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异宝
这日也过去了。 张小凡得胜以后，曾书书那里也刚好结束。连忙赶来观战，不过却没看到战局过程，只是得知张小凡获胜以后，倒也真的为他开心。不过，过后曾书书又开始询问起了“小灰”的事情，让人很难不怀疑他居心叵测…… 之后曾书书又向羌瘣见过礼，谢过了她对彭昌留手之情。便与郑大礼、张小凡四人一同去看宋大仁的比试。到场之时，宋大仁也已获胜。 一天下来以后，这日比试，只举行了两轮会武。大竹峰弟子两人退场，四人进阶。杜必书输在了通天峰弟子手下，何大智则是输在了龙首峰的林惊羽手下。 但是宋大仁、田灵儿、张小凡、羌瘣四人却都进阶。也使得田不易心情大好，又询问起了张小凡这次战况。也使得其余弟子对张小凡真正有了“当刮目相看”的感觉。幸好杜必书那次赌赛，根本没人压张小凡获胜，否则这个赌鬼可是要破产了…… 值得一提的是，听闻今日陆雪琪在第四场的“震”字台位上与一位叫段雷的通天峰比试。蓝光闪了几闪，响了几声，那位长门弟子便败阵了。虽然没有像昨日的那龙首峰弟子一样被击断法宝，但是天琊神剑及到终局，也未出鞘。 这一日下来，青云门七脉会武仍然参加比试的只有十六人了，出乎许多人意料之外的，是一向式微的大竹峰居然在其中占了四人，远远胜过了往届。田不易对外可是脸上大大有光，这一日脸上都是笑呵呵的，看在众弟子眼里，私下议论纷纷。 杜必书道：“你们看师父高兴的样子，这下子可扬眉吐气了。” 吴大义道：“谁说不是呢，听闻今天其余几脉首座都来恭贺师父了，倒像是有甚么喜事了也似的。” 何大智道：“说来惭愧，两位师妹与张师弟年纪虽小，却比我这个四师兄争气多了，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郑大礼道：“对了，你这次与林惊羽比武，感觉怎么样？” 何大智道：“还能怎么样！那林惊羽就算不论修为，手中的斩龙剑也胜了我的江山笔许多了啊。” 这时，田灵儿闻声到来，怒气冲冲地说：“哼！有甚么了不起，要是让我遇见……”于是又是一阵争扰。 便在这时 杜必书道：“咳咳……那个，小师妹。我在刚才算了一下，好像……好像明天你的对手真的是林惊羽……” 田灵儿一呆，旋即怒道：“真是太好了！那你就看看我怎么收拾他的，哼！” 杜必书见状忙岔开话题：“……咳咳，咦，走着走着大师兄怎么不见了，啊，小师弟？七师妹？怎么搞的，人都上哪去了？” 何大智想了一下，道：“小师弟和七师妹我不知道，不过大师兄嘛，我倒猜到了几分可能……” 众人对望一眼，齐声道：“小竹峰的文敏师姐！” ※※※ “小凡，你不是说要找小灰和那只大黄狗么，怎么带着我走到厨房来了？”曾书书跟在张小凡背后，走进了厨房唠叨个不停。 张小凡向厨房里仔细看去，只见这里不知比大竹峰的厨房宽敞了多少倍，光线也明亮的多，他一边注意看着，嘴里道：“虽然我从一大早就没看见它们，但我猜多半就在这里了！” 曾书书耸了耸肩膀，道：“不可能，你把三眼灵猴看成甚么了，那可是天生灵物，与人比起来都与过之而无不及，怎么看你的样子把它当作贼一般似的，而且还是贪吃的那种贼……啊！” 在曾书书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张小凡从厨房角落的一个罐子背后把小灰给拎了起来，小灰被他拎在半空，“吱吱”尖叫不止，随后从罐子背后跑出大黄，冲着他二人大声吠了起来。 张小凡看了曾书书一眼，曾书书一脸哭笑不得的模样。 把小灰抱在怀中，张小凡骂了大黄一句：“死狗，别叫了，想让人来抓我们啊？” 大黄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看了缩在他怀中的小灰，狗嘴里“呜呜”轻哼了几声，便没了声音。