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渊缘

    无涯山，万丈悬崖之巅，虽然有小路通过，却也是崎岖不平，极难行走。

    而罗刹鬼师徒二人就住在这个地方。

    钟离儿在罗刹鬼的救治下终于清醒了过来，而璃姎此刻却心事重重的坐在石碣上发呆。

    回想起自己跟罗刹鬼谈拜师的事，他曾经说过，她身子柔软，不适合练武。

    可是自己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正在她沉思之际，肩上突然感觉有股温暖，抬眸，身上披的是狐狸锦裘。

    “九王爷……”

    她顿了顿，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莫轩淡淡一笑，从身后走到旁边坐了下来。

    俯瞰着底下的深渊，寒冷的风吹抚起他的发丝，在风中乱舞。

    半晌，他开口，声音很是轻柔：“璃姎，你打算留在这里，对吗？”

    璃姎有些震惊，冷莫轩叫的不是世妹而是她的名字，为何？

    “九王爷……”

    “璃姎，你愿不愿意，听我说个故事？”回眸，冷莫轩勾起了唇角，只是那对凤眸中却是溢着哀伤。

    他似乎永远都是这样不快乐，到底她该怎么办？怎样才能让你开心起来呢？

    “好。”愣了半晌，她只能说出这么一句。

    冷莫轩抬眸，望向灰白的天际，似乎思绪飘到了很远很远……

    “从前，有一个这样的男孩，他爱上了哥哥的青梅竹马，那个女孩虽然很任性但是却也很善良，还记得当年圣上邀宴，那时的他还只是一个妾的儿子，身份悲微，却因自己父亲得已参加宴会，只是他不喜欢这样的喧嚣，他也融入不了这样的喧嚣，因为那些人就像是光，而他只是一抹暗影，只是暗影……”

    莫轩的声音苦涩难耐，璃姎只是静静地听着，一言不发。

    “在那次宴会上，有这样一个女孩，她身上穿着俗气的华丽衣服，开心的参与进去，却被别人齿笑的推了出去。她正好跌到了他的旁边，是男孩扶起了她，那大概是第一次有人会这样跟男孩说话：‘真是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他淡笑而不语，她说‘你笑起来很好看，要常笑。’

    所以，男孩学着乐观的对待所有的一切，学会了一直笑。他们两个人经常会遇到，只是女孩喜欢的人是男孩的哥哥，只因他一直在追逐她的背影，而她一直追逐自己哥哥的背影。

    后来，男孩曾经告诉过父亲，自己喜欢她，父亲当真了，第二天真去了女孩家提亲，只是与女孩订亲得人不是他，而是他的哥哥。

    还记得后来女孩成了他的长嫂，他看见她，愣了半晌不知该说些什么。女孩向他行礼：叔叔安好。

    那一刻，他知道他们之间到底隔了有多么的远，她唤他叔叔，他该唤她嫂嫂。

    其实，男孩很想问，究竟，在女孩的眼里，有没有他这个人呢？”

    他囔囔，似乎在问别人，也似乎在自问。

    而璃姎，早已泣不成声……

    “傻瓜，你哭什么呢？”他只是释然的笑笑，用袖子擦着她眼角的泪。

    璃姎看着他，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那么，如果女孩知错了，男孩会原谅她吗？”

    莫轩顿住，眼神闪过了一瞬间的复杂，他低了低眼睫，脸上重又浮现一抹淡笑：“哪里来的原谅呢？”

    “……”哪里来的原谅？他已经不会原谅她了吗？

    只是，莫轩又淡淡道：“男孩从来……就没有怪过她啊。”

    他们之间，隔了那么长那么长，结果都是在苦自己罢了……

    她扑进他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而他只是静静地拥着她。

    “璃姎……”就算你对我，只是愧疚和感激，我也不想再放开你的手了。

    纪府

    一大清早，大家还在睡意朦胧的时候，府外有人在大声的敲着门，一次比一次紧急。

    仆人气呼呼的打开门，刚准备骂起来，映入眼帘的却是衣衫不整，头发凌乱，满脸污垢的纪未姎。

    “哎！小……小姐，你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未姎抬眸，眼神空洞，就像没有灵魂的壳子一般。

    仆人吓了一大跳，赶紧跑到里屋去通知了纪严明他们。

    未姎回来后，便大病了一场，人呆呆愣愣的，不知是怎么回事。

    身上也是处处於青红肿，似是受了很大的身体折磨。

    这一下，把二老都给吓坏了，不知如何是好，连大夫都束手无策，直道是中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