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场恶斗
古往今来，无数修行志士，向往永生之道，奈何天道轮回，岂易通悟，虽较常人而言，他们寿过千年，然千载春秋，对于苍茫寰宇，奈何转瞬之间，故凡人之心，所向之道，无穷无尽。 无论如何修行，没能永生之前，rou体凡胎，虽较强健，但终逃不出轮回规制，亦有生老病死，不过，因rou身五行阴阳运转已与混沌联系，故自然之中那些蕴含灵力的药材，对rou身不仅能起到医疗病痛之效，还能益于修行，若药方配置合适，调理得当，往往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白翼笙除了修行，闲暇的时候，会时常查阅自月牙儿小村带来的医书，儿时，这些东西只是略懂皮毛，来到师门，遇到林鸢馨之前，他会经常阅读父亲留自己的藏书，这些书籍，纸面发黄，都是古籍，里面不单单只有悬壶之术，还囊括天文，地理等各种知识，他不禁有些好奇，自己的父亲，怎么会有这么多古怪的藏书？ 更令他感动的是，这些书籍，家具等等，说多不多，说少也真的不少，慕容楠等人是怎么带着这些东西，跑了这么远的路？ 今日，四处徘徊，这个时节，冬去春来，他一边修习御剑，一边搜寻着自己需要的药材，师门山脉，灵气充裕，也不乏各种珍贵草药，他靠着古籍的记载和自己对修行的领悟，配制了一个药方，专用于缓解修行劳累之苦，还能在夜间休息时以药物蕴含的灵气辅助体内五行灵气的运转，用师门周围生长的药材来炼制，效果奇佳。 按药方煎煮之后，将其制成药丸可随身携带，对日常修行，以及平常伤势，包括玄气所造成的伤势都十分有效，他也给这个药丸取了个名字，风露玉清丸。 他现在的道行，在师门年轻一代中已经是佼佼者，当然，知晓这个情况的人极少，因为前第三重前两层是借助林鸢馨的帮助才会这么迅速，之后的修行之路，只能靠自己了，而炼制风露玉清丸，主要就是为了方便修行。 由于前段时日林鸢馨汲取木性灵气的速度太快，白翼笙全力接收灵气炼化而没有时间练习念力，所以御剑飞行，有些生疏。 意念对紫檀仙剑的掌控，他很不熟练，而且他对紫檀仙剑本身也怎么熟悉，所以御剑时根本不敢飞的太高，更不敢太快，若是出现差错，意念不能与法宝同步，他会直接跌落下来，况且，飞的太高太快，也会错过地面上的药材。 就在他小心翼翼搜索者地面的时候，地面上的枯叶之间，一点点翠绿映入眼帘，白翼笙大喜，落至地面仔细一看，不错，这正是他要找的一味药材，伏地参。 这种药材的枝叶四季常青，与寻常植株不同的是，它的叶子为五角连叶，非常细小，一片叶子也只有米粒一般大小，枝干细软，匍匐地面，所以很难找。 “不是冤家不聚头啊！我们还以为你躲在主峰不出来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吗？还敢跑到通天地界？盗取通天财物？” 就在白翼笙挖出伏地参的时候，一个尖酸，嘲笑，夹杂着挑衅的声音传来。 回头看了看，不是别人，正是古荒古延琪以及天合洪天赐，而说话的，则是洪天赐，这个时候白翼笙才明白，自己已经走进了通天九峰所处的山峦之中。 “放下你手中的伏地参，这是陆师兄要的，再乖乖让我们好好出口气，然后滚……”洪天赐冷声道。 古延琪，洪天赐二人看着白翼笙的眼神，几乎就是狼在狼窝里看见无意之中闯进的绵羊一般，戏谑，得意，还有嘲弄…… “古师兄，洪师兄，我已经四处查探过了，蝶谷林师姐不在附近……”枢辰柳辰延，自旁边的低矮灌木丛林中钻出，对二人谄媚说道。 一场恶斗，看来无法避免，也许不会伤及性命，但是先前黄儿跌落山下丧命，也是缘于眼前二人，白翼笙念及此处，不由心生憎恨。 “怎么？想打架？”洪天赐看见白翼笙双拳紧握且目露凶光，不屑地一声冷哼，“几月不见，也不知你道行如何，今日且让我来试试！” 他举起手中金蛇轻剑，口中念念有词，很快，蛇剑飞起，化作一道金光，冲向白翼笙。 