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婴血犴
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只能看见是黑色的家伙。 只见它不断地跳着,发出“哞”的一声长嘶,声音穿破夜的寂静,在大厅里回荡,凄惨刺耳。 接着,它张开嘴,吐出一根舌头,血红血红。 那舌头二尺多长,柔软而弹力十足,一伸一缩,一摆一甩,灵巧的舌尖不停地转动,如蛇一般在空中舞动。 一股血腥之气,从它嘴里迅速地传来。 墨镜叔大叫一声:“不好!” “什么?”我没听清。 “快跑——”墨镜叔扯住我的手,发疯地向门口跑去。 墨镜叔一猫腰,钻出了门外。 我的个子比他高,情急之中,把头撞在门上。 正在这时,我听到身后一阵风声,刺鼻的腥血之气,灌满我的肺部。 我一边弯腰把一只脚跨出门外,听见身后一阵呼啸之声,我回头望去。 那黑东西腾空而来,以极快的速度直向我扑来。 我得妈呀!我大叫一声,恨不得长出四条腿来。 我一缩身,一使劲,身体前倾,学了一个鼠钻洞,终于把半个身子探出门外。 我正准备收回后面的腿,一股粘粘的、热热的感觉,从脚踝处传来。 我回头一看,一个血红血红色的舌头,伸的长长的,圈住了我的脚,那黏黏的舌头,戴着热热的体温,在我的脚脖子上蠕动着。 这情景也太恶心人了,我简直受不了,十分的后悔,不应该回头看到这可怕的情景。 我用力的想抽回自己的脚,可是舌头却紧紧的裹住了我的脚,我向外一拽,那舌头非常有弹性,也跟着伸长了一些。我一松劲,那时候他又把我的脚拽了回去。他往回拽的力量非常大,差一点把我的身体重新带进去。 我拼命的试了几次,仍然没有办法脱离那只舌头。 这时,我看到墙上有一张挂历,我急中生智,一伸手,把挂历从墙上摘下来,撕下了一页,用手卷成卷儿,回过身来,狠狠的把那个纸卷戳在那根舌头之上。 我以为这一下子能把他戳疼,但是我失算了,那个舌头根本没有在意,反而越来越紧地裹住了我的脚。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我把纸卷慢慢的伸到那根舌头上,轻轻的在上面来回刮动。舌头上面有很厚的白色舌苔,我一刮,那舌头被我划下了很多舌苔。 可能是我这样一刮它的舌苔,它舒服多了,舌头立刻变得有些温柔,也不再那么用力了,好像在等待着我继续为它刮。 我继续用挂历轻轻的刮着它的舌苔,它的舌头下面慢慢的从我的脚上松开了,伸的长长的。 我猛地从门内抽回那只脚,回身把那面大镜子死死地关上,然后,拚命奔向大门。 墨镜叔此时早己跑到围墙下,双手抓住藤子,顺着藤子向上攀爬。 我一边跑一边喊:“等我!等我!墨镜叔等我。” 黑镜叔己经爬到墙上,站在围墙顶上,回身弯腰拽住我的手,我把拉了上去。 我们两人一齐跳到墙外。 双脚落地,喘息未定,我忽然痛得惨叫起来。 墨镜叔打开手电,照着我的右脚,我们两人登时就蒙了: 我的右脚从脚踝处向下,变成了血rou模糊。 一些白色的粘液,合着红红的血,滴到地上。 病痛,无比的疼痛。 我咿呀地叫了起来。 突然,墨镜叔一把捂住我的嘴巴,小声说:“别出声,她回来了。” 我两人赶紧伏下身子,躲在爬墙虎的茂密枝叶间。 远处,摩托车的声音传来。 摩托车在大铁门前停下。 借着昏暗的路灯,马姓女跳下车,打开铁大门,然后把摩托车开进院子。 我看得很清楚,她的车后放着一个白色的袋子。 我的脚己经无法行走,黑镜叔背着,走了好远,才遇到一辆出租车,把我们拉到医院。 医生看了看我的脚,皱着眉头,消了毒,缠上绷带,说:“没什么大事,给你开点阿莫西林,回家按时吃,三、五天就好了。” 