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章 重机枪骑兵对决
这是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万里无云，微风和煦。 前面开来一长队马队，速度适中，缓缓进入人的视野，胡野林透过望远镜已能清晰看见骑在马背人的面孔，有的人脸还显幼稚，有的人则饱经风霜了，但不管他们的年龄如何，他们个个精神抖擞，意气飞扬，他们背上背着长枪，马肚旁别有马刀，那长枪明显比人民军步兵使用的龙族05步枪短许多，可能是龙族05步枪的改进型。 马队很长，在一队单骑骑兵之后，是一队两马齐头，或三马并头的马队，三马并头的后面拖着一个拖斗，上面坐有三个兵士，拖斗里装着一箱箱的炮弹，而在拖斗的尾部，则挂着一门轻型野炮。两马齐头的与三马并头的大致相同，装满子弹箱的拖斗上坐有两人，而在尾部挂着的则是一件从未见过的东西，它既不像野炮，也不像机炮，长长的圆柱枪管，一个小小的嘴顶在最前端，在两个车轮上有一块钢板，可能是作掩护之用的。胡野林越看越疑惑，难道这就是军中传说的“重机枪”？ 从马队中快速冲出一骑，跑在最前面的是一位上校军官。黄永清放下望远镜，红通州娘子也跟着放下，他笑道：“司令！他们过来了！” 黄永清默不作声地轻点头，一会儿功夫，那一骑飞奔而至。“黄司令！红参谋长！铁血军第一骑兵营上士兵史大道带领通州交通员报到浓眉大眼，高大威武的史小名跳下马立正报告，他的脸被寒风吹得通红，呼出的热气白雾腾腾。 后面四人急忙下马，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拱手一起说道：司令员好！ 黄永清微笑说道：同志们辛苦啦！ 其中一老者苦笑道：“黄司令有所不知啊，自鞑子入寇以后，我们大家天天盼望咱们铁血军来呀！ 黄永清看着急不可待的老者，微微一笑：“呵呵，看把你急的，我还有个事得问你呢。北京鞑子有什么动静吗？ 老者道：回司令，北京站飞鸽传书说鞑子有三万骑兵，这时候估计已经到了通州了。 黄永清微微皱起眉头：“有这么多呀！” 随着北上的铁血军一步步地逼近，通州守军惶惶不可终日，他们已在数着时间度日了。朝廷的旨意是坚守通州一线，不得后退半步，这道圣旨等若死刑宣判书，接到圣旨后，总督林元祖精神颓废，依依安排家眷离开后，便命两千清军关闭城门，万般无奈地等待援军的来临。 天空终于放晴，响午，金红的阳光照在身上，没有给人带来一丝一毫地温暖，手裸露在外，不过几分钟，便有一种刺骨的痛疼。这时，林元祖接到一则令其兴奋，令清军振奋的消息——阿克济阿的精锐骑兵已进入陕西省，其先头部一万骑兵已到达通州城北面五十里处的孙家店。通州城内的清军重又燃起生的希望。 通州城内清军翘首以待，他们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终于等到一万蒙古骑兵先锋部队的到来。 黄永清带领铁血军刚刚撤离天津，后卫部队就报告清军跟上来了，在天津整顿俘虏花费了一些时间，当时黄永清最担心的是清军不顾疲劳赶来挑战，若真是那样他也只能应战，希望一举击败体力不足的清军主力以保证大军安全撤退。结果清军并没有出现，这让黄永清安心不少，现在得知清军还是追击而来后，黄永清并没有感到一天前那么紧张：“清军这是胆怯了啊。” 慧剑道;“鞑子多半是想慢慢跟在我们身后，等待我们露出破绽。”卫士们都没有黄永清那么乐观。 