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嬴驷的烦恼
刘榛斜着眼:“此处可是本令的封地,你是要与本令在自己的封地上杀人放火么?” 徐立讪讪一笑,看着刘榛手里提着的镇国秦剑不说话了。刘榛把剑提起,突然就轻巧丢给了徐立。这可是在秦国能诛杀秦公的剑,徐立慌乱的几乎就没接住。拿在手心时,觉得怎么都不放心,只能紧紧把它抱在怀里,然后才朝刘榛道:“令大人,这是为何?” 刘榛道:“这就看你今天运道如何,看能不能拿这剑开一次荤。” 徐立再是定力,也忍不住结巴了:“拿它杀人么?这是去杀谁?”徐立第一个想到的是梅郡里官职最高的梅郡守吴斌,但立刻就否了。杀吴斌那轮得到镇国秦剑,只要飞虎令一声令下,随意一名执法士就能手起刀落了结他的性命。但在这飞虎令的封地上,还有谁能有资格受用这能诛杀秦公的镇国秦剑。 姚振看见镇国秦剑,听见徐立问杀谁,就知道刘榛为什么要带着这把剑了。在这飞虎令的封地上,只有一人才配受用这把剑,那正是废太子嬴驷。徐立是天字营统领,因此不知道嬴驷的存在,但姚振的黄字营负责所有信息的传递,清楚明白废太子嬴驷正在白家庄开荒教书。姚振低下了头,任凭心中惊涛拍岸不敢吭声。飞虎令,我们真是去动手杀这废太子么? 刘榛道:“你带二百执法士去白家庄。北边的山坡上,有老族长的墓地。你在那旁边搭建一个军帐,要容得下数十人的那种。方圆百丈不许有人靠近。” 徐立抱着镇国秦剑,却只领了这样的任务,觉得不可思议,但依旧应道:“是。” 刘榛转头对姚振道:“你随本令到梅郡城转一转。” 徐立带着二百执法士一阵风的去了。刘榛慢悠悠的朝着梅郡城策马而去,姚振快马加鞭直奔梅郡城先行。 梅郡城外,被姚振唤出来的梅郡守吴斌恭恭敬敬的上来迎接刘榛:“参见梅君飞虎令大人。” 刘榛道:“去为本令做一件事。” 吴斌道:“谨遵梅君飞虎令大人号令。” 刘榛拿出羊皮纸交给吴斌:“纸上有三十六人,你把他们全数找到,秘密送往白家庄白族老族长墓地旁的军帐来。” 吴斌打开羊皮纸一看就吓了一跳,纸上当先一人正是自己,下边的人还有梅郡三姓与外姓的族长,然后都是白家庄的人,里正白飞扬,各姓当家人,就连白飞扬的儿子白云也在其内。 吴斌差点就脱口而出:这想作甚。他拼命忍住了,只问:“如何个秘密?” 刘榛道:“一人一轿,套好头罩,塞口堵耳,不准发声。既不让知道去了何处,更不让知道身边还有何人。” 吴斌这下再也忍不住了:“不知犯了何罪?” 刘榛道:“谁说他们犯罪了?你的名字可是在最前。你莫非认为本令想杀你还给你溜走的时机么?他们若是问起,就说是本令请他们帮一个忙,仅此而已。” 吴斌这才舒了一口气,不敢再问,急忙应了。 刘榛拉转马头,对姚振道:“你帮着郡守尽快,最后把他也同样的套好头罩,塞口堵耳送入军帐。” 一头雾水的吴斌看着同样满脸莫名其妙神情的姚振执礼说是,无奈苦笑。 嬴驷这些天突显烦躁,原因正是为了从山上引下的水源。 当初为了开荒,嬴驷从田边的山上找到了几处细小的山泉,用竹筒接下了山,引入自己挖掘的蓄水池。开始时,水量远不够这百亩田所需要的,还需要嬴驷去十里外挑水,后来嬴驷在山上又找了几处小水源,凑在一起就勉强够了。第一年开荒,收的粮不多,但因开荒免纳三年,也就足够他一个人过冬了。第二年势头不错,禾苗成活率大幅提高,眼见这一年的收成可以与庄内的良田相比较了,嬴驷正在欣喜时,山里来的水突然就量少了,嬴驷以为是天热的缘故,便没做计较,天天自己去挑水。过了几天后,山泉水就停了,蓄水池完全干涸,靠挑水无法维系,禾苗缺水马上就显黄了。嬴驷无奈,带着白云上山去查原因,原来是有人将嬴驷的引水筒砍坏了,自顾照样引走了。
白云气的暴跳如雷,嬴驷拦住白云不让他也学样去砍断别人的引水管。嬴驷知道,做此事的人定是隔壁归胜村的,若是也照样砍断了,必然会引起冲突。嬴驷不想自己就这样成了众矢之的。两个村庄之间闹事,最后就是梅郡守来决断。嬴驷可不想见那梅郡守,让他记起了自己的当年,就有可能会查清自己的真实身份。到时,天下之大,就没了自己的容身之处,留在白家庄也只是遭人憎恶。 但是第二天,白云带着白家庄几个白族兄长为嬴驷出气去了。他们干净利落的将对方的引水筒照样砍了,接好了嬴驷的引水管,为防对方故技重施,还将对方的引水竹管砍的粉碎。 嬴驷看见蓄水池开始进水,就知道是白云做的。心底暗呼糟糕。果不其然,黄昏的时候,对方十来人就打上门来了。 为首的那人名为西弧胜,是隔壁的归胜村农人。新从秦军解甲,按律户里添人就要加田加纳粮,为了减轻负担,西弧胜选择了开荒。他的荒地与嬴驷的地离的不远,他瞧见嬴驷田里有水,看清了来处,也上山去寻,但寻了很久都寻不到,想着这也是无主的荒山,便将嬴驷的水转接到自己那里去了。后来见水小了,回山上一看,自己的竹管居然被砍得粉碎。这下,西弧胜哪里能忍,带了人就上门来闹了。 西弧胜一脚将嬴驷的门踢飞,顺手cao起了门边的瓶罐就想往地上砸。嬴驷不动神色的道:“这位壮士,下手前,先考虑一番。你现在是在毁坏他人钱物,按律,是要流放的。” 西弧胜楞了一下,怒道:“就由你能来毁我的,我就不能照做了。你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