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蝴蝶
黄昏下，警备员们正在检查因为幻想御手事件而引起的灾害。这里离原子炉实验室居然很近，结果贝伦卡的台风已经波及到了那里，差点就先一步引起了灾难。不过幸好有御坂阻止了她。 “终于结束了……” 美琴如释重负一样深呼吸着，对已经被警备员押送到车中的木山说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做这些事情到底为了什么……但是无论是什么不幸，都有完结的一天，不应该用这种给人也带来不幸的方法。” 木山春生回头向她望了一眼： “……你说得对，但我是不会就这样放弃的，即使是在监狱里也一样。” 木山说完这句话就走到了车中，黄泉川爱穗若有所思的向之前的断桥那里看了一眼，说道： “关于那孩子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不过这种事情还是最好别出现第二次……她之前可是差点炸了学园都市。” 她说完之后对自己的后辈点了点头，开着车离开了这里。 …… “啊啊，贝伦那家伙还真是让人头疼呢。” 御坂一脸轻松的说道。 “话说，御坂学姐什么时候直接称呼斯泰露同学‘贝伦’了。” 初春居然也开起了美琴的笑话。 “呃……” 就在御坂想回答的时候，忽然一辆车快速的驾驶了过来。 “jiejie大人~！！” 白井黑子从车上跳下来，用空间移动一下子扑到了美琴： “我都担心死了啊，黑子都快心疼死啦！……你发型乱了，身上还有这么多灰尘……难道是用了两发超电磁炮以后一点体力都不剩下了吗……” 黑子骑在御坂美琴的身上，流着口水说： “这里就让我一点点治愈jiejie大人身上的伤吧……啊，对了。” 她转过头来对初春说道： “刚才听到消息，那些幻想御手的使用者们都陆续恢复了意识。佐天同学也是……这都是多亏了你啊，初春~” “是吗……” 初春饰利有点出神的说： “贝伦同学已经早早的赶去了……我也要快点去看望泪子……” “……啊？刚刚你称呼佐天同学什么？嘛，算了，jiejie大人………” 黑子没怎么在意的转过身去贴在了美琴的脸上蹭了起来。 …… 巨大的“飞船”在天空上缓缓游动。 佐天泪子望着自己的双手——由于装置已经被破坏掉了，所以空力使的能力也再度消失不见，精灵魔法也没办法再使用出来。 “………泪子。” 忽然间，贝伦的声音从她的身旁响起，一瞬间佐天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稍微抬了一下头，穿着兔耳朵睡衣、拿着魔法杖的贝伦卡·斯泰露确实的站在床边。不过即使是离得这么近，给人的存在感还是很低。 “哟，贝伦~” 佐天连忙微笑着打招呼： “啊哈哈，你怎么一声不响的就出现在我面前，吓我一跳。” “………你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嘛，我不就是睡了一觉吗！完全恢复原状了！……连能力也一样…” 泪子虽然很元气的说，但是却还是给人一种低落的感情。 而且，她说完这句话，就陷入了沉默的状态。 …… 佐天泪子向存在感微小的魔法使少女望去，一下子抱住了贝伦卡： “抱歉，因为这种无聊的事情，瞒着你们……辜负了你的教导，还让初春也受了伤……你为了这件事一定消耗了太多的魔力了吧……” 泪子想起了贝伦曾说过的话。 ——“………七月份的时候，我失去的魔力想要重新补充回来，就得睡觉。而没有魔力的我，大概就像没有生命力的人类一样吧。” ……没有生命力的人类，存在感就会渐渐稀薄，然后被彻底遗忘。 “我差点就失去了比能力更重要的事物了……” 佐天将头埋在了少女的肩上。 “今天开始特训。” 贝伦卡突然说的话让泪子稍微有点意外： “关于精灵魔力，虽然你已经掌握了魔力的使用方法，但是无论从魔力的提取系统上还会的术式都太少了。” 佐天泪子一愣。 …… …… 七月二十六日。 因口渴与闷热，上条终于醒了过来。 “当麻？” 他花了不少时间，才理解到这里是小萌老师的房间，自己正躺在棉被里，茵蒂克丝正在看着自己。 而令人惊讶的是，明亮的阳光正从窗外射进来。那个晚上，上条不是输给神裂，在敌人面前昏迷了吗？如今醒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在那天贝伦离开的时候，晚上他遭到了敌人的袭击。并且终于了解到了为什么茵蒂克丝被追杀的真相。完全记忆能力。无论是什么都清晰地记在脑海中的能力，完全源于这个能力，如果不每年消除一次记忆的话……就会被记忆撑爆大脑死亡。