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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坐看笑话

    姚广孝离去,范小见拍拍胸脯:“吓死宝宝了。”

    秦婳婳:“又做什么亏心事了?”

    范小见:“为什么用‘又’?婳婳你知道吧,和尚师父突然不请自来,还在贺大人的大厅里沉住气等着我了。”

    秦婳婳也是吃了一惊:“他们两个怎么了?”

    范小见一笑:“两人没见面,贺大人正好不在。”

    秦婳婳也笑了:“真是侥幸的很。”

    范小见:“所以机智如本宝宝,赶紧把他老人家请到这来了。”又嘬着牙花子:“虽说了不常在,可是还没到时候呢,就主动把东西搬过来了,这是逼婚的节奏啊,你说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秦婳婳随手拿起姚广孝留下的《道余录》,翻看说:“还怎么过,熬呗。”

    范小见笑了:“你这是有感而发。”

    秦婳婳将《道余录》放下,扭头问:“什么有感而发?”

    范小见笑答:“从你和我穿越到这来,陪着我,日子就是一天天熬出来的。”

    秦婳婳美目看着范小见:“你倒还有自知之明,并非完全不可救药。”

    机智如范小见又换了个话题:“对了,和尚师父问我,我是不是穿越的?”

    秦婳婳也差点蹦起来:“怎么会问你这个问题,他怎么知道穿越?”

    范小见潇洒一笑:“对啊,不过本一等侯岂是吃素的,被轻描淡写过去了,而且还进行了反问,他说这是蛮夷之语,我不敢深问下去了,别引出鬼来。”

    秦婳婳说:“这老和尚说话必有出处,”

    范小见:“你说他是不是怀疑我们了?”

    秦婳婳摇摇头:“我看倒是没有,他还想收我为徒呢。”

    范小见立马否定:“这肯定不行。”

    秦婳婳:“为什么?”

    范小见笑曰:“你出家了,我怎么办?”

    秦婳婳气道:“和尚收徒难道就一定要做尼姑?再说和你有什么关系?”

    范小见摸摸鼻子,答曰:“也是,这老和尚怪的很,收徒也不按牌理出牌,收了郑和还要人家做太监,所以收了你也未必就做尼姑,而且朱高炽是他徒弟,朱瞻基也是他徒弟,辈分全乱套了。”

    秦婳婳:“什么乱七八糟的,郑和是做太监之后成为徒弟的,这老和尚一身本事没人学也是寂寞的很。”

    范小见笑曰:“这有什么本事的,造反我也会啊。”

    秦婳婳鄙视之:“天下最难的就是造反,和你没法交流,我看看他写的这个《道余录》是什么。”

    范小见笑说:“他写的什么?给我讲讲。”

    秦婳婳:“你不是不喜欢看这些东西吗?”

    范小见谄笑道:“既然你感兴趣了,我就从善如流。”

    秦婳婳哼了一声,拿起书说:“我给你念念这个续,余曩为僧时,值元季兵乱,年近三十,从愚庵及和尚于径山习禅,学暇则披阅内外典籍,以资才识。因观河南二程先生遗书,及新安晦庵朱先生语录。三先生皆生赵宋,传圣人千载不传之学,可谓间世之英杰,为世之真儒也。三先生因辅名教,惟以攘斥佛、老为心。太史公曰:世之学老子者则绌儒,学儒学亦绌老子,道不同不相为谋。古今共然,奚足怪乎?三先生既为斯文宗主,后学之师范,虽曰攘斥佛老,必当据理,至公无私,则人心服焉!三先生因不多探佛书,不知佛之底蕴,一以私意出邪诐之辞,枉抑太过,世之人心,亦多不平,况宗其学者哉?二程先生遗书中,有二十八条。晦庵朱先生语录中,有二十一条,极为谬诞,余不揣,乃为逐条据理,一一剖析,岂敢言与三先生辩也!不得已也!亦非佞于佛也。稿成,藏于巾笥有年,今冬十月,余自公退,因检故纸得此稿,即净写成帙,目曰道余录,置之几案间。士君子,有过余览是录者,知我罪我,其在兹乎!明白了吗?”

    范小见抹把汗:“你能不能用小白文?非要难为宝宝才行?”

    秦婳婳一笑,说:“他意思是说,他看了三十年的书,不但如来佛祖的看了,太上老君的也看了,孔圣人的也看了,可说是集百家之长了。二程和朱熹的学问是世间最大的了,但是,重点在于但是,但是他们并不懂和尚这一门的学问,就说如来佛的坏话,不合逻辑。既然他们这么牛,说明自己比他更牛了。然后随便挑了二程说的二十八条,朱熹说的二十一条,据理驳斥,不是想和人辩论,实在是被这伙外行逼的。你明白了吗?”

    范小见掩口而笑:“别的我不知道,但是二程说的应该是没道理。”

    秦婳婳大为奇怪,问:“你怎么知道?你研究过?”