张小凡看了周围一眼，见事物大都完好未动，看来这两个小偷还未得手，不由得十分庆幸，连忙抱着小灰往外走去，走了两步，发觉大黄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看，却见大黄夹着尾巴跑到刚才那罐子后鼓弄两下，然后叼着老大一块rou骨头跑了过来。 张小凡瞪了怀里的小灰一眼，小灰裂着猴嘴，呵呵傻笑。曾书书在旁边看在眼里，大摇其头。 二人带着猴狗偷偷摸摸出了厨房，生怕被人发现，那一生污名可就再也洗刷不了了，好不容易跑到远处，二人这才松了口气。 张小凡喘了一会，道：“对了，刚才还没恭喜你呢，又胜了一场。” 曾书书却全不在意，一双眼睛只仔细端详着他张小凡怀里的小灰，道：“那有甚么，反正迟早也要败在别人手下……小灰身上怎么这么脏啊，你几天没给他洗澡了？” 张小凡愣了一下，道：“从来没洗过。” 曾书书似要晕倒，以手击额道：“你、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它！” 张小凡心里大是不以为然，暗想这猴子整日爬上爬下，哪里洗得干净，但看曾书书一脸心痛的样子，知道在这个问题上此人不可理喻，干笑一声，岔开话题。两日东说南聊，从陆雪琪说到羌瘣，张小凡又说起了林惊羽与田灵儿明日就将比试，心下有些担忧。过了片刻，曾书书又将小灰要来紧紧地抱住，便心思不在张小凡的身上了。 张小凡正说到法宝之上。曾书书却眼也不抬，还是看着小灰，迈开脚步向前走去，道：“小灰，跟我回去，我拿两串香蕉给你，好不好？呃，小凡，你刚才说甚么来着？” 张小凡和他并肩走着，叹息道：“真羡慕你们可以驱用法宝，那是甚么感觉啊？” 曾书书耸了耸肩膀，道：“还不就那样，修炼仙剑时间久了，自然而然法宝就会和你有些感应，以此为凭，以念力灵力驱动法宝，上天入地，开山劈海那就随你了。话说，你不是修为也到了那个境界了么，怎么还来问我？” 张小凡在旁边怔了一下，道：“我总觉得自己驱使法宝并不是完全凭着修为……不过，你说的感应，是不是一种凉丝丝的感觉啊？” 曾书书一双眼睛都放在小灰身上，随口答道：“不一定，看法宝的材质了。” 张小凡想了想，终究还是摇了摇头，放弃自己脑海中的妄想，道：“书书，你说如天琊那般神物，当初也不知是怎么打造出来的，场面一定很壮观吧？” 曾书书奇怪地看了张小凡一眼，道：“我怎么知道？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传说的神物。你倒不如问问你的七师姐去，她那把‘烈焰’仙剑也只是比天琊差了几分而已。不过差点忘了，‘烈焰’仙剑好像是田师伯的……”说着又低下头看着小灰，也不管小灰一脸怒气，眉开眼笑地摸着小灰的毛，嘴里道，“不过要说感应啊，以前我从古书中看过，真正与修真之人心意相通的法宝，倒也不是这些所谓的神物奇珍。” 张小凡讶道：“那是甚么？” 曾书书道：“是一些用主人自身精血炼化造出的法宝，以血为媒，法宝往往带了魔戾之气，但与主人却有血rou相连的感觉，虽然书上说这些都是邪道，炼出的也多是凶煞邪物，正道不为，但这些法宝只能是拥有主人血气的才能驱用，不像我们现在修炼的这些法宝，落到了道行高深的前辈手中便被降服......咦！” 曾书书停了脚步，发现自己身边空无一人，回头一看，却见张小凡不知何时停了下来，站在他身后怔怔地看着他，脸色大是古怪。 曾书书心下奇怪，道：“怎么了，小凡？” 张小凡身子一震，勉强露出笑容，道：“没、没甚么。” 二人向前又走了几步，曾书书忙着端详怀里的小灰，张小凡却似是满腹心思，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小灰似是再也忍受不了曾书书那非人目光，怒叫几声，伸爪向曾书书抓去，曾书书见从刚才开始小灰就颇为老实，一时放松了警惕，冷不防又被它偷袭，这一次却实在躲不过去，白白净净的脸上登时多了几道伤痕，疼得他一下子松开了手。 