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公子卬亲自救援

    龙贾于是将秦军五万来犯又说了一遍。公子卬惊讶：“秦国果真没人了么？大良造也能兼上将军了？”

    龙贾听公子卬不屑的语气，顿时又气上心头：卫鞅的上将军如今还不知道比你如何，但他的大良造可比你的丞相做的像样，你又有何资格瞧不起卫鞅？龙贾冷冷道：“丞相还不是领了上将军。”

    公子卬高傲的道：“那如何一样，本相是文武双全，堂堂名将。卫鞅又是什么了？”

    龙贾听了名将两字就怒火中烧，这比编造庞涓的十大错还叫人感到恶心至极，本想继续讥讽公子卬，但想着强敌当前，要齐心一致，而且公子卬已经特意收敛不再自称本将军，而是称着本相，显然已经顾忌了龙贾的颜面，龙贾就忍住了。

    公子卬沉思了片刻，朝魏王道：“魏王，河西是魏国锁住秦国的要地，不能失去。大将军所言极是。本相认为，三万不够，五万才行。”

    龙贾听公子卬居然不念旧仇，旗帜鲜明的支持了自己，顿感这个上将军也没自己想的那么无能。魏王也没想到公子卬不但支持龙贾，还将龙贾的开价主动提高到了五万。既然眼前的丞相兼上将军与大将军说法一致，魏王也就拿定了主意：“这五万该如何调派？”

    公子卬道：“大将军说的对，安邑不会有战事。前些时候，本相新征了五万新军，虽称不上精锐，但守城足够了。其中三万与安邑守军三万换防，本相以安邑三万精锐及两万新军，亲至河西救援。”公子卬打的算盘极好，龙贾有七万，自己再带了五万，一共十二万大军，以天险抗拒秦军五万，没有任何风险。待秦军无功而返时，背后冲锋厮杀，运气好，兴许连卫鞅也一起抓了回来。这下，谁还敢再如今日龙贾所说，自己是没有建功的上将军？

    龙贾听公子卬安排，前头还是极为顺畅，最后的亲至二字，把龙贾吓了一跳。他急忙道：“不劳烦丞相大人了，有三万精锐，龙贾以性命担保，定解河西之危。”

    公子卬沉下了脸：“此事由不得你来决断。你守好河西，等本相的援军就是。”

    魏王也道：“大将军，请速回河西，丞相的援军，三日后即到。”

    龙贾看着魏王与公子卬的一唱一和，无言以对。自己是来求援的，求三万，魏王给了五万，哪里还有理由不满。龙贾一狠心抱拳：“告辞。”

    龙贾出了魏王宫，本欲直接回营，站在宫门思量了一番，居然回府。

    回府后，龙贾立即召集了三个儿子到内室。龙贾道：“魏秦的河西大战在即，为父却有不祥的预感。从军三十余年前所未有。你们立即收拾行李回乡。倘若为父战胜，你们再回安邑。如果战败，速速离魏。”

    龙贾的三个儿子从未见龙贾如此，但看眼下局面却也只能如此，三人下跪痛哭后，急忙前去准备了。

    龙贾这才独自一人离开安邑，直奔河西大营。守城的卫兵目送着大将军独自离去，觉得，这大将军的背影也显得太过寂寥了。

    卫鞅的五万大军就地驻扎后，第三天夜晚，刘榛与徐立领路，带着左右两军悄悄绕路进了深山。徐立带着景监的左军直奔大王峰，刘榛带着盛忠华的右军直奔小王峰。

    出发前，刘榛先见了盛忠华。

    盛忠华进了刘榛的军帐，口称：“副将盛忠华见过令大人。”当他看见刘榛着劲装端坐时，急忙单膝下跪，低下了头。

    刘榛道：“也是老秦人？”

    盛忠华道：“正是。”

    刘榛道：“起来吧，今晚要一起上战场。无妨。”

    盛忠华这才抬起了头。刘榛依稀记得当初与嬴虔一战灭燕八万，盛忠华就在身后。刘榛道：“眼熟的很。”

    盛忠华果然回答：“陇西边关一战灭燕八万，末将一直跟随在令大人与上将军身后。”

    秦国多年未战，各级将领的年纪便显得更老了，没有战功，年轻将领也升不上来。此战，各军将领要身先士卒才能带领全军奋勇杀敌，选择三军将领时，卫鞅很是犯难。将军以上的将领本就不多，且都已年老，有几个还因上将军退隐对卫鞅有不满之色。此战非同小可，不能有任何闪失。卫鞅将大良造府文官之首的景监与武官之首的子车英都派上阵了，还是缺一个能冲锋陷阵的将领，于是降级到副将中去挑选。虽然副将按制不能领军，但此战有飞虎令帮衬，也不算违了军制。当初陇西一战的军报中，上将军嬴虔对盛忠华褒奖不断，还升了他为副将。这是少有的近期内有战功的年轻将领。卫鞅打听了一番，盛忠华对上将军隐退一直没有任何说法。于是选了他领军，由刘榛带路偷袭小王峰。飞虎令是老秦人膜拜的神，有飞虎令在自然不怕身为老秦人的盛忠华会起任何歹意。

    刘榛道：“偷袭小王峰，由本令带路。山路上有段悬崖，你先去军库领十来根十丈长胳膊粗的麻绳，到时会派上用。你去训诫，此战是秘密偷袭，开战之前，绝不能发出任何声响。”

    夜幕降临，散在周围的骑兵突然包抄，将魏军的斥候一网打尽。刘榛与徐立带路的左右两军悄悄出发了。

    刘榛带路，盛忠华紧跟其后。按刘榛的命令，四名武技高超的将官提着秦刀紧随盛忠华。如遇零散的魏军，急速诛杀。八名手持大砍刀的秦军为其后紧随的一万大军劈出了一条快速跟进上山的道路。

    到了那三名老秦人药农坠崖的地方，刘榛来不及怀念，拿起了麻绳把在系在腰间，立即往前小冲两步，双脚在崖间小道上轻轻一点，就越过了这截断崖。刘榛将麻绳牢牢系在崖边大叔上，挥手示意。盛忠华当先，两手拉好麻绳，几步移动便顺利通过，后边的将士学着盛忠华的模样，缓缓通过。

    过了数百人之后，那根麻绳突然断裂，还在崖上的两人猛然跌落。刘榛一个箭步往前，生生拉住了崖边那人，另一人只能绝望的闭上了双眼，任由坠落，但他牢记着战前的训诫，在坠落之时用手牢牢捂住了自己的嘴，竟是没发出任何声响。

    众将士站在崖边看着这幕都默默捏紧了拳头。盛忠华帮着刘榛将拉住的秦军缓缓拉回，刘榛悄声对盛忠华道：“战后，提醒本令一声，要将他及前面殉国的三位老秦人都寻回。此战之后，本令将此崖命名为秦汉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