回家的路上,我问墨镜叔:“咬我的那是个什么东西?莫非是鬼?” 墨镜叔陷入沉默,久久地,他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这个韩涵的mama不是平常人。”我说。 “非妖即鬼。”墨镜叔说。 “那我们还去不去她家了?” “去,一定要去。我们如果不去的话,只有等着被鬼摆布等死。你总结一下,与秋雪时装店有关的人,己经死掉两个了,你是个幸存者,但说不上哪天,你也跟董青和艾静一样,被人发现尸体,而且失去了双脚。”墨镜叔说。 墨镜叔的话,进一步使我陷入恐惧之中。 “那,那我们还去?”我心虚。 “你脚好了,我们再去探。” 我给董青打电话,告诉她休业,休几天再说。 正如医生所说,我的脚伤三天就好了,只是还有一点红肿,但不影响走路。 我墨镜叔二探柳湾路12号。 像第一次一样,天刚摸黑,我们两人悄悄潜到柳湾路12号对面,埋伏在断墙后面。 约摸等候了半个小时,大铁门又吱呀一声打开了。 跟上次有所不同,韩涵mama这次是开出来一辆丰田佳美。 她把车停下,下车关上了铁大门,然后把车开走。 丰田消失在夜色中之后,我和墨镜叔把一个绳梯搭在墙上,很方便地就进到院里。 今天晚上,月光格外明。楼前大门阶梯上,所有的地灯都亮着,把楼前照得通明。
“看来,上次我们进来,被她发现了,所以,这次她把所有的地灯都打开。”墨镜叔一边走到大门边,一边说。 墨镜叔掏出他的那两根铁丝,往锁眼儿里捅。 正站在墨镜叔身边,看他开锁。 忽然,我闻见一股腥臭之气。 就跟三天前在韩涵的灵堂里闻见的一样。 像血、像鱼、像泔水,还有点地沟油的味道。 我全身顿时发冷:坏了,那东西又来了? 不敢回头,我怕和那个可怕的东西打个照面。 我把目光偷偷向地下看。 洁白的月光,洒在门前的大理石台阶上。 那气味越来越浓,越来越近…… 我的心跳越来越快,几乎要窒息了。 我想对墨镜叔说点什么,却张不开嘴,因为我的腿发抖,上牙打下牙,如打摆子一样,牙齿把舌尖打得生疼。 一个影子,慢慢地从身后的地面,移向我的脚下…… 那影子很慢地移动,几乎是一寸一寸地前移,但却坚定不移。 我想象着,一张可怕有大嘴,正张开着,要把我吞下去…… 我双腿一软,一下子扑倒在墨镜叔背上。 黑镜叔猛地回头,把我的身体也带着回了过去。 可怕的东西,此时离我们只有两米远! 月光下,一个似鹿非鹿的东西,两眼血红,吐出一条两尺长的红舌头,那舌头摆动着,像一条眼镜蛇,在我们面前飞舞,从舌头上不断地流下血红的血水,粘粘地落到大理石地面上…… 我一下子回忆起前天被粘粘的东西缠住右脚的可怕! 天哪,就是那个东本! 它怎么出来了? 墨镜叔大叫一声:“快跑!婴血犴!” 说着,他拽起我,一下子从台阶上跳了下来。 我也不知哪来的勇气,腿也不软了,跟着墨镜叔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围墙下,如猴子一般,爬上围墙,然后跳到了墙外。 我两人顺着河边跑,一直跑出500多米,才瘫坐在草地上喘气。 “我可以肯定,刚才如果再慢一点,我们两人此时就不是坐在这里了,而是在那东西的胃里被消化呢。”墨镜叔后怕地说。 一听见“被消化”这三个字,我几乎恶心的吐了,若是被那个全身腥臭的东西吃掉,在它的胃里慢慢化成rou酱,那不如被千刀万剐。 “叔,这东西是个什么?”我余悸未消。 墨镜叔说:“前天,我没有看清它。但我己经怀疑是那种东西了。” “什么东西?” “婴血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