那些敌人一下子反倒是成了守护茵蒂克丝的人……可是……即便是这样，当麻还是觉得有很多迷惑。由于他心中充满迷惑，所以甚至不知道该不该为自己还活着感到高兴。 没有看到小萌老师。应该是出门去了吧？ 可是，茵蒂克丝身旁的小矮桌上，却放着一碗稀饭。虽然这么说对茵蒂克丝很失礼，但是一个挂在别人家阳台上，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要饭吃的女生，实在很难让人认为她会做饭。这碗稀饭，应该是小萌老师煮好放着的。 “干吗……把我当病人似的……”上条边移动身体边说道：“好痛……怎么回事？出太阳了？这么说我睡了一整晚？现在几点啊？” 茵蒂克丝用带着鼻音的声音回答：不是一整晚。 正当上条满脸疑惑地抬起一边的眉毛，茵蒂克丝接着说了： “三天。” “三……天？咦？三天？我为什么睡这么久？” “我怎么知道！” 茵蒂克丝突然大叫。 就像在迁怒的声音，让上条不禁屏住呼吸。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在我避开追踪魔法的图纹的时候上条居然在和魔法师战斗，我，我还以为……” 她言词中的怒火，并不是针对上条。 如此自责的声音，让上条更加说不出话来。 “是小萌跟我说当麻倒在路上的，是小萌把全身是伤的当麻背回房间的。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你快死了，我还在一个人窃喜，高兴不会被发现！” 茵蒂克丝突然停止继续说下去。 没想到在“移动教会”被破坏之后，还是被发现了行踪。而且居然利用这点困住了她…… 如果移动教会在的话，反正怎么样都会被发现，就算出了什么追踪的魔法图纹也没必要小心翼翼的躲避。但是不单修女服被毁了，就连修女帽也没从学生宿舍取出来——大概已经被魔法师或者是救火的人给回收了吧。 “……我……没有去救你……” 她咬着下唇，小小的肩膀在颤抖，一动也不动。 已经彻底觉悟的心，让茵蒂克丝甚至不能露出一点点的感伤与同情。上条心里想着，面对一个甚至不让自己看见眼泪的人，自己又能说什么话来安慰她？ 所以，他选择专心思考现在的状况。 三天。 这三天以来，魔法师随时都可以强夺茵蒂克丝。不，在三天以前，上条昏倒的时候，茵蒂克丝早就应该被“回收”了。 为什么他们没这么做？难道是谁阻止了他们？上条在心中歪着脑袋思考。完全不明白对手的用意。 ……等等，先不说这个。“三天”这个字眼好像还有个更重要的意义。想到这里，他终于记起来了。 大限已到！已经是最后的关头了！ “当麻？怎么了？” 茵蒂克丝满脸迷惑地看着心惊胆跳的上条。她还记得上条，表示魔法师还没有“消除”她的记忆。而看她现在的模样，也还没有出现危急症状。 上条觉得松了口气，又不禁很想撞死自己，竟然浪费了如此宝贵的最后三天时间。但是，上条决定把这些事藏在心中。他不想让茵蒂克丝知道这些事。 “该死，身体完全不能动……这是搞什么啊？怎么缠了那么多绷带？” “你不会觉得痛吗？” “没那么痛好不好？要是真的那么痛的话，我老早在地上打滚了。把我全身包满绷带，会不会太夸张啦？” “……” 茵蒂克丝什么话都没说。 接着，似乎是终于忍不住了，眼泪从眼角渗了出来。 茵蒂克丝的这个举动，比起任何大叫声都更让上条感到彷徨。接着上条终于理解到，感觉不到疼痛才更显示伤势的危险性。 而且因为他的右手的原因，也不能借助小萌老师使用什么回复魔法。要是能够像RPG游戏里面一样花费MP就可以治好伤口，一切就好办了。可惜现实中没那么简单。 “咦？你在我家门口做什么？”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小萌老师的声音，然后喀的一下，门被打开了。 “上条，这位好像是你的客人哟？” 小萌老师的身后，是那个女魔法师神裂火织。 神裂看到茵蒂克丝坐在地板上什么事都没发生，似乎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 “快走开！魔法师！” 茵蒂克丝为了保护上条，挡在神裂的前面。 “魔，魔法师？！” 小萌老师吃了一惊，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悄悄离开了屋子。 神裂虽然发现了，但是由于小萌老师只是个普通人的原因，所以也没怎么在意。 “别这样……茵蒂克丝，他们……不是敌人……” “快走！” 茵蒂克丝完全没把上条的话听进去。 “拜托你……你要我去哪里都可以……要把我怎样都可以……我什么都愿意做……所以，拜托你……” 眼泪滑然而下。