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不能说的秘密】

    张扬鞋都没穿就跳下床来，结果一番调戏被恼羞成怒的小妮子一脚踩在了脚趾上，光荣负伤，虽然只是屁大点事，可张扬逮着这么个机会，哪有不趁机作威作福的道理，故意一只脚跳进卫生间去洗漱，然后再跳上饭桌……跳到饭桌前坐下，装可怜半天，发现小妮子居然没有给他盛饭。

    “依依？”

    “干嘛？”苏雅出身于江南水乡，因而林依然自小吃惯了各类精致糕点，前段时间张扬早上弄了几次煎饼，小妮子大概觉得新鲜好吃，特意学了来自己做，早上起来也是弄得煎饼，薄薄的煎饼金黄油亮，放入红润樱唇里，雪白贝齿粉嫩香舌都在那檀口微启间闪没，张扬在她对面看得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也不知道馋的是煎饼还是人。

    张扬低头看了看自己面前空空的碗，“你是不是忘了给我盛饭？”

    林依然笑眯眯地道：“你不是喜欢表演单脚跳嘛？自己去盛咯，刚好我也欣赏一下。”

    “呃……”张扬装可怜被看穿，咳了一声，微微沉下脸来想吓唬她一下，淡淡地道：“那也是你有错在先，偶尔说笑是平常事，要是你每次都这么没轻没重的动手动脚，那我十根脚趾早晚被你踩断……”

    林依然甜甜一笑：“想让我给你盛饭？”

    张扬还没想好自己装可怜假生气结果被她一问就这么早暴露这么一点小图谋是不是太没追求了有点丢份，就见刚刚还笑容甜美的小妮子把笑脸刷的一收，板着脸冷冷地道：“爱吃不吃，反正我吃完就倒掉。”

    这次张扬没再犹豫，端起碗来就去厨房盛饭去了。

    身后传来小妮子忍俊不禁地悦耳笑声。

    “你今天有事情要忙吗？”吃罢早餐，收拾完毕，林依然换了一身浅灰色的长款大衣，内搭纯白羊毛打底衫，下面修身牛仔裤陪短靴，满大街随处可见的衣着在她身上也显得格外的明媚亮丽。

    张扬道：“我今天只要把《老男孩》的微电影在微博上面宣传一下就好了，《丹阳童话》的出版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微博上面我打算把它停掉，然后开始连载《哈利波特》，晚上回来再写就好了。”伸手握住林依然的手，“好久没陪你了，今天翘课，哥哥带你出去玩。”

    林依然奇怪道：“到底什么是《哈利波特》啊？”

    张扬笑道：“价值好多个亿的超级大项目。”

    林依然忍不住笑着打他道：“你最近有点钻钱眼里面去了啊，什么都拿钱来衡量。”

    张扬故作无奈地叹道：“钱到用时方恨少啊！”一边笑一边牵着林依然的手出了门，笑问：“想去哪？”

    林依然嗔道：“不是你说今天要陪我的，当然你说了算。”

    张扬想了半天，道：“好像之前说陪你去拙政园玩的，结果就拍《千里之外》取了个景，然后就忘了这事了，要不去那玩？”

    没办法，他对于周边能玩的地方的确不了解，大概还局限于前生的印象里，想来想去，也就只能想到这么一个地方了。

    林依然嫣然一笑：“好啊。”

    驱车离开小区，张扬照例打开导航，按照指引往拙政园而去，林依然坐在副驾位时，温柔笑道：“张扬，唱歌给我听。”

    张扬笑道：“想听什么，自己播放。”

    林依然笑着打他一下，“不要，我要听本人清唱的。”

    张扬想了想，扯着嗓子给她唱了一首《情人》。

    你是我的情人，像玫瑰花一样的女人

    你是我的爱人，像百合花一样的清纯

    用你那淡淡的体温，抚平我心中那多情的伤痕

    ……

    别说，这歌唱起来还挺带感，因为张扬去掉了其中一句歌词，林依然也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就在旁满眼温柔的看着他用直白歌词在那唱，听了几句，忍不住靠着他肩膀，道：“你太厉害了吧，这首歌很好听啊？”