    范小见笑了:“都二了,还能怎么样?未必便比本侯爷高。”

    秦婳婳一拍桌子:“和你说十句话,得有五句话被你气死,难怪自瑶怎么看你都不顺眼。”

    范小见赶紧做低眉顺眼状,神似受气的小媳妇儿。

    秦婳婳懒得仔细看他,自言自语说:“这老和尚口气够大的,最后还自比孔子,可是孔子做春秋,乱臣贼子惧。他一个造反的人来和孔子看齐,圣人地下有知,非气坏了不可。”

    范小见笑曰:“要生气的话,那不知道气死多少回了。”

    秦婳婳点点头:“不错,作乱者从来不缺理由,要民意就能找出民意,要圣意就能找出圣意,要神做主能请来神,要鬼帮忙能祭出鬼,一个个都神通广大的很。”

    范小见微笑点头附和:“这群家伙们都虚伪的很,人品未必便比本宝宝高尚。”

    秦婳婳:“大家都这么熟了,就不用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范小见摸摸鼻子,只把鼻子摸得象圣诞老人一样。

    姚广孝寿宴这天。

    易仙楼外兵丁林立。

    好多市民百姓远远看着不敢近前,都知道是国师大寿。一个个窃窃私语,尤其对于易仙楼这么大的面子办这个事情,更是惊讶不已,知道范大老板又做了国师的徒弟,这才恍然。

    有羡慕嫉妒恨的,有满脑子琢磨怎么通过易仙楼打通上层路线的。

    有琢磨以后怎么给投毒下药的,有琢磨再见了面怎么打招呼才会热情自然的。

    有打听易仙楼安保工作有什么漏洞的,有打听范侯爷个人有什么喜好的,喜好不分高雅低俗,重点是喜欢就好。

    易仙楼内高朋满座。

    所谓高朋,字面意思绝对正确,因为官儿小的根本来不了。

    不过秦婳婳和贺大人二人却是前排角落就坐。

    如果不是在易仙楼举办,不是姚广孝收了范小见做徒弟,肯定来不了。

    秦婳婳分外瞩目,不只是人漂亮,关键是当官的没女的。

    那真是万绿从中一点红!

    换做别人,被这么多人正眼偷瞄的,非害羞跑了。

    但是秦婳婳同学脸皮甚厚镇定自若,兼且芳心窃喜。

    因为和好多大臣本来就都熟悉了。

    贺大人其实可以不来,但是死活要求到场。

    非要看着大家给大仇人贺寿,似乎不合情理。

    但是贺大人是来看姚广孝出洋相的!

    因为张大可已经通过公开招聘渠道顺利打入易仙楼,成了一名光荣的厨子,俗话说不会做厨子的强盗不是好小偷,说的就是他。

    虽然大家都不知道此人的深厚背景,未免欺负他想赶他走,因为范侯爷此人厚道的很,易仙楼工作人员待遇很高,厨子更是蓝领中的金领。关键他这强盗做的厨子手艺也不是太强,未免授人以柄,受到挤兑也就在情理之中了。没本事的喜欢欺负更没本事的乃是通病,易仙楼自然也不能免俗。但是张大厨心理素质甚好,对谁都嘻嘻哈哈,浑不在意,后厨伙计无奈放弃。

    这也是这伙人的幸运,不然以后知道此人是做强盗出身,半夜非吓醒了不可。

    范小见秦婳婳贺大人三人想出的方案是要张大可把纪纲送的寿礼给掉包,但是范侯爷又多了个主意,要先把纪纲的掉包到朱高煦的里面,然后再把纪纲的里面换上秦婳婳和范小见合做的对联。

    这个cao作比较复杂,但是优势也比较明显。

    掉包完了后,同样是收归己有,肯定朱高煦送的更值钱。

    而且真要事情出了,这二人非狗咬狗不可。

    正是三人喜闻乐见之事。

    这二人都是重臣,礼物包装也特别醒目,容易辨认。

    如此张大可找机会趁乱出去,应该把握更大些,其实在掉包之后人就想法出去了,如果等到对联晒出来,再跑,早晚了。

    寿礼摆满了前台,张大可已经顺利掉包成功,然后借着材料不全出去购买的幌子溜之大吉。

    一片嘈杂声中,贺大人低声问秦婳婳:“怎么样了?”

    范小见座位虽在秦婳婳身边,人却在后台,和朱瞻基一起看光禄寺的给姚广孝具体安排。

    秦婳婳知道是问掉包的事情,低声说:“刚才给我做手势了,已经掉包成功,然后人出了门,应该是出海去了。”

    贺大人重重吐出一口恶气:“成了就好,我倒要看看这老贼众目睽睽之下出丑会怎么样。”

    便在这时,大臣们一阵sao动,有人说:“寿星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