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猛虎下山
清晨，起雾了，雾越来越大，先是一缕缕飘过来，再一团团地流过去，使大地变得模模糊糊，一片昏暗。只见混沌一片，什么都看不见，远处的树、房子、山都像披上了轻纱。 远处传来“滴答、滴答、滴滴答答，马蹄声与马鸣叫，还有抽鞭子的声音。此时眼前的晨雾里模模糊糊出现一只马队，并且伴随着男人低沉说话声。 只听一个瓮声瓮气人说道： 我说二狗兄弟，你狗杂种给马吃了啥咋跑那么快！ 二狗闻言头也不回说道：麻痹的二牛，你小子就是一个吃货！ 你的马有多少天没有喂料，连草你也不给吃不饱。 看看老子的马吃得饱，跑得快。 大家都笑了起来。但是这笑声随即被一阵从前边来的马蹄声压下去了。黄永清正等侦查员消息，听着这阵马蹄声，他自言自语说： “啊，来啦。” 过了不久，马蹄声愈来愈近，随即在稀疏的、落了叶于的灌木中间，在苍茫的晨雾里，出现了两个人和马影子。 黄永清的乌龙驹突然把头一抬，喷喷鼻子，萧萧地叫了一声。二狗向走近来的骑兵问： “是双喜哥么？” “是！”一个青年的声音在马上回答。 这一队共有两个人，回答的青年骑在最前边的一匹高大的白马上。每个人的马镫上挂着一颗或两颗血淋淋的人头，不住摆动。走上前以后，他们都跳下马来。李双喜牵着白马走到黄永清面前，禀报说： “将军，前面路上有杂种清狗巡逻队看来咱们必须绕道啦！” 黄永清顿着脚说：“嘿！ “真是阴魂不散呀！” “清兵有什么动静？” 双喜道：“没有。大概他们怕中埋伏，停下来了。” 一丝不容易觉察的微笑从黄永清的嘴角流露出来，一方面是对清兵的蔑视，一方面是大雾给他的希望，终于可以让将士们躲开清军围追堵截了。 他用慈爱的眼光在双喜近来显得消瘦的脸孔上打量一下，又看看他的身上，忽然从敞开的斗篷下边看见双喜的左胳膊用布条吊在脖颈上，袖子上有大片血迹。他轻轻地哦了一声，走近一步，问道： “你的胳膊挂彩啦？什么伤？伤了骨头么？” “箭伤，没有伤骨头。”李双喜带着满不在乎的神气笑一笑，说，“没有啥，一只手也可以打枪，只是不能够拉弓射箭。 徐州，李成栋道：“张荣兄，自从逆贼李自成死后，流贼共分四大股。四队之一王坤一股，在去年秋天已经剿灭。湖广一带李振国和孙可望两股，今春也为兄台分别击溃。 如今仅剩下明贼黄永清一股，尚未剿除，然亦智穷力竭，苟延时日。倘明日一战能将此贼生擒，我兄真乃建不世之功了。” 张荣转身说道：“黄贼下山目下前后左右尽被官军堵住，决不令其逃脱。明日如不能将其生擒，定必将其阵斩，以竟湖北剿贼全功，上慰大清，下安百姓。不过这都是仰赖大人庙算调度有方，又加亲临前敌，鼓舞士气。汝碌碌无能，何功之有！” 张荣看见李成栋志得意满，骄气露于辞色，也不计较，说了句“我兄太过谦了”，哈哈地笑了起来。笑过之后，他放低声音说： “张荣兄，汝在府上接到你的密札，知道你要在徐州南设三伏以侍黄贼。看来黄贼明日上午即可窜到南原，所有埋伏都已就绪了么？” “三道埋伏都已就绪。原来兵力尚嫌不足，幸蒙恩俯允，准将孙显成和吴大弼两总兵也有人马调赴前敌，暂受汝节制，兵力已甚雄厚，看来逆贼纵然火枪厉害凶悍狡诈异常，亦难有一人漏网。” “只要能生擒逆贼，为朝廷解西顾之忧，即徐州标营人马明日亦将听张荣兄指挥。” “谢大人！” “你看，黄贼会不会得知面前有重兵把守，以逸待劳，他今天改变方向，从别处冲开一条血路逃脱？” “李大人所虑极是。不过汝已有安排，诱他前来，自投罗网。” “有何安排？” “望山县秦家庄秦二，于昨日送过来一女子怀疑是明朝公主，汝已经安排重兵压送来徐州路上。 李成栋闻言，点头道：嗯，黄贼这次杀奔下山就说的通了。 张荣道：以汝想来，此贼一定想把此女子抢回去，岂肯中途折向别处逃走？” 片刻之间，李成栋没有说话，只是拈着胡须思忖。 张荣见他不很放心，随即说道： “请大人放心。纵令此计为闯贼识破，率死党中途折回，别寻生路，亦断难逃出我军手心，特别是他回山所有关隘均已派重兵堵死，背后有张丹峰等紧追不放，逆贼至此，已如鸟人笼中，有翅难飞。” 秦家庄，铁血军已经攻入府里，这里顿时变成了人间地狱，喊杀声四起，守备护卫虽然浴血奋战，哪里是火枪对手在且寡不敌众，死伤无数。 府里多处都被点燃了，偌大的楚王府成了一盆巨大的火炉。秦夫人和两个小妾都被麻绳捆着脖颈，一个个串着带走出来。 秦府内外府的厅堂前、草地上，假山后，树丛下，到处都是死去仆从，无数尖声惨叫的丫鬟婢女到处乱跑。 杨二狗拉着两个丫鬟得意洋洋嘿嘿笑道：乖，“快随老子回山吃香的喝辣的”。 二牛背着一个大包袱左手牵一只羊，从假山后走出来看见杨二狗拉着两个丫鬟，不满道：“麻痹，杨二狗，你有老婆有孩子还不满意！”哀伤之极，双膝一软两个丫鬟，咕咚一声跪下，“大哥！求求你让他放过我们吧。 二牛上下打量着其中一丫鬟，见那双美丽的丹凤眼和婀娜的身形，哈喇子都快流出来细声说道：闺女贵姓 杨二狗一听急了，骂道：贵你麻痹，你****少打她们两个的主意“她们就是我没过门的媳妇！你想要满院子里丫鬟婢女到处是。 二牛气呼呼说道：好白菜都让你个猪给龚了。 转身看见几个丫鬟跑过去，连忙喊道：媳妇！你等等饿啊！抬腿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