修行中人，由于rou身贯通混沌，法宝蕴含灵气，所以在激斗之时会影响混沌五行均衡，白翼笙的道行其实已经比洪天赐还要强一些，何况他还有紫檀仙剑这个让人忌惮的法宝，此时的他，对周身混沌五行变幻感知灵敏无比，所以对于蛇剑的攻击十分清晰，祭起紫檀剑，然后运用合适的灵气五行压制，紫光一闪，将其轻轻格开。 这一格挡，挡的云淡风轻，着实让洪天赐吓了一跳，因为他这一击，不能说倾尽全力，也用上了八分道行，却在白翼笙面前不值一提，这让他不由得心中有点发蒙，这才多长时间，这家伙居然能有这种进步？ 也就两三个月而已，就算是修行奇才，又能有多少进步？何况，眼前的人打伤陆炎，若是今天能将他教训一顿，更能讨好陆炎与石涟儿，通天九峰一向势大，借着这次关系，兴许能捞到不少好处，有可能陆炎一时兴起，给一件上好的法宝也不一定。 想到这儿，洪天赐精神抖擞，唤回金蛇剑，直接冲上去和白翼笙乒乒乓乓打个热闹。 不过很快他当发现有些不太对，对手的顽强远远超出自己的预料，无论自己怎么打，对手总是能够在最为合适的时候将金蛇剑凌厉的剑灵之气化解，他不由得认真起来，仔细寻找对手的破绽。 令他欣慰的是，紫檀仙剑虽然可怕，但是对手只是用来格挡自己的金蛇剑，完全发挥不了它的威力，仅仅用来化解自己的攻击却不用来出击。 洪天赐很快发现了对手的短处，不禁冷笑，白翼笙对于紫檀仙剑的掌控很不熟练，玄气在rou身和仙剑之间容易运转不畅，往往在挡住自己的金蛇剑之后，玄气难以为继，这个瞬间便是他最为脆弱的时候。 寻个空挡，洪天赐一剑刺向白翼笙腰腹，一击险些得手。 好在白翼笙反应很快，及时用紫檀仙剑挡住，紫檀仙剑比起金蛇剑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儿，就算白翼笙没用念力控制，凭借法宝材质上的优势，也能挡下金蛇剑，就是挡住之后样子不太好看，连连后退几步跌坐地上，模样非常狼狈，当然，仅仅是狼狈而已，白翼笙并没吃太大的亏，他懒得去理会对面三人的嘲笑，站起来冷冷道：“再来。” 通过刚才的交锋，他心里已经有了底，知道自己的破绽在哪里，所以，只要有合适的方法，完全可以打败洪天赐。 洪天赐冷眼看向白翼笙，刚才满口的嘲笑被白翼笙两个字给硬生生的堵了回去，这让他很不满。 两人重新斗在一起，不同的是，白翼笙再也没有给他机会，虽然他还是有这个破绽，但是在感觉玄气即将不济的时候，他能判明洪天赐的动向，甚至可以以此为诱饵，在玄气明明还很流畅的时候故意漏出破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吃过两次亏之后，洪天赐再也不敢轻易出击，就算白翼笙真的露出破绽他也不敢妄进。 慢慢地，洪天赐发现，自己的对手似乎越来越强，虽然对方只有招架之功，但是无论自己怎么努力，也无法将对方击倒。 白翼笙知道，论经验，自己从未和人动手，无法与洪天赐等人相比，所以只能先以道行和法宝上的优势慢慢适应，然后再找机会反击。 在一旁观战的古延琪也渐渐发现不对，皱着眉头道：“洪师弟，是否需要帮忙？” 这一句话无疑使大大刺激了洪天赐，他闷不做声，多年来修习的玉清之气疯狂运转，注入金蛇剑大量的灵力，只求白翼笙修行不够深厚而无法抵挡败下阵来，按照估计，白翼笙修习木灵境，此时刚好能够cao控紫檀仙剑，也就是说他尚在第三重第一境，无论如何也挡不住自己全力一击。 但他不知道白翼笙是以水灵境开始修行，如今第三重第二层木灵境修行已经完成，也就是说现在正处于第三重第三层，之所以cao控紫檀仙剑不够熟练，是因为一直是林鸢馨以紫檀仙剑汲取灵气传输给他，他自己也就没有时间去练习御剑。 眼见白翼笙又是挡住了自己，而且不费什么力气，洪天赐满头大汗，有些手忙脚乱，他心中则更是惊骇，眼前这个人，是个什么怪物？这才多久？道行似乎已经在自己之上？ 古延琪终于看出端倪，白翼笙的道行远不止看起来那么浅，若不是他经验不足，御剑不够熟练，仙剑和rou身之间不怎么协调，洪天赐早就败北，倘若自己还不上去帮忙，无需太久，洪天赐将会毫无颜面，二话不说，他加入战团。 