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混蛋交易
颓然一个激灵，我迷糊的脑袋清醒几分，意识恢复，我慢慢睁眼——被一碗凉水弄醒了。 视线清晰过来之后，我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 头顶的烈阳让我知道现在已经白天，能看到白天我知道我身在户外，我环顾四周，环境是一户人家的围墙院内，丧尸显然进不来。我被绑在一个椅子上，手脚动弹不得。 我的身前站着六个人，两个人手拿利器，三个人在旁边笑着看我，为首的则是丢掉手中的瓷碗。“哗啦”一声碎掉，他露出不明思议的笑容看着我，半天不说话。 “你们想怎样？” 我努力平静心情，冷声问道。 却没人理我。 最后面的那个人耸耸肩，对旁边的人说：“昨天晚上你们看到了吗？这小子独身而来，丧尸居然都不咬他，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鬼知道啊，也许丧尸晚上看不见他吧。”一个人呵呵笑道。 “看不见个屁！没见着他那把铁锹沾满了鲜血吗？我想那些丧尸并不是看不见，他才能安然无恙的到达这里，而是他用那把铁锹，一路杀过来的……” “黄叶你好扯蛋……这话你说得太夸张了，就这能力，你以为他有特异功能啊，你以为那些丧尸他们是吃素的吗？” “那无论怎么说，他铁锹上的血迹，总不会是活人的。至少他杀过丧尸。” “嘿嘿，那不正好？有杀丧尸这样的胆子，我想这第三次，不会失败了——可算是找对人了。” “可他还只是一个小屁孩。” “可是小屁孩比我们牛逼，他只身一人闯丧尸大军诶。” “嗯，还是看老大怎么说吧。” 我知道为首的这个不说话只笑的青年，就是他们口中的老大。而这些人都一副街头混混的打扮，我猜他们是逃难时被困在这里的一群人，但依旧不清楚，他们有什么目的。 “你们不逃跑，抓我来做什么？”我眯了眯眼，再次问道。 为首的青年嘴角上扬，对我微微一笑，终于开了金口：“做个交易，如何？” “老子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怎么交易？” 对方抓我过来，显然对我不是什么好事，他一说话，我立马爆了粗口。 青年身后的几个混混向我瞪了瞪我，作势上前要揍我，我丝毫不惧的瞪了回去——我再次扮演一头不愿屈服桀骜不驯的孤狼，尽管我是身处险地。 “冷静点，都给我别动！”他们老大微微皱眉，“没看见我跟他在说话吗？” 几个混混对我拱了拱鼻子，却是听他们老大的话，退后一步恢复了刚才的常态。 然后他们老大又笑着对我说：“什么东西在每个人的眼里价值都不同，你在我眼里有我的价值。” “那么你认为，我有什么价值？又凭什么，把你认为的价值拿给你？”我冷笑道。 “你的价值当然是你能闯到这里的勇气、和资本。”他摇摇头笑道，“而且我说过，这是一场交易。” 我冷哼一声，再不与他拐弯抹角，长驱直入：“别他妈说这些老子听不懂的话，直接说你们要我做什么吧？” “好，我也不多话了。”他笑了笑，切入正题，“我要你帮我们做事，我们可以放你走。” 我冷笑道：“这就是所谓的交易吗？听起来我并没有什么好处！” 青年挑了挑眉，慢悠悠的说：“你可以选择，拒绝。只是拒绝的后果，将是死。” 我心中隐隐不安。我知道利弊，拒绝的话对我只会没有好处，便沉声问道：“那要让我帮你们做什么事？” “等会儿跟我们来再告诉你，到时候可别胆小了。”他转身走掉，同时向他的小弟们丢下一句，“松绑。” 我得已活动，便搓了搓发麻的手腕，跟上了他们。 这里是一栋二楼房屋。我们上了楼梯，直达楼顶。途中怕我有什么不轨的动作，他们是把我包围在中间上的楼。 我站在楼顶，冷风让我的发丝飞舞，烈日强光让我自然虚眯着眼。远处的学校依稀可见，远处的那栋搂也依稀可见……一夜过去，不知道蔡妍醒来以后，会发生什么…… 这栋楼算是一处极好的视野，可以看到很远处。 周围的居民不少，并不像我在蔡妍家那段路的稀少人烟，但被丧尸经过以后，人多，丧尸就多！ 我跟他们来到楼沿，这种壮观的景象，比我在医院上眺望时，还要震撼人心。 丧尸爆发有一天了，那种比任何病毒的传播能力都要可怕的速度，现在波及到了哪儿？安龙县？还是……这个临近的兴义市？或者，更可怕！已经整个……省了！ 我的视线之内，这栋房子之外，已经看不到一个活人在奔跑了，也没有看到一个丧尸在追逐。这里失去了应有的生机，将成为魔鬼的欢乐之地——只是一天又一夜的时间！ 丧尸漫步而行，无神无魂，蹒跚如刚学走路的孩童……突然我发觉了奇怪地一点——丧尸既然能隔着好几堵墙嗅到蔡妍的气息，为什么这一大堆的丧尸，没有多数云集在我们这栋楼下？