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八幡大菩萨
屋内甚是黑暗，中间有柴火的灰烬，隐约散发光亮，在灰烬旁，一个穿着灰白武士服的少年正坐在那里。少年身旁放着一把武士刀，武士刀并没有出鞘，但是却给人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不过…… “这家伙是女的。”岁纳京子低声对此方道。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 “……” 岁纳京子旋即不再答话，道：“啊哈哈，真是打扰了。” 那少女看了岁纳京子一眼，道：“南蛮人？” 岁纳京子道：“不是南蛮人！” 少女便不再问话了。 此方道：“不过也难怪，咱们穿的衣服，还有发色。都太像所谓的南蛮人了，这里一看就是古日本嘛。不知道是幕府时代还是什么时代。” “我有什么办法嘛，发色是天生的。又不是染的。” “……” 岁纳京子无奈地问向少女：“那个，请问你有没有多余的衣服什么的。借我们穿穿。” 少女道：“武士的衣服岂可借给女子穿戴？” 岁纳京子怒道：“喂，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这个假武士。明明自己也是个女孩子嘛！” 少女一窒，旋即握住了身旁的武士刀，怒道：“你说什么？” “哼！你以为你有武器我就怕你了？来，我看看你的武士刀能不能斩在我的身上！” 少女目光一凝，陡然间一道寒光闪过，下一瞬，便看到岁纳京子似是一呆，道：“……你别告诉我你是上泉信纲。” 此方小声问道：“怎么了？” 岁纳京子道：“这人出剑速度太快了，我没有武器，咱们还是离远点吧。省的她发起狂来随便攻击别人。” 她这话并未压低声音，所以少女应该也是听得见的。 少女道：“你的意思是说，难道你有武器就可以赢得了我？” 岁纳京子道：“当然了。虽然你的剑术很好，可是比起我来还是差点。” 少女不再说话，信步走到外面。岁纳京子和泉此方都是一愣，但也没有在意，便靠在墙上坐了下去。 “京子酱，刚刚的那个人真的是女孩子？这到底是什么年代，出名的女子倒是也不少……不过我还真不记得日本有什么女剑豪。” 岁纳京子道“我也不清楚，说实话……其实好歹我也是长渡大明神的巫女，借着一些特权，上泉秀纲和塚原卜传的剑术我也是见到过的。恐怕刚刚她的一剑，已经不在两位剑圣之下了吧。” “……不会吧。对了，你既然见过上泉秀纲和塚原卜传，他们的剑术谁更强一些？” 岁纳京子沉吟片刻，道：“谁知道呢……各有长短吧，不过我觉得塚原卜传更胜一筹。” “我也一直这么想的。不过你见没见过宫本武藏和佐佐木小次郎的严流岛之战，他们的剑术怎么样？宫本武藏真的本来赢不了佐佐木小次郎吗？” 岁纳京子道：“心理战也是战术的一种啊。我个人觉得宫本武藏既然赢了，或许剑术要稍逊于佐佐木小次郎，但不管怎么说还是略胜一筹的。当然，宫本武藏的剑术比起上泉秀纲与塚原卜传而言本来也不算什么就是了。” “……原来是这样。” 忽然门外传来了一丝丝响声。 两人一愣，却见刚刚的少女推门走了回来，手里提着两件武士服与一把太刀，扔在岁纳京子面前，道：“衣服给你们。如果剑术能赢得了我，再穿不迟。” 岁纳京子沉默片刻，忽然仿佛振起了精神也似的站起身来，道：“正合我意！我已经燃起来了，来吧！”说着拿起武士刀来，走向门外。 “等、等一下，京子酱。” 此方连忙追了出去。 到得屋外，却见少女与岁纳京子已经对峙了起来。此方连忙道：“京子酱！你不是二刀流的吗？一把太刀怎么能够！” 岁纳京子现在已经是自己回去的希望了，如果她“死”在了少女的刀下，那前途堪忧的反而是自己啊。 “二刀流？”少女一怔，问道：“你可还需要另一把太刀？” 岁纳京子眼中神光闪闪，将手中的剑交替到左手处，道：“不需要。你顾好自己就是了！虽然只有一把太刀，但是也不会轻易输给你的。” 少女道：“一般武士切磋，本应该用竹刀代替，以免死伤。但是你无礼在先，以武士的尊严而言，你本就是必死的。这一点就省去好了。” 岁纳京子道：“本来就不需要！你这家伙才是冒犯了我这岁纳大人的尊严呢，哼，你这个假武士。” 少女也不生气，淡淡道：“通名罢，我是八幡华莲。” 此方顿时想要吐槽，这个姓氏……八幡神？ “岁纳京子。”岁纳京子却并没有吐槽的意思。 少女将剑带鞘提在她的手中。 岁纳京子则是将太刀拔出鞘来，随便将鞘扔在地上，举起刀来剑刃朝天，俨然是居合的起手式。 少女微微躬身，也是做了某个剑术的起手式。 但是现代古剑术流真正流传下来的很少，少女的剑术起手式更是难以辨认，岁纳京子利用特权见过很多古剑道流派，但是她本身对剑术并不是特别在意，而是对使用剑术的人很感兴趣，故而也不认得。 反倒是泉此方见状微微一愣……这个起手式，与川添珠姬后来使用的剑术很类似。但也是很难说。 少女道：“你先动手？” 岁纳京子疑道：“为什么我先动手？” 少女道：“因为你是女的。” 岁纳京子笑道：“难道你是男的？” 少女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岁纳京子微微一恼，什么莫名其妙的武士道。嘛，其实武士道她也并不是讨厌了。有的地方还很欣赏，现代的人就是缺了自己心中的道义。要是现代人也有古人的道义和信念，天下事就少了很多。 但是不管怎么说，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还是很让人气愤。 岁纳京子道：“别说什么男女，就算上泉信纲和塚原卜传的剑术恐怕也不在我之上。” 少女冷冷看着京子，道：“塚原卜传也算是我敬佩的剑豪，若说你的剑术在她之上，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岁纳京子奇道：“原来你认得塚原卜传？这么说现在是战国时代？” 少女并未答话，只是看向岁纳京子。 她此时气势已经逐渐凝固了起来，剑意盎然，即便是岁纳京子看到这个情况，也不得不认真了起来。 原来少女的剑术，恐怕比她想象中的还高。也许真的比起塚原卜传也不弱分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