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真英雄
黄永清洗过脸，端着京娘递过的饭碗，一边吃一边来到院子外面，乡勇刘亮坐在碾盘上端着碗说道：黄公子给讲个故事呗？就是啊，众人一起喊道：黄永清咳嗽一声，“大家安静，上回我说到什么地方了？“慧剑说道郭靖去见黄蓉父亲。 黄永清沉吟了一会，这才道：那日黄蓉见郭靖怒视父亲，只是碍着洪七公，迟迟不敢出手，灵机一动，说道：“整日价嚷甚么报仇雪恨，哼，当真是杀父仇人到了，却又害怕。”郭靖被她一言提醒，瞪了她一眼，心想：“先杀金狗，再找黄药师不迟。 ”拔出匕首，向完颜洪烈直奔过去。沙通天与彭连虎同时抢上，挡在完颜洪烈面前。郭靖匕首反腕斜刺，彭连虎举起判官双笔封架，铮的一响，只震得虎口发麻，郭靖却已抢过二人。沙通天“移形换位”之术没将他挡住，忙飞步追去、、、、、、。 黄永清正说到热闹处，听见急促马蹄声，众人一起往村口望去，见一个士兵浑身是血飞奔而来，原来是小将张文，他到众人面前滚鞍下马，大哭道红将军中鞑子埋伏了，众人闻言心中大吃一惊，纷纷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文哽咽着说道，将军带领我们正准备进城接收商丘，突然，城头上炮声和喊声大作，城外埋伏的明叛军和鞑子也开始向我军猛攻。 红将军知道中埋伏了，一面指挥人马反击，一面让慧琼去寻找那jian细，此时战场上到处一片混乱那里有jian细的影子。 将军士兵架好唯一的两门大炮，当他正在指挥开炮时候，炮手中流矢阵亡，而敌人像潮水似的涌了近来。他立刻跳下马，抓住火绳，连开两炮，打死了一批敌人。第二个炮手赶来，从他的手中接住火绳，她才重新上马，赶往另一个最危急的地方督战。自辰至未，四周敌人猛攻不退。带的火药和铅弹完了，箭也完了，红将军的脸孔被硝烟熏黑，衣服被烧破几处，井被流矢穿透了几个洞洞。西南角的敌人，听见营中的炮声齐暗，扛着四面大旗，冲了进来，这时营中炮烟弥漫，几丈远看不见人。 慧琼大呼杀贼，在潮水一般的鞑子中左右冲杀。忽然看见将军被敌人包围，支持不住，他冲了上去，大叫说：“大顺军的战士门！今天是我辈为国尽忠的日子，个要怕死！杀呀！杀呀！”红将军杀开一条血路，同她会师。慧琼挽着剑的马缰劝将军突围，她不肯突围，用剑向慧琼扬一扬，大声说：“放手！”慧琼放了手，立刻有一大群敌人把她们冲散了，以后再也没有会合的机会。经过半天的攻守战和半个时辰的混战之后，大顺军的将士死伤惨重，红将军带着我们退到一个河边，不远有一座商水桥，战场也已经商丘城外移到商水桥边。 实际上也只是些零星战斗。大顺军兵这一堆，那一团，被敌人分割包围，坚持着最后的战斗。这种战斗，既不是为着胜利，也不是为着突围，而是受一个十分单纯的愿望所支配，就是要在自己倒下之前多杀死一个或几个敌人，死不投降。男兵大虎一直跟在将军的身边，负了十几处伤，栽下马去，失了知觉，过了片刻，他突然抬起头，睁开血红的眼睛看着比方说道，“娘啊”儿先走啦！ 正在这时，有一群鞑子骑从他的面前奔过，他从地上抬起短剑，用力向敌人掷去，恰好刺中了一个敌人的头部。敌人大叫一声，栽下马去，哈哈“老子又赚了一个！”大虎在喉咙里骂了一句，倒下去死了。真正是顶天立地英雄啊！黄永清赞叹道。 张文又一次忍不住又哭泣起来，片刻后接着说，健妇营亲兵慧梅已经受了三处箭伤和两处刀伤，他的身边只剩下几个男兵、二十几个健妇营女兵骑兵，而且都负伤了，她率领着二十几个人杀到商水河边，被宽阔的河水拦住，冰不厚，已经有几匹马踏破了冰凌陷在河里，对岸有一个穿青袍的敌将带着一起人用乱箭射来，慧梅的左胸上又中了一箭。