白翼笙顿时叫苦不迭，刚刚酝酿着准备反击，被这么横插一下给打断了，而且古延琪的道行似乎比洪天赐更高一些，无奈只能继续固守，古延琪的加入让他压力倍增，一下子连连后退。 援手到来，洪天赐精神一振，与古延琪互相对视，两人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惊骇，此时此刻，已经顾不上什么面子了，将白翼笙打到再说。 一直懒洋洋挂在树枝上看戏的柳辰延，口中正嚼着一根稻草，他不想去凑什么热闹，虽然白翼笙的道行让他也很吃惊，但他并没有上去帮忙的意思，这事儿危险。 其实白翼笙一直在关注着柳辰延，因为他现在已经接近极限，倘若柳辰延加入战团，自己必败无疑，但是看到柳辰延的样子，以及对此人的了解，他多少还是放心了一些。 林鸢馨的帮助，在此刻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白翼笙的玄气，水木相生之玄气，很是浑厚，所以和洪天赐大战一场之后还能撑得住。 而且，他的资质聪慧，能够使出各种各样的手段，掩盖自己的破绽，使得对手不敢轻易趁胜追击，就如先前对付洪天赐一样，此招对古延琪也十分有效。 三人就这样僵持下去，打了将近两个时辰，从下午直到天黑，洪天赐与古延琪真是忍无可忍，眼前的对手，似乎是一根韧性极强的弯弓，无论你使出多大的劲儿，无论你拉的有多满，却总是拉不断，到头来，还是自己筋疲力尽…… 洪天赐再也无法忍受，对古延琪使了个眼色，古延琪犹豫了一下，缓缓点头。 白翼笙忽然觉察一场汹涌的灵气涌动，仔细看去，洪天赐周身隐约有着赤红的单色朦胧雾气…… 修行中人与人争斗，在聚集混沌之中的灵气并不能取胜之时，会强行逼出体内毕生淬炼的玄气瞬间爆发，因为体内玄气损伤很难弥补，爆发后的施法者会如常人一般脆弱，道行需要数月才能缓慢复原，所以此法很不可取，但是，眼前的洪天赐用上了。 白翼笙一阵头大，若自己不敌，下场恐怕不会比洪天赐他们好上多少，加上黄儿的缘故，他也确实非常讨厌眼前这两个人，也不逃走，而是全力相搏…… “两色玄气！两色玄气！难怪！难怪！”古延琪与洪天赐看见白翼笙周身灵气涌动之时，大惊失色。 他们看见，在白翼笙周身，有着两股朦胧之气，一股水清乳白且丝丝透明，自然是水性灵气，一种则是青绿生机之色，自然是木性灵气。 古延琪终于明白，对方的道行加上紫檀仙剑，就凭己方二人断然不能取胜，不由得向柳辰延大喝：“柳师弟，看着干什么，快来帮忙！” 柳辰延此时还在惊讶之中，他不曾想白翼笙的道行已经如此之高，更不曾想简单的打架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几乎以命相搏之地步，他虽不情愿，但是权衡之下，他还是向白翼笙扑来。 白翼笙明白，一旦柳辰延加入，自己必败无疑，首先需要赶走的就是这个人，他立即调转目标，以搏命的架势迎向来者。 柳辰延生性胆小怕事，白翼笙是知道的，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对方尽会如此胆小，一见自己这种架势，立马抱头鼠窜…… 洪天赐，古延琪破口大骂，但于事无补，两人纷纷凝神…… 不久之后…… 月黑风高，几乎虚脱的三人面对面坐着调息，他们已经透支，虚弱无比，玄气无法恢复，但只要回复体力，白翼笙占尽优势，因为，他有紫檀仙剑。 可以说，白翼笙已经胜利了。 月圆之夜，可谓诡异，三人各怀心思…… 白翼笙平时风餐露宿，没少吃苦，身体自然好过眼前两个养尊处优的掌峰座下得意弟子，就在他起身站起的那一刻，洪天赐，古延琪，面无血色，正当他准备说话时，后脑阵痛传来，一阵晕眩，在倒下的最后时刻，他奋力转过身去，看见了柳辰延得意堆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