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青萍之末 第九节 践行
今天确实早了，侍应生还没把晚餐送来，老乔治时而坐下来认真思索，时而踱来踱去，显然他也为杨毅的此行的构想深深吸引和感动，也忍不住想尽力帮助杨毅，一则是对杨毅的喜爱和他背后的那个古老悠远民族的崇敬，二则从当前政治格局出发，日本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了，日本的野心和决心也让他感觉担忧和恐惧。作为外交家，他深知杨毅此行价值之大是无法估量的，认识越多价值越大，杨毅此行如果成功，收益的或许远将不仅是他的民族和国家。 杨毅一到，立刻被他热情地拉来坐下，就迫不及待地说“桑尼，我仔细想过了，你要让你的此行发挥更大的作用，真的不能以留学生身份的出现，本来我想通过美国驻******或者日本朋友帮你解决身份问题，可这难免让你的身份有美国背景反而会给你带来关注和危险，我也不愿你卷入间谍漩涡中。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杨毅听着这番话不禁有些耳熟，几个月前也从“伍叔”口中听过类似的话，心中充满了对老乔治的感激之情。“谢谢乔治叔叔，我们中国人对亲人都这样称呼，不知道你是否喜欢” “我很高兴你这么称呼我，你是我们一家人的朋友就是我们的亲人。来，先说说你的想法” “其实类似乔治叔叔的这番话，我也从我一个长辈先生中听过，但他最后跟我说，我此去如果有太多帮助的话就不正常了，反而会引起注意，只有让我自己努力反而才是安全的。前面乔治叔叔提醒了我，留学是学不到有用的东西的，但我觉得还是靠我自己的努力反而机会可能更多，虽然我现在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人，可能很难，但也是真真实实的，反而可能因为走得稳才走得更远。乔治叔叔说的对，既然是学习就要冲着他们的灵魂去学，我想啊，现在日本海外殖民地越来越多，对军校的扩张肯定首当其冲，形势迫人，相信我应该有机会冒充日本人去报考日本海军兵学校，就有机会了解真正的日军灵魂和真实情况” “不错，思路很好。可是你想过你的身份和语言、性格、风俗习惯可能很难融入进去啊” “叔叔说的对，这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才行，但我觉得就是因为我的普通和年轻，只要我把自己当日本人，很多问题就能很好解释，最重要的是我现在没有什么必须的目标，就没有让人怀疑的动机啊” “很好，桑尼，你无愧于崇尚智慧民族的优秀子孙，我相信你会做得很好也会保护好自己。但凡事总有意外，我给你留个人名，在你觉得必须的时候，你再去找他，他会尽可能帮助你的，当然你也不能把希望全放在他身上，毕竟有国家背景很多事情是不能考虑个人的” “乔治叔叔，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对你的感谢” “没什么，桑尼，要知道你要做的可能不仅仅会帮到你们的民族和国家，或许有一天也会帮到我们” 杨毅有些坦然了，确实美国在亚洲的利益比中国可大多了，中国的利益可仅限于国内自己的，美国可是别人的也是自己的。可就眼前，中国实在太需要帮助太需要朋友了，但乔治叔叔能对自己这样说，这声叔叔可是绝对没有叫错。 “桑尼，我们明日这一别可能要很长时间了，你想想还有什么欠缺需要帮助的吗，以后可一切都靠自己才可能做更多的事了，比如说钱财，毕竟这东西很多时候能救命” “谢谢乔叔，家母有所准备，但也叮嘱了不可太招摇，毕竟这些东西能救命更能招祸” “桑尼你很真诚，可只能到此了，以后你到了日本可不能太真诚了，毕竟你一直生活在中国，有很多习惯，只要你想做更多的事就要多分小心，事做得多难免受到的关注就多，些许的细节可能给你致命的危险。桑尼，我有种直觉，凭着你的见识只要你顺利进入海军兵学校你肯定能脱颖而出，受到的关注绝对不会少，那会才是你危险的时候，可你要想做更多的事又只有脱颖而出才行，一切只有靠你小心谨慎了” “谢谢乔叔，我会随时提点自己，特别是我有机会做更多事的时候” “桑尼，你天份很高，你能走的路很长，现在和未来一段时间你的使命只是成长和学习，希望你一切依靠自己坚强挺住，我们和你的父母一样都希望先看到你成长，然后再去撑起你该撑起的天地” …… 结束了欢快的送别宴，杨毅欢快的心就迅速沉静下来，明天就到日本了，可该怎么开始却始终没底，乔治先生说的一点没错，战争阴云下，到日本去做中国人无疑真的是个馊主意，吃苦罢了再受辱还学不到东西，这个冤大头当的让人想着就搓火，必须得做回倭人了。礼节风俗倒不是问题，大不了就当个不知礼仪的野小子；语言倒也不是问题，少开口多听，再结点巴，最多给人当作大舌头的结巴；可就是身份问题有点大，只能边学语言边找机会了，反正日本人已经占了院子了，已经是敌人了，就算冤枉个把人也就当提前抗战了。嗯，车到山前必有路，没路也要闯了。 正想着，“咚咚……”，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可把杨毅吓了一跳，忍不住大声道“谁啊？” “桑尼，快开门” “安妮，没事的，我有预感，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见面的，我们一起期待” “桑尼，天塌下来你也不心焦么” “天要塌了，我也是忙死的，得找个地给你藏身啊，你也会很累，不仅要替自己好好活，还得帮我也活好” 安妮又忍不住笑了“你就瞎说，明天就到日本了，你想好怎么做了么，我怎么想都觉的太难了。桑尼你还是跟我去美国吧，想好了再去也行啊” “安妮，我们有句话：车到山前必有路。为什么这么说呢，你想，如果老远看见山就觉得没路就不走了，那事情是不是开头都没有了，还谈什么继续，其实你走近了就知道扒开杂草荆棘，路总是有的；了解清楚了情况，办法总是有的。最明显的例子，都说游牧民族是天生的战士，到那都是摧枯拉朽，人收拾不了只有靠天收拾，可我们中华民族天生就与最强大的游牧民族为邻，如何？两千年了，他讨了几次好去，对付他的法子可是层出不穷，多少次都是让他哭爹喊娘的。安妮，你就等着我们再次相遇，我给你讲如何收拾小日本吧” “可是你这次只是一个人啊，一个不小心可没人能帮得了你”安妮心安多了。 “放心，我不会让他们知道我是中国人。我就不信了，几千万个日本人呢，我就不信找不到个合适的机会，还让他们从几千万人中把我揪出来” “桑尼，你真的太让人疯狂了。你不知道刚才我在床上焦得睡都睡不着，越想越心焦……，不行，今晚你一定要陪着我，我想到什么不妥之处，你要解决不了，你就跟我去美国” “那不给你时间去想行不行”夜黑风高，能让人赶不上想的事情可不多，只能拼命了，面对安妮，好像这是世界上最让人乐意的拼命了。 “好，你要停下来我就去想”安妮说这句话的时候，语速已经情难自已地慢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