在勉强挤出的杀气背后，是如同少女般的哭声： “拜托你，不要再伤害当麻了……” …… 小萌老师退出了门外，一边急忙向外跑着，一边拿出了一部手机。 外壳是小熊维尼的手机。 这个是当麻晕倒的时候她在旁边捡到的，里面只有寥寥几个号码，其中一个就是贝伦卡·斯泰露。 ——小上条现在非常危险！ 毫无疑问，三天前那个伤势就是什么魔法师造成的，但是小萌老师知道自己就算在那里也没办法帮得上忙，所以现在只能通知贝伦。 其实早该通知贝伦卡的，在当麻晕倒的时候。只是斯泰露离开时的表情让他们非常担心，所以才一直没有去过问。 … 接着，手机被接通了。 …… …… 与此同时，佐天泪子的宿舍中，换上了哥特萝莉服饰的贝伦正在一边画着一个魔法阵，一边讲解着精灵魔法的知识。已经过了三天了，佐天的魔法也大有长进。 “这、这个是……” 泪子惊喜的看着自己手上在飞舞的蝴蝶。 蝴蝶是完完全全的纯蓝色，无论怎么看都像是用什么高科技投影出来的，但是她却知道这个完全是由自己的魔力诞生的。 “……这是精灵魔力的实质化。等到你可以舍弃身体而依靠魔力活下去的时候，就可以将灵魂寄居在其中，但是现在它的用处并不大，只能拿一些没有‘重量’的‘物质’而已。” 贝伦卡·斯泰露解释着。 这几天，她一直在给佐天讲解精灵魔法，那个兔耳朵睡衣都没有去还给小萌老师。甚至于，她晚上的时候还偷偷跑到这个宿舍里。除了白天和初春、御坂、白井她们去商店之类的事情之外，她和泪子甚至没怎么离开这个宿舍。 贝伦卡现在想的就是努力的将佐天泪子变成一个出色的魔法使。 因为，像幻想御手事件这类的状况，再发生一次她都觉得自己会忍不住毁了这个世界。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另外，有一件值得一提的事情就是，佐天泪子在精灵魔力上升的同时，“超能力”居然也意外的提升了——这个时候的她，大概是空力使LV2的程度吧。关于这点，贝伦卡也没办法解释，因为她自己的超能力也只是LV0的程度。当时佐天还说什么“终于被我超越了”之类的笑话。 按理来说，魔法与超能力应该是完全沾不到任何关系的。但实际上在了解了幻想御手事件之后，本来以为是什么术式而召唤出来的魔物，居然是“科学”制造的怪物。这点让贝伦有些意外。 也许，实际上这两种力量还是有些类似的吧…… “可是可是，这么漂亮的蝴蝶怎么会没用处嘛！” 佐天泪子看着周围出现的几个蓝色的蝴蝶，突然问道： “对了！你之前说什么可以依靠魔力而活着？可是魔力的话不是无穷无尽的吗？难道说魔法最终可以让人得到永恒的生命什么的？！” “嗯。” 贝伦卡点了点头，理论上来说确实是这样，当然实际上也有很多可能性，比如莫名其妙的卷入一场天灾，就莫名其妙的死掉了之类的。 “那我可以把魔法教给初春吗？还有御坂学姐她们！然后我们永远在一起……” “……随你便。” 贝伦不怎么在意的说。 “太好了！” 佐天泪子欢呼着。 这个时候，忽然床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啊？贝伦，有人找你吧？” 泪子有些惊讶的说。 贝伦卡伸出了手，手机从床上凭空飞了过来。 实际上现在这种程度的话，泪子用空力的能力也可以做到，也可以用“蝴蝶”取来。顺带一提的是，现在贝伦的法杖在她的手里，不过对斯泰露来说，法杖只是更省力一些的道具而已，在一般情况下没有也没什么大问题。 “嘟”的一下，电话被接通了。 “喂？是小贝伦吗！糟、糟了！那些魔法师找到上条他们了！！！” 电话里传来了小萌老师惊慌的声音。 “魔法师？” 佐天泪子微微愣了愣，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 ——对了，虽然贝伦是魔法使，但这个世界又不一定只有贝伦一个魔法使吧！不过魔法师什么的……难道…… “……我知道了。” 贝伦回答完之后，就随手关掉了手机： “泪子，我有点事要去处理一下，很快就回来。” “……” 佐天泪子先是像是在想什么一样，接着突然反应了过来： “好，好的！那你要小心一点……喂，魔法杖还没……” 她的话还没说完，贝伦卡就起动了“空间”术式，一下子从她的面前消失了。 佐天泪子沉默的看着手中的法杖，接着，她坐在地上仔细的研究起了那个魔法阵。 泪子知道自己就算去了可能也帮不上忙，毕竟现在的她和贝伦卡还是有很大差距的，就像是Level1和Level5之间的差距。 她能做到的，也只是努力的“升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