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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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一个中毒的废人都杀不了,我要你何用?” 似被女子冷厉的声色惊吓到,小猫儿一个激灵便蹿远了。 而易子枭仍定定地看着她,眼里的光芒却一点点黯淡下去。 唐倾墨寒着脸站起身,冷冷道:“这些日子我委曲求全呆在你身边,就是为了利用你替我报仇,”她眼中讽刺蓦然加深——“谁知你竟如此软弱!” 易子枭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一般,有些失神地喃喃自语:“原来你希望我赢,是这个原因……” 对面女子似乎又说了些什么,可他根本无心去听。仿佛被魇魔附体一样,易子枭整个人定在原地,心里如有一蓬烈火在烧,要烧得他堕入阿鼻地狱。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感觉到有东西在扯自己的衣角。 木然低头,却见小猫儿正扒在他的脚边胡乱撕咬,它湛蓝的小眼睛示威般盯着他,好像他夺走了自己最喜欢的人。 易子枭霍然如梦初醒,慌乱地四下望去,这才发现那道娇小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眼前。 “墨墨……墨墨!” …… “咳咳咳!”唐倾墨紧紧捂住疼痛欲裂的心口,靠在一处无人墙角不住地猛咳,几乎要将滞在胸腔里的脏器都吐出来。 “你要走了?” 身后忽传来一道轻柔婉转的声音。她努力压制肺中不适,伸手擦干净嘴角的血迹,徐徐转身望向来人。 来倩倩撞见她此时的憔悴模样,微微有些吃惊。 倾墨漠然地看了她一眼,语气很是冷淡,“情已结清,话已说尽,这回他该死心了。” 来倩倩的眼中浮现出愧疚,欲言又止道:“其实……你不必……” “多余的话无须再说,”她不期然地打断,“我唐倾墨最不喜欠人恩情,既欠了他一条命,今日便还给他一条命,没有勉强也没有为难。将来如若追究起此事,我自会承担后果。” 说完,她转身便走,可尚未走出多远,脚步又蓦地一顿,竟咳得忍不住弯下腰去。 “等等!”身后女子几步追赶上来,忽然递给她一柄剑,神色认真道:“你忘了拿走这个。” 倾墨眼角瞥见那东西,神情不由僵硬。 来倩倩目光微闪,低声说道:“不管它曾给你带来什么样的痛苦,终究都过去了,你若想彻底摆脱这段梦魇,就别让它成为你心里的阴影。” 这句话似击中了倾墨心底深处的一缕音弦,她颤抖着双手接过长剑,而后绕过面前女子继续前进。 “唐倾墨,”来倩倩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你是真的想杀了他吗?” 她没有回答,只是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的剑。 …… 回到唐门分苑时,倾墨有一瞬间的恍惚,感觉已经过去了好久好久,久到她竟然觉得眼前的景物有一点陌生。 还未敲门,府中管家便像心有灵犀般地迎了出来。 “门主,你可算是回来啦!”满脸皱纹的老人几乎热泪盈眶。 在他身后更是呼啦啦地涌出了一大拨人,每个人脸上都露出关切的神色,仿佛她是什么重点保护对象一样。 唐倾墨不禁有些茫然。 唐海力排众人而出,连不苟言笑的表情都变了,“门主,你的伤势如何了?” 倾墨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大概是来倩倩提前告知了他们,于是下意识地说道:“无碍,你们不用担心。” “真的无碍吗?”水之芊怀疑地盯着她的脸色,“我看还是让小涣来一趟吧。” “别找他来!”倾墨突然烦躁道,喉头一哽却忍不住再次咳嗽。 面对众人惊慌又不解的神情,她只能断断续续地敷衍:“我想……咳咳、自己静静,你们都、下去吧。” 大家面面相觑,但还是依言散开为她让了路。 只有一个人站着没有动。 唐倾墨抬头看向那个眼睛红红的高大男人,发现他英俊的脸上多了些青色胡茬,显出一丝不寻常的憔悴。 “大哥?” 男人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沙哑的嗓音中透着愧疚,“丫头,对不起。” “为何道歉?”她有点困惑。 “是大哥的错,是我疏忽大意了,才会让她趁机逃走……” “谁、逃走了?” “血煞盟的第一杀手,那个无情无义的女人,一定是她伤的你,是不是?”唐战低哑的声线里埋藏着怒气。 倾墨心底一惊,紫微?大哥怎么会又遇上她? “不是、大哥、你……” 她有心解释,可唐战却似乎听不进去,咬着牙发誓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她抓回来,替你报仇!” …… 事情的发展越来越出乎意料了。 南宫尘月疾速穿梭在幽墙暗巷之间,两弯柳眉几近拧在了一起。 方才寻到的那位江湖郎中已经查明,银针上的毒名为“炎孚浆”,是蜀中唐门特有的毒药。唐门毒经向不外传,所以这种毒也只有唐门中人才能解。两日内若求不到他们的独门解药,中毒者便连神仙也难救了。
“唐倾墨,你好狠的心!”她忍不住骂了一句,却加快了赶赴唐府的速度。 不是没有怀疑过其他的唐门弟子,可是当她抓了几个人来问过之后,发现这种毒药竟只有嫡传血统的唐家人才有使用资格。而随易子枭来的那位蒙面女子又太过可疑,她去藏剑山庄打听了才知道这名女子已经离开。 南宫尘月唯一能想到的只有唐门分苑了,但没想到,她好不容易闯进去时,见到的却是另一个人。 “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小月。” “唐战?”南宫尘月惊讶地看着对面的男人,不明白短短几日不见,他怎会变成这个样子。 唐战扯起嘴角,露出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大家都在问你去了哪里,即使被你欺骗,他们还是在担心你。” 南宫尘月闻言不禁感到些许羞愧,垂眸轻道:“那日的事我很抱歉,但我不得不离开。” “离开做什么?去杀我meimei吗?”男人的眼底隐着一丝愤怒。 青衣女子猛然抬头,神情似不可置信。 “小月,我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唐战哑着嗓子问道,宛如一头受伤的野兽。 南宫尘月深呼吸了好几次才让自己平静下来,冷冷道:“我不知道你从何得知的这个消息,唐倾墨呢?让她出来见我。” “你把她伤成这样,还不满意?难道非要置她于死地吗?”唐战恨声质问。 对面女子终于忍无可忍,大声吼道:“我找她,是要炎孚浆的解药!” “炎孚浆的解药是新鲜的霜芋草。” 不知从哪忽然插进一道清脆的声音,南宫尘月循声望去,发现说话之人正是唐倾墨。 她的脸上分明带着微笑,却让人觉得分外阴冷。 “可惜,天水一带的气候根本不适合霜芋草生存。”她的笑容蓦然收敛,面无表情地作下结论:“所以,他无药可救。” 南宫尘月仿佛被她的话震住了,半晌都没有回应。 “对了,”唐倾墨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她说道:“不是还有两日么?你帮我问问他,还有什么遗言想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