小灰重得自由，高兴雀跃，却没有回到张小凡身边，而是窜到地下飞快地向前跑去，三步两步跑到正迎面走来的两人前，“嗖”地窜到一人身上。 张小凡愣了一下，抬眼看去，却见那人略微矮小，神色如同古井清波，倒无更多变化，只是平时常戴的头巾此时却并没有戴在头上。却正是羌瘣。 那猴子小灰一下子窜到羌瘣肩上，让她微微一怔，仿佛被吓到了似的，一动也未动得。过得片刻，才连忙推开那猴子。 曾书书见状赶忙过来一把接住“三眼灵猴”，道：“缘来是羌师姐，这么晚了还在这里有甚么事？”说着紧紧抱住小灰，再不松手。 “没甚么要紧事。”羌瘣说着，向前走了几步，看向张小凡。那曾书书望了几眼，见似乎有隙可乘，便抱着小灰向外面悄悄离去。 张小凡见状，连忙叫到：“曾师兄！你别带着小灰乱跑。” “知道了！”曾书书一边回答，一边向外跑去。 张小凡还欲向前去，却被羌瘣挡在身前。他微微吃一惊，问道：“师姐，有甚么事吗？” 羌瘣看向张小凡，并未立刻言语，片刻之后才道：“你手中的法宝是怎么得来的？” 张小凡如遭雷击，愣在当场。 沉默半晌后，到底是甚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夜已深，冷月高悬天际。 冷冷月光之中，淡淡云气虚无缥缈，满天星斗放出异彩，将这狭小庭院笼罩在内。此处没甚么逸景之属的，故而比起云海、虹桥之地，几乎无人光顾。 羌瘣仍旧脸色如常，气质也似乎如同清水划过落叶般淡雅。然而她此刻的目光却渐渐凝重了起来。 “这法宝是从何而来？”羌瘣再度问道。 张小凡的修为如何，羌瘣再清楚不过了。 太极玄清道法第四层的境界，断无可能一击之下，便将那个楚誉宏击败的。除非仰仗法宝之功。否则张小凡即便能获胜，也绝不是简单如斯。 但修为相同，若是仰仗法宝产生如此悬殊的结果。那法宝的差距又有多大？恐怕“赤焰”仙剑也未必能做到这点！ 或许只有天琊神剑，能够达到如此神效罢。 片刻间，张小凡额头汗水已现了出来，适才曾书书所说之事，与多年前幽谷之中噬血珠与那奇异黑棒激斗之后意外融合之事太过相通。其中凶煞险恶，且有吸噬精血异能，恐非正道法器！ 自己的这位师姐少有生气之时，即便心里愤怒，多半也不表现在神色上。但是却也因为如此，让张小凡摸不到底，此时质问之下，更是畏惧。 此外，在他深心处，仍然还有一事，一直是个深深的忌讳，那便是在五年之前……那位名叫“普智”的天音寺神僧，传授给自己法决的那件事情。 这件法宝，也……在这个瞬间，他便已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不能说出普智之事，即便是面对这位七师姐也不可以。 便在此时……羌瘣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此物虽未显露神通，但是隐约已有煞气，恐非正道法宝。”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似乎并没有甚么责问的意思。但是张小凡却想起了数年前，羌瘣击伤林惊羽的那事。 张小凡更是默然不语。 “你好自为之罢。” 羌瘣不再言语，转身离去。 其实她个人对甚么邪道、正道并没有太深的概念。法宝本就因人而异，除非是那种用生魂锤炼的邪魔的物事以外，便没甚么正、邪之说。只是心下终究有些对张小凡并不放心，才会有此询问。 但是张小凡既然不说，羌瘣也不会迫他说来。反正无论正邪，都是个人选择的道路而已。天道公断，自无可以阻碍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