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区域魔法
“接下来，请遵照我的指示行动。那样的话，将不会有人遭遇不幸，也不会有人将受到怨恨。既然你自称是‘魔法使’的话，应该会了解这种事情吧。” 修女的声音在这个小小的屋子里响起。 对这样的询问，斯泰露只是稍微点了点头。 虽然她有把握能够治好茵蒂克丝的伤，但这种情况下反而是见识一下所谓的“守护神殿”的好机会。 茵蒂克丝的嘴角，鲜血正混着唾液流出来。 但是她的表情却是完完全全的绝对的冷静： “首先……把那个…那个…那个黑色的东西是什么？……算了，无所谓。请将那个黑色的东西放在餐桌正中央。” 斯泰露挥了一下法杖，地面上的游戏记忆卡飞了起来，落在了圆桌上。 ——顺带一提，其实贝伦卡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果然有魔力的存在……” 茵蒂克丝好像无意一样说道，接着又指示贝伦卡在圆桌上放了自动铅笔的笔芯盒、巧克力空盒子、两本文库书、以及两个食玩玩偶。 ……这应该是类似于媒介之类的仪式台。 实际上也确实，从外观看起来，圆桌就像是这个房间的缩小版。游戏记忆卡就是这张小矮桌，立着的两本文库书是书柜与衣橱，两个玩具人偶所站的位置就跟房内两人的位置一模一样。而摆放到最后，修女抓一把小玻璃珠洒在桌上，竟然也跟散落在地板上的啤酒罐位置完全相同。 不过，这种用“媒介”来沟通魔力的仪式台并不算罕见。 甚至由于太过于常用，让贝伦卡一时都不知道真正的出处究竟是源于古希腊还是古罗马。 先不提所有通过媒介而进行的“召唤”、“引导”那种基础魔法。就连“媒介术式”也在自古以来便有所流传——在古代的中国有“扎草人”、日本有“五寸钉”这种诅咒，西方也有类似的“监视者魔法”。甚至就连非洲，都还有一种名为“巫毒娃娃”的咒术。 一般来说，这样的媒介术式能控制的程度大多是有限的，而且在不进行一些需要付出代价、以及特殊的咒法之外，很难控制具有意志的事物。奇迹之馆里对这方面的记载例子虽然很多，但真正的详细分析其源头、布置方法、分支之类的倒是很有限。所以即使斯泰露想了解也没地方去了解。 但基本原理还是很简单的，就是将某物质存在的概念与媒介联系起来。而这种概念，在很多时候都是无法掌握，而且很危险的。 可以说如果没有足够的术学知识，几乎是很难轻易的使用媒介魔法。 茵蒂克丝的喘息忽然有些加快： “接下来，你必须达成我的指示行动。另外就是……这个魔法是以‘人类’体内的生命力回路为基础使用的，而你的回路与‘普通的人类’不同，所以或许会出现一些很危险的事情……既然你有魔力的话，可以试试直接用魔力代替执行仪式所必须要用的生命力。” “嗯。” 贝伦点头。 看来这位修女说的应该是“物质魔力”，而经过了超能力开发之后，在回路不正确的情况下按老套的魔力运行方法提取生命力，几乎是自取灭亡。 不过她本来也没打算那么做，实际上早就几乎破弃了物质魔力的她，就算没进行超能力开发也不一定有足够的物质魔力来施展这个术式。 “现在要做的是请天使降临，创造一座神殿。请跟着我诵唱。” 修女嘴里念的，听起来已经不是语言，而是单纯的“声音”。 这个不是任何魔法的咒文，但是却说得上是“咏唱魔力”。 将神秘的力量，以声音的方式展现出来。 贝伦卡微微闭上了眼睛，跟着茵蒂克丝一起咏唱了起来。 一个“修女”，一个“魔女”。 两个少女不蕴含任何感情的咏唱声重叠在了一起，在屋子里回响着。 斯泰露感觉到了某种事物在向她索取着魔力，就将自己的“精灵魔力”代替“物质魔力”送了过去。 索取魔力的，正是面前的圆桌，而魔力介入之后，少部分的魔力沟通了屋子的“概念”，而大部分则都流进了两个玩偶之中。 接着，突然间，小矮桌上的玩具人偶竟然也唱起同样的“歌”来。由于是以自我意识接入到的玩偶中，所以可以说这两个玩偶通过了“媒介”代替了斯泰露和茵蒂克丝的“身体”。 现在如果谁能够毁掉玩偶的话，都会给她们带来一定程度的损伤。可以说，这个玩偶已经有了“诅咒”一类术式的基本要素。 “连结完成。”茵蒂克丝的声音与小矮桌上玩具人偶的声音同时响起。“桌上所创造的这座‘神殿’已经跟这房间连结在一起了。简单地说，房间里面发生的事情也会发生在桌上，桌上发生的事情也会发生在房间里。” 修女轻轻推了小矮桌的桌脚一下。 一瞬之间，轰隆一声，脚底传来一阵冲击。 整个公寓，或者确切的说是“整间房间”都在摇晃。 因为这个圆桌链接的只有这间屋子。 这个时候，“魔力”涌了进来。 忽然出现的水与土的元素，让整间房子里充满了森林的清新气息。贝伦卡也对这种神奇的变化稍微感到了一点意外。 这个仪式台原来除了“媒介”的作用之外，更主要的作用是将她的“精灵魔力”放大了很多，起到了增幅作用。也确实，只有这样，才能够让普通人那有限的“魔力”使用足以让人“起死回生”的魔法。 可以说，有了这样增幅的能力，单单是这个仪式台大概就已经可以和很高明的魔法阵相比了。 “想象吧！金色天使！那拥有孩童模样，以及一对翅膀的美丽天使！” 茵蒂克丝的声音响起。 ——她的声音刚刚落下，一个仿佛是泥状物的东西就出现在了空气之中。 ……………就像是填满了气体的气球一样，这东西开始逐渐变大，又凝聚成了“天使”的样子。 有一种魔法叫做“区域魔法”，也可以称为“领域魔法”。在这里，还可以说是“结界”。 这种魔法，也就是说规定自己的“领土”。 在施展这种魔法的时候，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决定领域的大小。而所谓的领域，就是“自己主权下的区域”。 在这个区域里，所有的一切都归自己掌控。 如果说整个世界是一个“地域”的话，那么就需要魔力取得一块“领域”。这就像朝着大海丢一块小石头，并不会引起多大的涟漪，但是朝着水桶内的水丢一块小石头的话，却可以引起非常大的波动一样。同样的道理，如果想要用魔法改变世界，就必须先画出你想改变的世界的范围。 所谓的守护者，就是在那受规范的小世界中临时的“神”，或者说是精灵，使魔，甚至是恶魔。 这种术式有很多限制，而且就算完成了也只适合“阵地作成”，不过不得不说，在这个世界，这种术式很常用——就连之前贝伦卡遇到的史提尔，也是依靠着这种区域魔法用出的绝招。 只要能在领域中顺利想象出守护者，固定其形体，自由cao控其行为，就可以在限定的区域内，做出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金色的天使”出现在了两个人的头顶。漂浮着的她就像是圣人一般，抛洒下了仿佛可以祛除一切邪恶事物的微光。 “哗”的一下，屋子里所有的事物都仿佛变成了一股水流，开始扭曲了起来。 接着，小矮桌上代表茵蒂克丝的玩具人偶背部开始溶化。 简直像是拿打火机烧橡皮似的，变成了流质状。溶化，表面失去凹凸，变得平滑，接着再度冷却，重新被塑形。 修女那苍白的脸孔上，渗出了脂汗。 但是那如同玻璃珠般的眼球，却依然不带任何疼痛或难受的感情。 “生命能量补充完毕，确认已避免死亡危机。‘自动书记’进入休眠状态。” 啪！ 如同开关被打开了，她的瞳孔放射出了柔和的光芒。 这一切都只因为茵蒂克丝的眼神再度变得温柔又温暖，就像一个少女原本应该有的眼神。 看着修女的变化，即使是以贝伦卡的“知识”也无法解释是怎么回事。 如果说是类似“被神灵附体”这类的情景的话，现在也不会直接恢复到附体之外的事物。非要说的话，一种叫做“理智在死海下思考之物”的魔法倒是很像。也即是说用某种方法将自己的“情感”完全屏蔽，达到绝对冷静的程度。 但是从茵蒂克丝的变化上来看，似乎也有所不同。而且自始至终斯泰露都没有发现她用了任何魔法。 就连之前的咏唱也是一样。 ——整个屋子里再度恢复平静。 “接下来……只要将降临的守护者送走……摧毁神殿就行了……”修女尽力挤出微笑说道：“太好了……” 带着安心的表情的茵蒂克丝，闭上双眼说道： “幸好不用让他感到内疚。” 贝伦看向茵蒂克丝，接着举起法杖，开始解除“神殿”的仪式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