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起念
四人在外静候，里面几位首座掌教还在商谈。不时隐约竟有争吵声传来，曾书书与张小凡面面相觑，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过了片刻，想事曾书书实在是受不了这个氛围，轻轻咳嗽了两声，问道：“张师弟、两位师姐，这空桑山……难道甚是危机重重？” 他此话方才说出口，心下就觉不妙。当下有心悔改，抬眼却见几人并无异状。陆雪琪仍旧是之前那般冷冽的神色，羌瘣则是面无表情。唯有张小凡摸着头疑惑的回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应该不会很危险吧。曾师兄，你怎么会这么问呢？” 曾书书怕自己失言，干笑了几声，道：“没什么、没什么。” 在场的四个弟子中，却是唯有曾书书和陆雪琪察觉到了这件事的原因。田不易之所以会让羌瘣留在青云山。乃是因为空桑山“蛇蚁诸多”。羌瘣的年龄却并不高，在四人当中，恐怕还是最小的一位。虽然已经可以从萧逸才那里得知空桑山实无什么太大的危险，但是毕竟是有魔教妖人的踪迹。在田不易看来，这是无法单纯以修为衡量的。 羌瘣修为精深，在四人当中，与陆雪琪相仿。恐怕青云后辈弟子之中，也仅下于齐昊与萧逸才的了。但她未经世故，年龄尚且不大，又是女子。纵然有几个师兄师妹相伴，田不易却也不能够放心的让她去空桑山历练。这时突然反悔，到道玄真人面前好说歹说了半天，总算让道玄同意了下来，却是又被水月大师拉住不放。 毕竟大竹峰此次有两人进阶到前四，若说是张小凡，田不易虽也有些担忧，但好歹他自小经历较多，且年龄较之羌瘣大，又是男儿，故而田不易倒是可以让他去得。况且大竹峰少有的两位奇才，此时若是一同去什么空桑山，但凡有个意外，却是让人悔之莫及。故而田不易才会有此一说。 至于那六合镜虽也是至宝，相比之下却又算不得什么了。 只是，田不易虽说得如此好，道玄似也同意下了。但水月大师却无论如何也不肯松口，这次的争论，一直到中午还未停歇。若非有道玄与曾书书的调解，恐怕两人就便要动起手来了。这水月大师，却是说定了。若羌瘣放弃此次的历练，不去空桑山了的话。那陆雪琪却也定要在青云山中。田不易对此倒无异词，只是这陆雪琪若是在青云山中不出。去哪里找第二个齐昊？就算勉强拿林惊羽顶替，这所谓的“青云门中四个优秀的后辈弟子”，竟有两个是玄清道第四层的“奇才”。岂非让同道耻笑之极。 此次空桑山，所行目的实非魔教。乃是同道中人，为了维护青云门的威严。就算再找两个太极玄清道第六层、第五层的弟子代替。终究还是有良莠不齐之嫌，若是可能的话，道玄反倒希望羌瘣与陆雪琪非但能去，这张小凡最好是被齐昊代替了才行。这样的话，去空桑山的四人中才是名符其实的“青云门中最优秀的四位弟子”。 可是，道玄的这个提议刚刚出来，就同时被田不易与水月大师一同驳回了。 在田不易的眼中，张小凡反倒是应该多去历练的，此次倒也是个机会。因为他身负血海深仇，且是男儿，在这样有师兄妹的照拂下历练一番，却是有益无害。与羌瘣却决计是不同的了。而水月大师，则干脆是认为既然已经决定好了的四个人，就没有更改的道理。若是更改的话，玄门威严何在？ 反倒是曾叔常，一直在调解几个人之间的矛盾。并未提出让曾书书就这样不去了的话题，他倒是认为自己的儿子也当去历练历练。心里也觉得田不易实在做得过了。纵然是青叶道人一般的奇才，可是藏在手心，无经历练，能有什么出息？但是料想田不易也是以羌瘣年龄较小之故。故而也没有提出来。 里面四人争论，外面四人则是静待。一直到了中午，张小凡和羌瘣也看得出是在为什么事争吵了。羌瘣虽仍旧面沉如水，心里却隐有一丝奇怪情感。似是担忧，又似安然，实在难以绘述。 ※※※ “田师弟，你的心情我也是能够理解的。但是这个，这个人……他总得是要经过一些锻炼的。”道玄真人从一开始的赞同，也逐渐过渡到了“至少也要将羌瘣留下来”的念头了，如果可以的话，他还很想将张小凡换成齐昊。 实际上，之前道玄真人会同意，也是因为齐昊与羌瘣修为之差实在低微。而且若是齐昊前去，毕竟此次就有了四脉的弟子。可是却不料水月大师竟会有如此反响。实在令人始料未及，而且顾虑到此时一言既出，难以收回。道玄却也难做得很。 田不易却叹道：“掌门师兄的意思我自然是明白的，可是老七她才只有十几岁。我们十几岁的时候都在干什么？有谁出去历练的么？我十几岁的时候，连书都读不全。” 道玄真人道：“这个……羌师侄她怎么可以以年龄论。而且自古以来，十几岁便去历练的弟子也并不在少数。” 田不易道：“但自古以来十几岁去历练的女弟子，却恐怕未有一人吧。” 水月大师冷道：“正是如此。恐怕还没有像雪琪这样十几岁就去历练的女弟子，请教雪琪也留在青云山罢。让那个……那个彭昌代替。” 曾叔常神色一变，这彭昌毕竟在七脉会武时，出言有轻小竹峰众弟子，却没想到竟被水月大师记到现在，连忙道：“昌儿修为低微，上次会武和羌师侄的比武受了重伤，现在还没好呢……” 田不易怒道：“曾师兄，我怎么记得上次你那弟子挺活蹦乱跳的。难道也要怪老七出手不知轻重么，不如我等一同去风回峰看上一看？” 曾叔常吓了一跳，立知失言，道：“田师兄何必如此，我……我刚刚说错了话，昌儿却是经过上次一战，感悟颇深，此时正在闭关……” 水月大师哼了一声，道：“你何必理他。他这是没什么话反驳了，正打算借着看什么彭昌让我们暂忘却此事呢。” 田不易皱了皱眉，也不理会水月大师，向前道：“掌门师兄，老七可以不去，这你可是同意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