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死人
上世纪六十年代，姜国安在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颠簸后，来到了一个叫坑里村的地方，作为当地一名小学教师。 姜国安从小就是在城市中长大，第一次来到农村生活，对当地的一切都充满着新奇，虽然精神文化活动没有城里丰富多彩，但他也是过的有滋有味，作为村里为数不多的几个老师之一，虽然年纪小，可在村里也很受尊重。 姜国安那时候还是一名二十岁刚出头的小青年，免不了活泼好动，在坑里村呆了一段时间后渐渐感到生活有些枯燥，就想着溜回去。于是就变着法子和理由向上面打报告，申请回到城里。 但事情非但没有成功，而且还被批评脱离人民群众，违背集体主义路线，这样几次下来，虽然他不愿意，但也只能继续呆在村子里。 跟姜国安一同来到村子里的还有另外两个教师，一个叫做张子聪，另一个叫做林美枝。张子聪长得足足有一米八的大个，虽然是城里来的，但干起农活来丝毫不输村里的汉子；林美枝是学校唯一的女教师，用坑里村老村长的话来说就是：城里的就是城里的，忒水灵。跟村里这些大姑娘站在一块，那就是山鸡中的一个金凤凰。 既然离开不了，姜国安就想法设法找乐子，没事的时候时常找跟他年纪相仿的后生混在一块。一来因为他和这些人年龄相仿，没有什么禁忌；二来这姜国安在村子好歹也是老师，学问和地位在那里摆着，他不摆谱，村里的年轻人也愿意跟他交往，时间一久自然而然就渐渐和他们打成了一片。 又过了不到半年时间，姜国安当初要回城里的事也被他忘的一干二净，而且，在村里广大后生的帮助下，他和林美枝的关系也越走越近，就连老村长都不时夸她俩是天生的一对，要是能成好事，将来生出来的娃肯定有出息。 这一天，姜国安从村长那软磨硬泡搞到两张票，约了林美枝去看电影，回来之后刚进门就被村里的一帮后生堵住了。 “姜哥，这次有没有牵到林老师的手。” 话没说完，另一个声音就把这话打断了。 “强崽，我们姜哥可比你们这帮没见过世面的小家伙能耐，就牵个手还在话下？” 强崽不断点头，刚打断话的那个青年说的眉飞色舞，好像牵林美枝手的是自己一般。 “姜哥，有啥经验可以教教我们呗，要是哪一天我到城里去，能带个像林老师这样水灵的姑娘回来，那岂不是光宗耀祖。” “得了吧，就你那副出息，就村里都没有几个姑娘能够看上你，还想娶个城里的姑娘，我看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rou，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立马就有人出来反驳。 “刘三，就你行，你行你给我娶个城里的姑娘是回来。”强崽瞪了刘三一眼，对他打扰自己向姜国安取经特别不满。 “嘿，你要是真行，等你吧城里姑娘娶回来的那一天，我刘三给你包一份大礼。”刘三对强崽的这个想法根本就是打心眼里的不相信。 “好，刘三，咱们一言为定。” “一定就一定，我刘三等着你们家祖坟冒青烟。” 姜国安本来准备回来仔细回味一番，没想到刚回来就被村里这帮青年搅了思绪，当下就准备把他们强行赶走。 “喂，姜哥，现在时间还早，你就给我们讲讲呗。”刘三似乎还是很不甘心，身子都被姜国安推到门外了还不忘补上一句。 姜国安想着硬来不行，只好拿出杀手锏。 “你们要是再不走，我明天就向村长告状去。” 后生们哪会不知道村里来的这三位老师在村中的地位，稍微有点吃不好住不惯村长都无比上心。尤其是这个姜国安，有事没事老喜欢往村长那跑，那村长更是待他比亲儿子还亲，这姜国安要是去向村长告状，那村长肯定问都不问直接拿这些后生发难了。 当下这些后生又死缠了几句，最后还是都奄奄走了。 姜国安好不容易能够清净一会儿，这个时候外面有“咚咚”的响起了急促敲门声。 “谁啊！”姜国安对着外面大声叫了一句。 “姜老师，不好了，张老师，他，他死了。”外面的人气喘吁吁，看来是一路急跑他这里的。 姜国安一听张子聪死了，哪里还有心情回味继续回味，当下赶紧穿上裤子，开了门。 “快，带我过去！”也不管来的人是谁，姜国安连鞋子都顾不及穿上，直接穿着拖鞋就跑了出去。 姜国安平时跟张子聪关系不错，张子聪年纪要比他长大几岁，刚到这里的时候张子聪还帮过姜国安不少忙，就连姜国安第一次写给林美枝的情书，都还是张子聪代的笔。 很快，张子聪的死讯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张子聪平时为人很是友善，没有丝毫架子，空闲的时候还经常帮助村民们干农活，在村民眼中是一个十足的大好人。对于张子聪的死不少村民都感到难过，甚至张子聪不少教过的学生当场就哭了出来。 老村长从屋子里钻了出来，问道：“张老师的尸体是在哪里发现的？” “闪坡岭。”那个发现尸体的村民说出来这三个字。 村长摸出个烟斗，填上烟丝，掏出洋火点上，吧啦猛吸了一口，估计是情绪激动，呛的连连咳嗽。 好半晌，村长对着周围的村民说道：“张老师是一名好老师，他为了我们村子里的娃有出息，大老远从城里跑到我们村子，可是如今他却无缘无故的死在了我们村子，我这当村长的有责无旁贷的责任，现我们无论如何也要先把张老师的尸体找到，免得在山中被野兽糟蹋。” 村长说完，不少壮丁和后生都表示要去把张子聪的尸体找回来，村长从中挑选了十几个平时胆子大的强壮汉子，组成了一支临时队伍，点上火把在报信人的带领下就出发了。 姜国安也要跟着队伍前去，但村长怎么都不同意：“现在张老师已经遭遇不测了，你和林老师要是再有什么闪失，我怎么能向村民和你们的父母交代。” 姜国安觉得张子聪的死来的太突然，他一心想要弄清楚张子聪的死因，也不听村长的劝，坚持跟在了队伍后面。老村长见执拗不过，又担心到时候人多手杂，就安排了强崽和刘三在他身边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