    张扬笑着继续唱：

    你是我的爱人，像百合花一样的清纯

    用你那淡淡的体温，抚平我心中那多情的伤痕

    我梦中的情人，忘不了甜蜜的香吻

    每一个动情的眼神，都让我融化在你无边的温存

    你是我的情人，像玫瑰花一样的女人

    用你那火火的嘴唇，让我在午夜里无尽的消魂

    来来来……

    两个来字还没唱完，听着最后一句歌词怔了一下后反应过来的小妮子已经羞得满脸晕红，伸手就在他大腿上用力掐了一下，“变态！这种事情也敢写，你要是敢把这首歌发出去，我……我……我就告诉阿姨，说我没脸见人了。”

    小妮子羞极了掐人是真用力了，张扬虽然开始学武，可还没练到大腿上面，哪里扛得住，忙腾出一手来抓住他，笑道：“我以为你会说再也不会帮我……”

    一语未毕，就又被林依然掐了一下，疼得张扬呲牙咧嘴，不敢再逗她，问道：“拙政园是不是跟汤君生有关？李长歌说拍《汤君生》，好像拍摄也已经完成了吧？”

    林依然道：“这种事情我哪里知道啊，不过如何拍摄完成，到了宣传的时候，你那两首词肯定又会被拿来吹嘘一顿，你又神气起来啦，对不对？”

    张扬道：“还有一件事，陆晚晴的戏份已经拍完了，我打算让她来拍一个女主的武侠剧，叫做《白发魔女传》，这个设定背景有点问题，我已经改过了，你回头再帮我看一下还有没有什么大问题，没有的话我就直接给编剧让他们完善历史背景了。”

    白发魔女传原来的背景设定在明朝末期，面临着满清入关的威胁，而这一世女真族根本就没有做大的问题，张扬打算移接到南周末期面临蒙古入关威胁的时候。

    出于谨慎考虑，他还不敢直接把它给拿出去给编剧看，否则谁知道会不会爆料出来什么诗词才子张扬剧本出现常识性错误什么的劲爆传闻。

    林依然“嗯”了一声，又道：“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为什么又把杨过的手臂给砍断了啊？辛亏你这几天都没有上网，不然网上那些因为杨过断臂龙女出走而愤怒的武侠迷能隔着屏幕用口水把你淹没了。”

    张扬笑道：“那还是被你的口水吞没了比较好。”

    林依然红着脸就给了他一拳。

    张扬道：“《射雕》大概在明年暑期开播，明年《神雕》完结之后，就会直接开拍，到时候可能要过一段时间的苦日子。”

    林依然笑道：“反正有你陪我嘛。前两天我跟雨婷一块去拜访顾老，他说要你有时间去找他聊天呢。”

    张扬苦笑道：“那位老人家火眼金睛，我有点怕被看穿。”

    林依然奇道：“火眼金睛是什么意思？”

    “呃。”张扬想了想，苦笑道：“我自己琢磨出来的一个词，就是说眼睛太毒了，什么都瞒不过他。”

    林依然笑道：“你还会自创成语啊？”

    “创造成语算什么，比成语更难的东西我也能创造出来。”

    面对张扬的洋洋得意，林依然只翻了一个白眼，显然对这个家伙的自得十分不以为然。张扬笑道：“怎么，不信啊？”

    林依然哼道：“那你说你还会创造什么？”

    张扬就坏坏一笑：“人。”

    反应过来的小妮子要不是看他在看车，会忍不住脱下鞋来拍在他脸上，又气又笑地掐了这个没正经的家伙两把，忽然想起来一件事，问道：“你微博发了吗？”

    张扬愣了愣，“只顾着哄你开心，好像给忘了。”

    “笨蛋！”林依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拿他手机来，用微博找到了《老男孩》微电影的链接发布，附言：“某个笨蛋说今天除了发微博给他自己拍的微电影宣传之外，就没有别的工作了，可以陪我一天，结果出门半天被我提醒才想起来微博没有发，大家来看这个笨蛋的微电影吧，我在笑一会儿去哈哈哈哈[笑]”

    发罢微博，林依然就不再管微博上面的事情了，把手机还给张扬，还不住有点想笑，“那个什么《哈利波特》回头你自个发啊，不要再忘了。”

