,那就死定了。看蜀国公主的装扮,明显这丫头片子是准备拿自己祭奠被害的元妃跟晋王。 “殿下三思,杀害朝廷命官,陛下知晓了以后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萧保先不放弃最后一丝努力。可惜蜀国公主却充耳不闻,缓缓抽出了腰间的弯刀,一步步走向被绳捆索绑的萧保先。 萧保先想逃,可眼下却是无处可逃,想要反抗,手脚又被捆得死紧,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蜀国公主手持弯刀来到近前,刀尖对准了自己的心窝。 “等一下,我有话说。”眼看着蜀国公主就要把刀刺进自己的心窝,萧保先忽然福至心灵的大喊一声。 “扑哧~”蜀国公主充耳不闻,手上一使劲,弯刀扎进了萧保先的心窝,手腕用力一转,萧保先立makou吐鲜血,眼看着就不能活了。 “你……你杀了我……你在大辽也就没了安身之地……不光是你……但凡是帮助过你的人……我大哥都不会放过……我在下面等着你……们……”萧保先断断续续的把自己的诅咒说完了才咽气。 “难道放过了你,你大哥就会放过我吗?”蜀国公主表情冷漠的起身,看着倒毙的萧保先淡淡的说道。 手刃仇敌可谓是人生一大快事,但蜀国公主终归是年幼,虽然为母亲兄长报仇的信念支撑着她亲手杀了萧保先,但亲手杀人的刺激还是叫蜀国公主有些无法接受。在让人抬走萧保先的尸体,屋里只剩下银月跟察哥这两个亲近人以后,蜀国公主终于不需要强自忍耐了。 “察哥,你去答谢那伙汉人吧。”银月一边安抚着连哭带吐的公主一边对察哥说道。察哥闻言点点头,把公主留给银月安抚,自己则去了前院,正好他也有事要找前院的那伙汉人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