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心之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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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她收拾妥当打算出门时,一个清灵俊秀的身影却挡在了她的路中央。 月白的宽袍迎风鼓起,满头青丝仅用一根芙蓉色帛带高高束起,束好的马尾随着帛带款款摇曳,说不出的风雅韵致。悠扬的笛声从那人手上的翠玉笛中传出,让人通体舒畅,心神安定。 唐倾墨斜瞟她一眼,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句:“白晓晴,好狗不挡道。” 笛音戛然而止,随之转过来的是一张气急败坏的清秀素颜,“唐倾墨你能否注意一下你的措词?” “对一个不安好心的人,我为何要注意?”倾墨直截了当地揭她的底。 白晓晴闻言神色一转,又摆出一副笑脸相迎道:“哪里哪里,唐二小姐是误会我的一片好心了。” 倾墨冷哼,“若非得了你的许可,那女杀手怎么可能走得出去!” 白晓晴惊叫一声,朝她无辜地摊开手,“哎呀,这你就有所不知啦!实在是令徒苦苦哀求,此情可鉴,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于心不忍才放他们这对苦命鸳鸯走的啊!” 倾墨不语,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像是在看一只表演杂技的猴子。 “可别不信,我亲眼看着他们双宿双飞的!啧啧,此时二人恐怕已是天涯海角生死相随了。”说完又是一阵唏嘘。 倾墨眯起眼睛,心想:继续瞎掰,我看你能胡扯到什么程度? 似乎看出她眼中的不信,白晓晴稍微收敛了一下脸上夸张的表情,叹了口气道:“实话跟你说了吧,那美人已经病入膏肓,今日暴毙而亡了,萧兄弟只是好心把她送去埋……” “白晓晴!你们全都当我很好骗吗?”一声怒喝,生生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谎言。 白晓晴终于闭了口,却不由疑惑地看了唐倾墨一眼。奇怪了,这姑娘之前连自家徒弟和女杀手那么浅显的误会都信以为真,咋这会又不信她依葫芦画瓢往下编的故事了呢? 眼前突然出现一只皓雪般的手掌,白晓晴微微一惊,下意识退了半步,“你要做什么?” “少跟我装蒜!拿来!荒冢的地图!”倾墨的语气里有十二分的肯定。 白晓晴一听,神色骤变。她怎么知道他们是回去那里了? 心里好像隐隐猜到原因,白晓晴无奈地垂了首,突然很想问一个问题。葱白的手指抚上袖中玉笛,她淡淡开口问道:“你何必这么执着呢?唐家堡避世已久,作为唐门未来的门主,你不该如此意气用事,更不该轻易让自己陷入外人的危险当中。况且……你们根本不会有结果。” 唐倾墨沉默了。她知道的,从来就知道。可是明明知道自己不该动心,却还是忍不住在他的温柔里沦陷,哪怕他一直在隐瞒,一直在欺骗。 一时间,二人都静止在原地,各自想心事。只留下萧萧凉风,卷着初冬的寒意,冷漠地拍打她们的衣袖袍摆。 就在这时,一道高挑修长的身影哼着小曲悠闲地从旁经过,看见她们时,便歪着脑袋望了过来。然后,边走边望的笨蛋妖孽就一个不小心撞上了前面的树,疼得他龇牙咧嘴。 不过他很快便忘了痛楚,反而快速往后偷瞄了一眼,发现二人依旧低着头在扮木头人后,单纯的司空暗自窃喜庆幸道:“好险这么丢人的事没让那俩魔头看见!”接着他又乐滋滋地走了,一边轻快地踏着步子,一边嘴里还在自言自语地念叨:“附近张员外家的那幅丹青不错,要不要去偷偷看呢?” 见此一幕,倾墨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打破了二人之间僵持许久的沉默。笑过之后,她却兀然问道:“白晓晴,你和采花贼一起长大,在你看来他是怎样一个人?” 白晓晴想也不想就答道:“满脑子傻气的胆小鬼。” “我倒不这么想!”唐倾墨认真反驳道,“你说他傻,但他却一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要什么;你说他胆小,可他却做了我们都不敢做的两件事。” 白晓晴闻言有些迷惘,不由疑惑地看向她,“你说的两件事是指……” “一件是独自深入血煞盟,遵守承诺带回了他觉得正确的东西。另一件,就是毫不顾忌旁人的眼光,勇敢追寻并坚守了自己的梦想。” 唐倾墨对她笑了笑,继续说道:“他是惜命,可是他并不胆小。而他之所以怕死,是因为他一直都活得很开心畅快!即便身边有那么多的阻碍束缚,他仍是在坚定地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倒不像我们,只能顺从既定的命运。” 白晓晴似乎有所触动,不禁垂眸沉思起来。
“连被你称之为胆小鬼的他都敢冲破阻碍,顺着自己的心去追求他想要的生活,我唐倾墨为何不敢?即便会输得一败涂地,只要能纵情快意地放手一搏,又有何遗憾?”倾墨神情激动,胸口随着她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眼中却亮得惊人。 白晓晴看着她越来越明亮的眼睛,心中的某种情绪仿佛也呼之欲出。可当那种情感即将冲破枷锁时,一只无形的手又将它牢牢按了回去,重新锁好。 “你也想尝试的,对不对?随心所欲的感觉,就像一场痛快的历险,可若不曾经历过这样一场冒险,我们行尸走rou地活着又有何意思呢?”倾墨欣喜地拉着她的衣袖,看出了其眼中与她同样的渴望,立刻就来了精神,想说服她一起跳入那个不可预测的神秘洞xue。 白晓晴没有答话,只是沉默着拿出了一份地图,指着上面道:“入口唯有在每日未时和申时交接一刻开启,一炷香后关闭,一旦错过便要等至下一天。但你的时间不多,恐怕就在这几日内,唐家人很快就会来找你回去了。” “什么?你给唐家堡送了信?”倾墨大惊失色。这座小苑是“翳”的秘密蔽所,非白家大小姐命令无人可知其位置,亦无人可查其内所住之人。所以很显然,是白晓晴告的密。 “我答应了他的请求。”白晓晴耸耸肩,毫无惭愧道。 “……”这个混账徒弟!倾墨又暗暗在心里记上了一笔。 临走前,倾墨回头看了一眼又开始出神的秀雅白影,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为何不试着,学学采花贼那般没心没肺呢?” 白晓晴一怔,忽然咧开嘴,笑得倒是真没心没肺,“要真像他那样一看就透,还怎么挖出别人的情报?” 唐倾墨摇摇头,不再追问,径自走了。 最后,只留下院内风中静立着的单薄人影,月白的袍袖呼呼扬起,仿佛就要带她随风而去。寒风搜刮着万物的热量,刮过白晓晴身边时,也让她情不自禁地瑟缩了一下。 “唐倾墨,我跟你不同。你的阻碍只是在外界,而我的束缚,却是在自己心里……” 轻幽的话语,随着落下的枫叶飘散在寒风里,好像从来未曾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