要知道这栋楼是有活人。丧尸的嗅觉莫非是一阵好一阵坏的吗？ “怎么，真怕了？”青年看我发愣，以为我在恐惧。 我一时间没听他说话，只顾自己在想——我忽然又想到未来。 未来的这个世界，怕是已经丧尸遍地，活人……活人？也许没有，也许有。有，可又能怎样？也只是苟活于世而已，还要时时刻刻都要提心吊胆，享受孤独、痛苦与麻木……如此的话，还不如死。 人类，在丧尸的世界，也许真的无法延续…… 而我呢？该怎么生存？我拥有特殊的一点，活下来比一般人要简单，可我在意的人，他们怎么办？我找到她以后，也还不是为了生存，还要四处逃难，寻找只有暂时的避风港湾——就是说，我自己也没有自保的能力，如何给别人安全？ 这就是现在我的可怖未来吗？我会死吧…… 但，我会拼死保护我最重要的东西，我觉得这才是我未来生存的意义，不然最终孤独一人，被“孤独”魔鬼缠身，我还不如像先前说的那样，不如去死…… “怕也没用。”青年说。 我回过神来，听清之后，顿了顿，才摇摇头：“不是怕，只是绝望。” 青年收了笑容，愣了愣，眼神渐渐变化，“对啊，这种危机，确实令人绝望……” 我没想到他也会忽然感慨。总觉得一个混混对我露出这样的神情，怪别扭的，我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回话。 只好询问出心中的疑问：“那些丧尸，怎么不聚集在这下面？” 青年深吸一口气，凝了凝神，恢复随意的笑容，“你是说丧尸怎么像没发觉我们一样吗？很简单，在房子周围泼满鲜血就好了，只希望别来一场昨天的大雨，我们便可安然无恙。” “这样就行？丧尸不会被血吸引过来？”我疑惑不解。 “用的是丧尸自己的血，你觉得他们会对自己的血感兴趣？”他反问我。 这么一说，我徒然明白了那些藏在屋中的人为什么会被丧尸发觉了，完完全全是因为那场雨，冲刷了所有的血液。他们会时不时昂头如狗般嗅鼻，是活人血液的作用，同样还有他们自己的血液，干扰了他们的嗅觉，才在晴空万里的环境下没有发现躲在房子里的人的存在。却只因为一场大雨…… 也许也不需要一场雨，只需要时间。 我想想又说：“随着时间的推移，血液凝固的话，也就不会散发血腥味了，无法进行干扰，那些丧尸不就还是会发现你们？” 他的笑容终于再次凝固，并且微微蹙眉，“我可以再杀丧尸用他们的血……” 我打断他，运用初中所学的知识，让他知道这个方法并不起用，“丧尸的血也会干涸，要知道丧尸是死的，也就没有心脏会跳动，更不会输送血液到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最终他们身体里停滞的血液，在身体机能死机的情况下，血细胞必然死亡。那时候你割开丧尸的身体，还会有血流出来吗？最后你们哪还有方法阻挡丧尸的步伐？况且，你们有食物坚持到那个时候……” “你废话太多了！我还要你来教训吗？”这次是他打断了我的话，那一双一直充满笑意的眼睛也冷了下来，“这是一场交易，不需要深知对方。我告诉你这些，只是让你了解一下情况，好进行接下来的行动。” “好了，实话告诉你，我们需要的就是食物，而我要你去做的，就是帮我们去弄来食物！”他没有先前我见着他的那副温文尔雅的随意，这句话说的凌厉许多。使刚刚还觉得与他聊得来的我，清醒过来。 我和他不过只有一面之缘，况且我还是被他们抓来的，怎么会和他这般好好说话？ 顿时我也冷下脸，冷下声来，“呵！你就不怕让我去了，就不会回来了？” 他笑容又起，是那种诡秘的阴笑，让我不寒而栗，“目标是一辆货车，你不会开车吧？我会让一个人陪你去……别想着趁他不注意时逃跑，你昏迷的时候就被我们下了药，如果今天拿不到解药，后果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缓缓瞪大眼睛，神色满是怒意。我这个人最恨别人威胁我，他们越是这样，我就越表现得倔犟。 青年不为所动，自顾笑笑：“珍惜时间，今天得不到那一货车食物，交易失败，你将丢掉一条命！” 我目眦欲裂，牙已被咬的嘎吱作响，但我冷静了下来，正在默念“冲动是魔鬼”这句话让我平息心中的怒火。我明白，压抑不住的话，就会更早丢掉性命——现在已经没有社会秩序可言，我完全没有怀疑他们敢不敢杀我。 而且我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在“帮助”他们的过程中，丧尸不会攻击我，我无疑是安全的。 利弊全明。我做好最有利的打算，没有拒绝他们的威胁相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