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等价交换
世人所知的贡嘎山，位于康定以南，是举世闻名的大雪山，那里风景优美，生态原始，燕子沟与海螺沟蜚声世界，主峰更是位于诸峰之上，号称蜀山之王。 不过这与大金刚寺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因为桑结所说的贡嘎山，却不是那座举世闻名的大雪山，而是在山南以北，雅鲁藏布江畔，贡嘎县境内的一座不起眼的小山包。 所以此时桑结正一脸惊讶地看着赵前，“你怎么知道这里也叫贡嘎山的？” 赵前撇撇嘴，“我不知道这里也叫贡嘎山啊，我只知道这里有个大金刚寺，而且寺院里的气息和你身上的一脉相通，那多半就是这里了。” “嘿嘿，”桑结扯着黝黑的脸庞大笑，“那倒是，虽然那座贡嘎山是最高的雪山，但在我们心中，这里才是心灵深处真正的贡嘎山。”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赵前笑着说道，“这里既然是密宗金刚界祖庭，那在吐蕃人心中的位置自然不一样，不过你不会就让我跟你站在门外面说话吧。” “哈哈，不好意思，”桑结抓了抓头上的乱发，然后直接将大门推开，右手虚引，“请！” 赵前微微一笑，跨门而入。 这座大金刚寺名字虽然很大气，但寺院倒是挺迷你的，从里到外只有两进的院子，房子也是吐蕃高原上最常见的石头房，进入大门后就是一个不大的庭院，正对着的是供奉着佛像的正殿，穿过正殿便是后院，正后面是一排正房，两边是两排厢房，总共住了七八个人，着实与密宗金刚界祖庭的名气不符。 不过就这个小小的寺院，连提水煮饭的都是暗劲的修为，丹劲的就有三个，其他的也基本上都是化劲，不禁让赵前有些咋舌，别看这里连一个练气境的都没有，但要是放在两年前，蒙尔拙还没有斩杀妖蛇的时候，这个大金刚寺就能与整个皇宫的供奉阁放对厮杀，而且丝毫不落下风，这样的门派，就算拉到大夏玄门之中，也能算得上一支不小的势力。 而且在赵前看来，这里没有人练成相当于练气境的佛宗金刚身，虽然也有天地灵气散失的原因，但多半还是断了传承的缘故，毕竟佛宗对灵气的依赖程度还没有道门来得深，只要让他们修炼大圆满修法，别人且不说，单单是旁边的桑结，最多两年，就能成就金刚身果位。 所以当桑结带着赵前进到后面的正房，给大金刚寺的现任住持丹巴活佛一说，丹巴立马同意，随后从自己坐禅的床下面取出一块表面布满奇异纹路的黝黑石片，上面正蕴含着大金刚寺基础成就法之一的拙定火。 而赵前也很干脆地将一直握在手中的降魔金刚杵递了过去，如果没有后面这句话就更大气了，“大圆满修法就在这支降魔金刚杵上，看完了还我。” 结果丹巴活佛抓着降魔杵就不肯松手，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才满脸恳切地看着赵前想要说话，这时才发现竟然还不知道赵前的名字，不禁面露尴尬地转头看着桑结，“桑结师弟，你还没有给我介绍这位先生呢。” 桑结顿时一愣，呆呆地看着赵前说不出话来，从刚才被赵前从地洞里叫出来，就只顾着跟他吵架了，后来又直接回到这里，竟然也没问他叫啥。 “哈哈，敝姓赵，单名一个前字。”赵前哈哈大笑，毫不在意地主动介绍自己，这样的事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当初跟玄阳子认识的时候也是这样，先是打过一场，然后聊了半天才互相通名。 好像这些常年修炼的人都差不多，远远不像话本小说里的江湖人物那样，先不管是敌是友，见面就先通个名，看看对方是个什么来头，能不能拐弯抹角地拉上什么关系，然后再定打是不打，修士就没这么多讲究，基本上都是直来直往，可能这也是修士和江湖人的差异之一，不过现在一些底层的修士也和江湖人物没什么区别了。 坐在禅床上的丹巴活佛也莞尔一笑，对着赵前说道，“赵先生，不知这只降魔杵您是从何得来的？” “捡来的，”赵前笑着说道，“就在一个封闭的山洞里，另外还有一堆经书，大部分都是些宁玛派的佛经典籍，我也没什么兴趣，所以就没拿。” 丹巴活佛顿时满头黑线地看着赵前，虽然一方面对他不拿那些典籍心里还是挺开心的，但另一方面又有些郁闷，难得自己门派传承的密典就这么不上眼？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丹巴活佛冲着赵前躬身一礼，“那里可能是我教先贤留下的伏藏，赵先生可否告诉伏藏所在的地点，我大金刚寺上下感激不尽。” “可以啊，”赵前很干脆，“不过你拿什么换呢？” “啊？”丹巴活佛闻言一愣。 “你看啊，”赵前给他掰着手指算着，“先不管那些东西是谁留下来的，但既然留的人没有明说，那自然是谁找到算谁的对吧，现在既然是我找到了，那么就算是我的，你要拿我的东西，首先得征得我的同意，然后还得拿我看得上的东西来换，没错吧。” 丹巴活佛满脸的无语，刚想讨要这只降魔金刚杵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低头想了想，丹巴活佛又从床下的暗格里掏出几样东西，摆放在赵前面前，才开口说道，“这些都是大金刚寺的珍藏，不知可有能入先生法眼的？” 赵前拿起一只巴掌大的宝瓶，看了看，放下，又拿起一只转轮，看了看，放下，接下来什么莲花，万字，牟尼珠，都是如此，最后竟然没有一样东西能看得上眼的。 冲着丹巴活佛摇了摇头，赵前遗憾地说道，“都是些普通法器，值不了这么多啊。” 看他那神色，那口气，就差直接说这堆垃圾就别拿出来现眼了。 丹巴活佛顿时满脸囧然，这些难得一见的法器可都是祖辈一代代攒下来的，可以说是大金刚寺的底蕴，结果赵前却一样都看不上，这也太打击人了吧。 “这个，”丹巴活佛搓揉着两手，不好意思地看着赵前，“我们就只有这些了，赵先生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毕竟先祖留下的伏藏对我们非常重要。” 赵前却满脸为难，“不是我不肯通融，这么说吧，其实我也是个生意人，做生意嘛，讲的就是个公平买卖，你这几件法器虽然也算不错，不过与那些藏经相比，却还有些差距啊。” “赵先生，买卖无外乎人情嘛，”丹巴活佛笑着说道，“你看咱们刚才这笔交易，拙定火换大圆满修法，不也是不怎么平衡的嘛。” “没有啊，”赵前瞪着眼睛，“我觉得两者差不多啊，你看啊，要是没有基本成就法，你还能修炼大圆满修法吗？不可能嘛，所以说功法之类的不能简单地用等级来衡量，关键得看档次，我觉得这两个的档次就是差不多的。” 丹巴活佛闻言，顿时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去，一个是筑基法门，另一个却直指佛陀涅境，这个人竟然说两种功法差不多，虽然不知道他修为到了哪一层，但单单是这份脸皮之厚，就是自己生平仅见。 那桑结站在旁边有些发愣，眼前的画风好像有点不对啊，一个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住持活佛，一个是神通广大的当世高人，这两人凑到一起，不应该是谈经论道，旁征博引滔滔雄辩的么，怎么现在一个像买不起白菜的小市民，一个像摆地摊的老jian商，为了一分两毫的扯来扯去，完全不是一个套路啊。 赵前盘腿坐在蒲团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大腿，似乎感觉很为难，片刻之后，才看着丹巴活佛说道，“要不这样吧，咱们先换功法，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怎么样？” “呃，”丹巴活佛满脸失望，很显然这是拒绝的意思，不过他也没其他办法，只得苦笑地点点头。 他倒不会认为赵前是想要讹他，比较能修到高深境界的，心中自有一把尺子，且不管物品真实价值多少，说是要公平交易，就绝不会吃亏白送，或者贪便宜多拿，只是现在大金刚寺确实那不出让赵前心动的东西，那就没辙了。 就在这时，桑结突然一拍大腿，扯了扯丹巴活佛的袖子，“方丈师兄，要不咱们把那块铜板拿出来给赵先生看看？” 丹巴活佛闻言一愣，随后脸色有些犹豫，“那东西破破烂烂的，有什么好看的。” “看看也不打紧嘛，”桑结继续劝道。 赵前也饶有兴趣地看着丹巴活佛，“要不先看一下，反正也不差这点时间。” 丹巴活佛终于点点头，“那行，就请先生看看，不过这件法器只是个残片，还请莫要笑话。” 赵前笑着连连摇头，“不会不会。” 这次丹巴活佛就没动了，而是看旁边的桑结，“桑结师弟，你去把那块残片取来吧，唔，干脆把那块石头一起拿来。” 桑结立刻起身往外走去，很快就走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两样东西，先放到赵前面前后，才到一旁坐下。 赵前面无表情地拿起一块青铜残片，心中却是一阵狂喜。 这块青铜残片应该是某件圆形物品的边缘，很正统的弧形，两头是断裂的锯齿状，弧形内侧毕竟平滑，却也有断裂的痕迹，外侧则非常光滑圆润，应该是比较完整的，最关键的，就是在这件青铜残片出现的时候，赵前丹田内一直沉寂的那块青铜残片竟然微微跳动了两下，很显然，它们之间必定有着某种联系，甚至极有可能是来自同一件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