    拙政园位于城北，两人一路说笑，时间飞快，张扬停了车，两人都戴上围巾，只露出眼睛和鼻子在外面，看起来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有点滑稽，不过眼下天气转冷，倒不怎么奇怪。

    拙政园曾是皇家园林，修建的自然堂皇大气，一条“龙道”笔直贯穿南北，这条“龙道”是因为曾有一位皇帝下了龙辇亲自走过这段石板路道路，因而得名。

    大概是因为天气寒冷的原因，拙政园里人不多，龙道两侧笔直苍翠的树木掩映着幽静的小道，张扬空负才子之名，连这些树木叫什么都不清楚，好在身边还有一个小才女，就拉着林依然随便找了一条小道钻了进去，随口问她这是什么树这是什么草。

    小妮子也不笑他，挨个指给他说这个是冬青这个是香樟这个是含笑，那里是龙柏那里是南天竹那里是海桐，她自小聪慧，博闻广记，一路所见的草木竟然大多都认得，连习性特征为何能在这里栽种都十分清楚。

    张扬忍不住把她环腰抱了起来，原地转了两圈，在她尖叫声里狠狠亲了一口，“我越来越爱你了，怎么办？”

    “那就好好爱我嘛。”林依然见四下无人，微微红着脸踮起脚尖亲了他一下，睁大眼睛望着他，“就要你这么喜欢我。”

    一语未毕，忽听隔着草木，传来一声笑声，林依然吓了一跳，一张俏脸霎时满是晕红，张扬见她如今羞涩不减当初，忍不住有点好笑，侧着脸亲她一下，“放心吧，没人偷看，还不准人家也在打情骂俏啊？”

    林依然白了他一眼，听的那边有女孩儿声音笑道：“真的啊，同桌又拿张扬微博发布内容了？我看看我看看，‘某个笨蛋说今天除了发微博给他自己拍的微电影宣传之外，就没有别的工作了，可以陪我一天，结果出门半天被我提醒才想起来微博没有发……’”

    念的内容正是刚刚林依然发的那条微博。

    张扬和林依然相视一眼，忍不住同时笑了起来，逛了一圈，不知何时，天色渐渐变得阴沉，慢慢下起雨来，似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张扬便揽着林依然匆匆到了一个不知是什么场馆檐下避一下雨。

    转角传来一对男女的对话声：

    “杨大海，你不是不是欠揍？说了我要看完嘛，也许看完雨就停了呢？快点快点把你手机给我，你手机屏幕大，我要看看包小帅肖大宝晋级了没有！”

    “小诺别闹了，回去再看也一样，你这两天不能淋雨啊……要不你到车上再看？”

    “不要！我就要现在看。”

    “好吧好吧，反正也没多久了，我们到那边避一下雨，你把它看完我们就走。”

    “嗯嗯。”

    张扬和林依然都听出了这就是刚刚那个念他们微博的那个女孩儿声音，同时循声望去，便见一男一女匆匆跑了过来，到来檐下，见这里已经有了一对情侣避雨，帅气挺拔的青年便歉意笑了笑，张扬笑着摆了摆手，示意自便。

    两对男女各占檐下一边。

    这对情侣正是当初豪掷十万求歌，一首《因为爱上你》表白的杨海升和许诺，眼下他们已经议及婚期，杨海升父母对纯真可爱的许诺极是满意，商量完婚期后就让她在燕京多住一段时间，今天恰好也来拙政园玩。

    许诺本来在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屏幕看，后来余光瞥见有人，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然后又忍不住看了第二眼、第三眼。

    杨海升奇怪道：“小诺，干嘛？”

    许诺睁大眼睛看了他一眼，见杨海升并无异样之色，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惊叹道：“那个女孩子好美啊！”

    杨海升苦笑道：“人家围了半张脸，你也能看清啊？不过我也觉得他们好像有点眼熟的样子，不会是哪个明星吧？”

    “女人的直觉，你不懂的。”许诺撇嘴道，“想什么呢，什么明星会跑拙政园来啊，肯定跟你杨大少爷一样都是什么高端会所私人山庄，我们穷人去不起的地方。”

    “不带群体攻击的啊，我不是陪你来了？”

    “哼，要不是我让你陪我来，你会来吗？”

