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一年之约
眼前的男子是那样用心，动作轻柔，似乎手中的是绝世珍品一般 “可以了……” 离歌起身又从药箱中取出个玉瓷瓶递给殷箬凌。 “这个睡前服用一次便可，连续服用七日，体内的余毒便可除尽。” 殷箬凌握了握手掌，有些力气了，皮肤上一波波凉意袭来，原先的不适感似乎减缓了不少。 “看来离歌的医术可比朕宫里太医院那些个老家伙有用多了！” 殷箬凌也不知是想借御医来表明离歌医术高明，还是借离歌讽刺那些不守本分的御医。 似笑非笑，眼中闪过什么，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离歌，伴在朕的身边如何？” 殷箬凌忽地毫无预兆地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能伴在陛下身边的人何其多？陛下还想要几个？” 不带任何感情的反问道。 没错，这是事实，她的后宫无数，而最终她的休妃之策只剩他们五人。 可是，他们并不是属于她的，这也是事实。她和他们之间是利益的牵连。因为利益，所以才走到一起，那么终有一日他们会因为彼此的利益而刀剑相向。 况且只怕他们每一个都不是那么简单的人！ “朕身边的人确实很多，但是朕认定的只是一人而已！那便是你——离歌。从前是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冷艳的凤眸中是不容改变的决然，坚定的眸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如群星般闪耀。 “若是我不接受呢？” 淡漠的声音空灵如山间清泉，流淌在心间。 “想要拒绝，朕从来没有不允许过，但是朕也从来不允许没有理由的拒绝！” “所以让朕听听你拒绝的理由？” “…………” 他确实没有理由，但是他不想被她玩弄。 他的到来也不是为了为了取悦她…… “既然说不出，那你的拒绝是完全没有必要的。若是离歌认为朕的要求是为了想得到你，那朕只能告诉你，你完全不必担心，因为朕还没有无聊到那个地步，喜欢上一个置朕与死地的人。” 一字一句敲打在离歌心上，竟让他心里有几分隐隐作痛。 “离歌，朕知道你并不喜欢朕，但是没有关系，朋友还是可以做的，不是吗？”殷箬凌语气软了些。 而这才是殷箬凌真正的目的—— 她要离歌！ 不止如此，剩下的她也都要！让他们为她所用！ 而她是不会浪费每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的！ “陛下和离歌做朋友？只怕离歌少言，冷落陛下。” 离歌看着停落在自己肩上的紫蝶回答道。那样漫不经心，神情淡漠，敛着眸中的清寂的目光，好像与世隔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殷箬凌看得有些失神，手下意识地抚着离歌为自己包扎的伤口，忽地撇开视线。 “朕知你不愿。只是离歌你还不明白吗？既然已经卷进了漩涡中，那就不可能再独善其身！” 本就已经深陷泥沼，那就免不了污浊。 “陛下似乎很了解我？只是离歌不太喜欢妄自揣测之人。” “呵呵——朕喜欢你的这句话！不过朕向来不会说出揣测之语，只有事实而已！” 殷箬凌别有深意地看了离歌一眼，道：“离歌，一年之约如何？” “何意？”离歌拧眉问道。 “自今日起，一年之内，你是属于朕的！一年之后，你若初衷不改，朕便还你自由。如何？” 用一年的自由换一世的安然，这是她最大的让步，也是她能予他的最好的条件。 离歌良久未答，而周围的气息也稍微静了些。 “你不必急着回答朕，朕予你七日之期。待朕用完此药之时便是你答复之期。七日之后，朕在倚月楼静候离歌佳音。” 殷箬凌执起桌上那半杯凉透了的茶小呷。 “恩，淡淡的，有月光的味道。能品尝月光煮成的茶也是三生有幸。离歌要不要试试？” 殷箬凌将手中的茶顺势递过给离歌，反问道。 就在离歌正欲推辞之时，莲清殿外传来一串串急切的脚步声。 “陛下！陛下！” 殷箬凌看向殿外，是玉儿，听这声音应该是没事。 看来古陌离至少这一点没有骗她。 殷箬凌没有立即回应，一边的离歌皱起眉头。 “陛下是想让他们闯进来吗？” 殷箬凌笑而不语，忽地握着茶杯的手微松。 离歌似乎料想到什么，正欲接住那极速下坠的茶杯，却突然止步。 “啪——” 一地破碎，四分五裂。 离歌缓缓回首，而此时莲清殿的门訇然倒塌，身着湖绿色宫装的玉儿携着李德等人冲进了莲清殿。 然而，眼前之景却令满脸急色冲进来的一干人等错额不已。 他们的陛下安然无恙，不仅如此还只有一件里衣加身，而且还一手握住了离歌皇子的——手！ 什么情况！ 玉儿懵了，难道她搅了陛下的好事？ 可是昨晚自己被迷晕了，醒来已经青天白日了！然后就急忙找了李德等人过来帮忙。 现在…… 众人的眼睛都快瞪成了牛眼了！ “陛下满意了？”离歌一脸阴沉反问道。 殷箬凌闭眸轻笑：“还差少许。” 攸地，殷箬凌眯着眸子不悦地看着殿门前的一群人。 “朕看你们的眼睛也都不用要了！” 她的人可不是给他们看的！ 底下一干子人即刻低头哗地一下全给跪了！ “陛下息怒啊！”李德惶恐不安道。他的祖宗啊！这又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一大早就来扰朕清梦，是嫌命长了？” 殷箬凌把玩着离歌的手漫不经心地质问着。完全就没注意离歌的 神情。 “陛下息怒，是玉儿害怕陛下有危险才让李公公他们过来的。还请陛下不要怪罪他们。”玉儿颔首解释道。 “恩，好冷。”殷箬凌握着离歌的手皱眉道。 底下跪着的李德闻之，即刻向后面的人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拿件披风过来！” “是！” 眨眼间，一件绣有凰纹的淡黄色披风便送到了殷箬凌面前。 殷箬凌看也没看李德，只是对着离歌的手端详片刻后，便看着离歌，眉头皱得更深了。 随后就把李德手里的披风拿过来细心地为离歌披上，不似昨晚的那般焦急匆忙，也不似昨晚的那般纯粹。 殷箬凌翘起嘴角，而眸中却是带在担忧。 她在为他担心…… 只是…… “手很漂亮！可是有些清瘦，硌手！而且太凉了！脸色也不好。离歌要好好地养养身子啊！”殷箬凌一脸地担忧之色。 旁边的李德懵了，原来殷箬凌说的是离歌的手太凉了！ “离歌身子一向如此，陛下自不必费心。”拒绝之意显而易见。 “朕不担心你，谁担心你？”殷箬凌一句话说得意味深长。 “陛下不用太担心，每日御膳房都有为离公子准备调理身子的汤药，相信离公子的身子会很快好起来的！。”一边的玉儿宽慰道。 “恩，那离歌要好好吃药啊！” 殷箬凌看了一眼窗外的阳光四溢，捂嘴打了个呵欠，双眼迷蒙。 “行了，朕有些乏了。你们退下吧！自行去刑部领二十大板！” 底下的一干人等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一个个苦着脸陆续退出莲清殿。 “玉儿留下。” 殷箬凌叫住了刚要离开的玉儿。 看着一直没有说过几句话的离歌，殷箬凌毫不留恋的松开了双手。 “离歌，朕的话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吧！时候也不早了，朕就不送离歌了。玉儿，送王夫回隐歌苑。” “是！” 离歌至终都没说话，转身同样毫不留恋地离去。 从未有人如此细致认真地端详他的手，更何况是女子？他的心确实漏了一拍。但是他却在那样柔情的绝美面容中寻不到一丝真情…… 直到莲清殿的门缓缓合上，隔断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