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姐弟三人

    “二妹，三弟，让你们见笑了。”

    压抑住心底翻腾而起的各种情绪，洛佩兰温和地开口：“我们还是快些进去吧，今日父亲难得在府用饭，若我们姗姗来迟，是为不恭。”

    洛竹苓今年十五岁，只比她小着两岁，身量却已将赶上成年男子，容貌清秀，又装饰得十分整齐，在花前一站，倒颇有几分玉树临风的味道。

    他听了洛佩兰的话，满不在乎地一笑，道：“大姐也太循规蹈矩了，我们又没有公务在身，又不需要当家作主，不过是闲人一个，就偶尔起来迟些，又有什么打紧？”

    洛泽兰在旁边“扑哧”一笑，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道：“什么偶然起来迟些？你明明是迟到的祖宗、睡觉的大王，难得有一次起来这么早才对。”

    洛竹苓便也笑了，目光向洛佩兰面上一转，道：“好吧，让二姐说中了。其实今天我是为了给大姐贺喜，专程起早来的。”

    洛佩兰心中本是千头万绪，但听她两姐弟说说笑笑，不禁忆起了儿时光景。想到这个幼弟特地为了自己而早起，冰冷的心便软了下来。

    “三弟有心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忽然看见花厅的廊下转出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向自己招着手，仔细一看，却是母亲的侍女檀香，心知是母亲催着自己进去，当下便转过了话头。

    “我们先进去再说吧。”

    洛竹苓并未留神，洛泽兰却已看见了檀香，于是抿嘴一笑道：“三娘也太性急了些，想必是担心我们去得晚了，惹得爹不高兴。既然如此，我们就快点进去吧。”

    三人便依着年岁顺序，依次进了花厅，只见偌大的团圆桌面旁，父亲洛京墨已是居中而坐，一妻两妾各按尊卑端坐两旁，身后都站着服侍的小厮或侍女。

    见他们进去，洛京墨的视线便不满地扫了过来。坐在他右侧的正妻胡氏，倒是面色霁和，微笑着打量三人。

    坐在他左侧第一位的，就是生子有功的妾室何氏，她充满怜爱地望着自己的儿子，对于其他人和事并不怎么在意。

    坐在何氏下首的，就是洛佩兰的母亲李氏。她小心翼翼地陪坐在侧，望着洛佩兰的目光中既有欣喜又有担忧，却连大气也不敢出。

    “女儿给爹、大娘、二娘、三娘请安。”

    洛佩兰心中已打定了主意，见此情形也不惊慌，从容地开口，同时已落落大方地行下礼去。

    洛泽兰和洛竹苓却也不敢太过放肆，早已端正了形容，也跟着请安行礼。

    洛京墨很想立即发作的，想了一想，却又强行忍住，轻描淡写地开口：“都坐吧。”

    姐弟三人便依次入座。

    见人已到齐，下人们连忙安席布菜。很快，每人的面前便都放了一碗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的海鲜粳米粥，外加一碗翡翠蛋羹、一碟攒花小馒头、一碟龙凤四喜春卷，桌面上还另有大盘的四冷四热下饭小菜，看上去琳琅满目、十分诱人。

    一时无话，洛京墨首先举箸，众人便都闷头吃饭。花厅里静悄悄的，偶尔听见碗碟轻碰的声音，都觉得太大声了些。

    不多时，洛京墨已是饱了，要了茶来漱口。

    见他放箸，其他人也都停筷，只有洛竹苓还在狼吞虎咽地对付一只鸡腿，再几口扒拉完了海鲜粳米粥，这才意犹未尽地擦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