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你们在一起吧
林若轩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宿舍，母亲站在厅里，见他走进来试图说什么的，见了他的脸色，又闭了嘴。 林若轩心中焦躁，张了张嘴，也什么没有说出，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他记得沈莞最后的话，那绝对是一句暗示，可是，踏入之后，他脸色变了白，房间被整理过了。 这房间原本就简陋的只有一张床，如今床铺整洁，被子折的规整的方块摆在中央，枕头摆在被子上头，那原本摆着枕头的地方，下面是空白的，他知道一定是mama整理的。 只将那枕头拿在手中仔细的摸，没有，又摊开了被子、然后掀开了床单仔细的摸，还是没有，他越来越急，连玉华喊他都没有理会，等一等，在等一等，我在找，他整个人都趴在地面看了床底，仍旧什么也没有。 是老旧的水泥地面，连天的雨水，使它受了潮，有大片大片的水色淤湿，那些淤湿如同一个个伤口，蔓延着无尽的寒冷和疼痛在他身体，猝然，四肢皆颤，浑身无力。 “若轩，你是不是在找这个？”在他任凭自己趴在地面时，玉华说。 暮然，他抬头去看，只见母亲缓缓的蹲在自己身侧，摊开的手心摆着一个银色的矩形硬盘，心中一动，他伸手去拿，紧紧攥在手中，随即站起了身。 “若轩，为什么你找不到，不直接问mama呢？”玉华也站起，说。 林若轩低声，“我想再找一下，或许就可以找到了。” “不是的，因为你不愿意和mama多说话。” “我没有这样想，mama，我现在遇见了一些事情，是有些麻烦的事情，我想要一个人解决，我不想让您牵连进来，让您担心我。”他解释说。 “mama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可是，若轩，你知道吗？mama只有你一个儿子，mama不担心你，还有谁可以担心呢？” “所以，mama您就让沈莞离开我？”他说。 玉华愣了下，眼睛投到窗外，幽然说，“雨都下这么大了，若轩你要不要先换件衣服啊，免得感冒。” 天色投进林若轩的目中，他的眼底一片灰暗，朝她摇摇头，说，“mama，有件事情要告诉您，不管您想不想听，要不要听，也请您不要装着没听到……我和沈莞已经在一起了，不是男女朋友的那种，是夫妻的那种。” 玉华震惊般的扭头看他，他的语气坚定如磐石，含着喜悦，“我和沈莞已经领了结婚证，她已经是我的合法妻子。” 玉华试图从他眼里看出说谎的痕迹，可是，居然找不到，她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走到窗口，冷风卷着雨点稀疏打在她身上，她觉得透心的凉，林若轩看她这样，脸色更加苍白了，不禁走到窗前，关上了窗子，紧紧的握住玉华的双手。 良久，他歉然又诚恳说，“mama，对不起，请原谅我，我不该不告诉您和父亲一声就偷偷的结婚，更不该说了刚刚那些无礼的话，只是mama我真的很爱沈莞，只愿爱她一人，所以mama您不要在为难您的儿媳妇了，请您好好的祝福我们好么？” “若轩，你真的快乐吗？”她的一只手附在他的手背。 他点点头“我只希望您和我们一样快乐。” 玉华叹了气，心中的凉，变成了玻璃，此刻将自己照的无比清醒了，是了，折腾来去，不就是为了他好吗？此刻，手中抓着的大手，已是如此的温度和厚实了，她道，“若轩，你记不记得，你房间的衣橱顶部，放着一个四方纸盒子？” 林若轩怔忪着，神情复杂，玉华抬手擦了擦他脸色的雨水，说了傻孩子，又笑道，“那里头装着的东西很重要吧，我记得，有用过的水性笔芯、半旧的橡皮擦、写完的草稿纸，还有考过打了分数的试卷写着一个女孩子的名字，还有一根女孩的头发很长很黑，几个踩烂的易拉罐、几个抽过的烟蒂……” “好了，mama，我知道了。”林若轩打断她说话，语气有些尴尬，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还有什么……那是沈莞消失后，他偷偷搜集的和她有管的东西，还有那张一起看过一半的光碟，那天在他家，她来不及穿走的一套女生衣服，折的整齐的放在里头，夹在中间的还有她的……内衣。 到底母亲看见了没有，她终于发现了吧，自己优秀的儿子原来是个变态。 “我收拾你屋的时候偶然发现的，我猜那都是沈莞的吧，放心，我不会扔了它，我不会动它的，真亏的你，这么琐碎的东西，”玉华望着若轩，见他一脸愕然，缓缓的，笑容如牡丹绽放，一园的馥郁芬芳，“其实那个女孩儿，她真的比我们了解你，既然快乐，就在一起吧。” 林若轩的眼底湿润了，而玉华已经笑着流出眼泪…… 原本是不知道如何解释和隐瞒眼前发生的事情的，可是，这终究没有叫林若轩担心，玉华是个有自己打算的人，早在沈莞和她聊天之后、儿子没回来之前，就买了回程的机票。 母亲走后，林若轩一个人坐在长椅，那小小的一枚硬盘摆在高凳上，仿佛一个定了时间的微型炸弹安置在人的性命上，他一瞬不瞬的盯着，似乎已经看见沈莞和程至煜的性命钟在缓缓移动、分秒流失，这一刻，他竟是没了注意？ 是等待那些绑匪的讯息，用这东西交换他们的性命吗？ 还是，即刻报警，将它交给警察，让警察调查，救他们吗？可那些警察又可信吗？隋世昌找他‘谈话’时，是有警察在旁规劝的。 冷眼看着别人，选择总是轻易，只是轮到自己身上，却又这样艰难。 可是，沈莞那一眼的抉择，你松开我的手，选择了他，当真也是如此的容易，其实，你是担心他的吧，你……会不会也爱着他呢？ 我不贪心，又那样卑劣，只要你安全，可你是如此的贪心又善良，希望你和他都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