    ……

    “那个女孩子好像一直在盯着你看，不会是认出你来了吧？”张扬敏锐地发现了许诺打量着林依然的目光，低声说道。

    林依然伸手掐了他一下，“我怎么没有发现她一直看我？是你一直在盯着人家美女看吧？”

    张扬笑道：“吃醋啊？”

    林依然哼道：“说吃醋啦？我才不管你呢。”

    “那我去找她要号码，说不定人家是我粉丝，来个投怀送抱呢。”

    林依然悄悄指了指杨海升，“看到旁边是人家男朋友没？”

    “看到了啊，我们个头差不多，打起来未必就是我输。”

    林依然抿嘴一笑：“那要是加上我和那个女孩子，我们三个一块打你呢？”

    张扬：“……”

    雨势渐大，秋冬的雨水势沉而疾，茫茫然一片，仿若一片帘幕隔绝了拙政园里面的景物，朦胧隐现，反而另有一种别样美感，林依然忍不住叹道：“好美啊！”

    张扬看了看朦胧的园林美景，又看看围巾下滑后，小妮子近在咫尺的绝美娇颜，想起一句歌词来，忍不住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唱道：“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曾与你躲过的屋檐……”

    林依然眸子晶亮，忽闪忽闪地眨了眨，惊喜道：“这是什么歌？歌词好美啊，完整版呢？我要听完整版！”

    张扬想了想，故作神秘地一笑：“这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林依然睁大了眼睛瞪着他，在小妮子想象中应该有两簇火苗熊熊燃烧饱含威胁地瞪着张扬的美丽眸子一片澄净明澈，不过张扬还是笑着捏捏她的鼻子，解释道：“失恋情歌，不想唱给你听。等什么时候我们两个结婚了，你跑不掉了，我再唱给你听。这首歌的名字，就叫做《不能说的秘密》。”

    林依然气鼓鼓地瞪他一眼，眼珠一转，偷偷拿起手机来给另一侧屋檐下面的那对男女拍了一张照片。

    张扬奇道：“干嘛？”

    林依然狡黠笑道：“发在微博上面帮你拉拉人气嘛，而且……你不唱给我听，我心里会好奇，回头我发在微博上面了，大家就都跟我一样好奇，那样子的话我就不会好奇了。”

    张扬想了半天也没搞明白小妮子这个理论到底是什么逻辑。

    杨海升和许诺一块回去之后，因为许诺受寒，就先让她洗澡，杨海升的mama一边让人给许诺煮好了姜汤端上来，好像每个男人找了一个受欢迎的媳妇回家，自己就会变成不受待见的那一个，无辜的杨海升被老妈一顿数落。

    好不容易等老妈唠叨完下了楼，杨海升被许诺推进浴室正在洗澡，就听客厅里面传来许诺一声高分贝尖叫。

    “杨大海！杨海升！老公！张扬！张扬！”

    被她吓了一跳的杨海升都没空去想许诺一秒钟里到底叫了几个人的名字，一身泡沫就扯了浴巾披上跑了出去，刚刚还在未来婆婆怀里柔弱可怜娇娇女模样的许诺抱着平板打了鸡血一样兴奋扑了过来，叫道：“张扬！同桌！我们刚刚遇见了张扬和同桌！啊啊啊，我好兴奋啊，我们刚刚跟他们在一个屋檐下面避雨……”

    一头雾水的杨海升晃着脑袋跟着许诺晃动平板的频率，差点没把脑袋晃晕，总算是看清了张扬微博刚刚发布的内容：

    跟某个笨蛋一块去拙政园玩，遇见下雨，在屋檐下避雨，他唱了两句很美的两句歌词：“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曾与你躲过的屋檐”，可却不愿意再唱下去了，故弄玄虚地说是不能说的秘密。大家喜欢这句歌词吗？

    在微博下面，附了一张照片，赫然就是许诺和杨海升在屋檐一侧躲雨甜蜜相依的场景。

    许诺兴奋之后，忽然又懊恼了起来，“啊啊啊！我们两个居然跟张扬和同桌擦肩而过，你个笨蛋，我就说那个女孩子很美很像同桌嘛？除了同桌还有谁会这么漂亮？你居然没有认出来！”

    杨海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