她拔出箭，大喊一声，战马腾空一跃，跳过了两丈多宽的河水。敌将大吃一惊，回马便逃。 慧梅连砍死两个敌人。如果她这时向南奔去，会很容易地脱离战场。但是他没有这个想法，她回头一看，发现跟着他的二十几个人都不曾过来，正在被十借以上的敌人围攻。 她又一咬牙，把镫子一磕。战马好像懂得主人的意思，打个转身，踏着蹄子，喷鼻，奋鬣，愤怒地叫了一声，一纵身跳回到河水这边，往敌人的核心冲去，慧梅升因为流血太多，感到自己快要不能支持，快要死了。她一面砍杀，一面呼喊着下边的话，鼓励他的将士，也鼓励他自己：“将军断头，勇士捐躯，就在此时！杀！杀！……弟兄们，姐妹们，用劲儿杀呀！……”她的背上又中了一刀，身子猛一摇晃，几乎栽下马去。但是她赶快用左手扶住马鞍，回身砍死了一个敌人。她把自己的人马救出来，重新来到商水河边，背水作战。战斗又继续了一阵。慧梅战马的一条前腿突然中了流矢，打了前栽。慧梅翻身落马，但她挣扎着站了起来，徒步迎战，一群敌人骑兵包围着他，要他投降。 她一面抵抗，一面愤怒地说：“堂堂大顺军战士，头可断血可流，让我投降做梦！”但声音已经很弱，很低，不能连贯，片刻之间，她的头上又连中两刀，一刀在后脑，一刀在脸上。她大叫一声，倒了下去，把剑抛得很远。 她的耳膜上还在响着刀剑声和喊杀声，而他自己像做梦一样，模模糊糊地觉得自己仍在战斗，仍在呼喊。不过，她又模糊地知道自己受了重伤，躺在地上，血正在向外奔流。她还想挣扎起来，再杀死一两个敌人，可是她挣扎不动，哼了一声，失去知觉。我杀到她身边也从马上栽下来，距离慧梅躺卧的地方只有几尺远。我以为慧梅还没有死，赶快挣扎着爬过去，扶起慧梅发现她已经没有了气息。 等我找到红将军时，她身边只剩下六十多名男兵，和十几名女兵。其中十来个十三岁左右的女孩子，也都手执兵器，跟在她的身边，此时更多的鞑子，朝我们这里围了过来。 危急时刻慧琼在马上将宝剑一挥，大声说道：‘弟兄们，姐妹们，随我杀出重围！’唉，公子，我们的将士，我们的将士……”张文激动得大声呜咽，说不下去。 慧剑听得也忍不住流泪，哽咽说：“我明白，我明白，将士虽然士气已经低落，常常遇敌即溃，可是还有不少人是铁汉子，到艰难关头怀抱着赤胆忠心哪！”张文接着说：“慧琼带头拼死杀人鞑子中间，使很多鞑子吃了一惊，回头来对这冲进来的一支士兵作战。红将军乘此时机率领残兵杀开一条血路，脱身走了。”“慧琼呢？”慧剑问道。“我看见慧琼不能脱身，两次去救她，都被敌人挡住，白失了一二百弟兄。我只能望着慧琼挂了彩，左边脸上淌着鲜血，右手挥着宝剑砍杀。她不断地鼓励弟兄们拼死血战，声音都喊哑了。 这些弟兄都是真正的好汉，十分英勇，不是被当场杀死，便是受了重伤倒下。慧琼且战且退，被敌人逼到河边，再也没有了退路。 这时她身边还有三十多个男兵，七八个女兵。她又挂了一处彩，几乎栽下马来。随即她又从马鞍上坐直身子，举着剑高声呼叫：‘姐妹们，宁死不能受辱！’唉，慧剑姑娘，我眼睁睁看着那七八个姑娘一个一个纵身跳人河中。有一个姑娘临到河边时回过身来，将一柄短剑向一个敌兵掷去，掷伤了敌人，然后投水自尽。 唉，黄公子啊，她们真是了不起的烈女啊！”“慧琼如何？” 黄永清火急火燎问道。“慧琼因为伤势太重，腿上又中了一箭，不能迅速下马。我看见她扬起鞭子，正准备跃马投河，不料那马也中了箭，将慧琼跌到地上，被一群狗鞑子兵捉去了。那些男女将士，不是战死，便是投河，没有一个跪下投降。”“好，好，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顶天立地的烈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