黄永清道：“是的，但终归还是胆怯，清军的办法虽好，但终究是取巧，我知道现在形势很险恶，但这样最终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通州城清军一搞清楚我们兵力，二就是清军没有准备好，要不然早气势汹汹地开到我们营地前扎下阵脚了。”黄永清扪心自问，鞑子若是自己有绝对信心击败敌人，那肯定不会尾随，而是一战定乾坤，让敌人一个都跑不掉。 接下来的两天，黄永清行军速度变得越来越慢，拥有骑兵优势的清军在明军身后如影随形，若是铁血军行动速度稍快他们就冲上来尝试攻击铁血军的后队，而若是铁血军转身试图交战，清军骑兵就迅速脱离，不给铁血军骑兵粘上他们的机会。 红娘子道：“按照这个速度走下去，我们十天都未必能到北京。”黄永清承认清军的战术非常讨厌，而且造成铁血军的高度紧张，每次铁血军骑兵连赶过来交战鞑子就逃之夭夭。 而掌握了交战主动权的清军则不需要如此：“鞑子躲在后面，让士卒充分休养。但铁血军却一次都不能大意，如果鲁莽地分兵驱赶敌骑，而另一路清军就一起扑上来。” 又过了两天，清军变得越来越大胆，一百多清军步兵也在骑兵的掩护下，在铁血军附近从事sāo扰工作。经过这段时间的适应后，清军把追击节奏也控制得更好，每天都紧贴着铁血军后卫扎营，除了sāo扰铁血军后军外，还组织过几次夜晚劫营。虽然铁血军严密防范让清军的劫营都没获得成功，但清军一点儿也不着急，因为他本来也没指望一上来就能把铁血军击垮。 今天铁血军没能走出几里，后卫受到了sāo扰，因为这一次铁血军带了一百多军器局里的工匠，它们一路上在马车上复装子弹，后卫受到了很大的压力，所以全军都不得不停下来掩护断后部队能够安全脱离。 这两天铁清两军的小规模战斗也变得频繁起来，这导致铁血军出现了一些伤员，黄永清下令把这些伤员装上马车，一定要保证他们先走：“还好伤都不算太重。 接前出侦察兵报告，有一万鞑子骑兵出通州由北而来，黄永清令先锋部队第一师先建好防御阵地后，再听令行事；其余部队加速跟上。 听说铁血军厉害，但到底厉害到怎样一个程度，清将阿克济阿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在他们的脑海中，给他们留下印象的只是大西和大顺联军。在江浙地区，成群成群的被它们屠杀，那是永不能磨灭的恐怖记印。 铁血军会比联军那么厉害吗？他们怀疑，兵部的报告显示粆图敏锐部在天津战场的溃败，只是败于敌人炮火，而非败于铁血军强大的武力。 只要在宽阔的野外作战，千军万马奔腾，弯弓射箭，挥刀横砍，驰马践踏，那是大清铁骑兵的拿手好戏。 阿克济阿根据探子大致知道乱匪只有两万人，知道大清骑兵的作战特点，没有如林元祖渴望的那样进入通州城，他们仅是随意地遣人通知林元祖，带领一万五千名骑兵，隐蔽在北京之通州附近，命令手下大将军赤乌尔率穿城而过与乱匪决战，由此可见骄傲的大清铁骑对二鞑子部队的轻视有多甚！ 后续部队上来后，黄永清命令部队开始做着防御清军进攻的准备工作，而骑兵连寻找清蒙骑兵一天之后，终于捕捉到了他们飘浮不定的踪影——他们一直隐身于通州城的东面。 第一师师长红娘子立刻令部队从大别庄移至通州城的东面十里，隐于潮白河坡背部，又命令小部及骑兵连和后勤营扮作后勤运输部队，引诱蒙古骑兵上钩。 果然，蒙清骑兵探子见铁血军仅是七百人不到，无甚战斗力的后勤部队，马上把消息禀报上面，先锋骑兵统领赤乌尔闻言哈哈大笑说道：这些汉人小计量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就算你后面有埋伏又乃我何，立刻率队出击。赤乌尔曾在京津地区与李自成大顺军血战几场，战功卓著，深得阿克济阿的信赖，是阿克济阿手下三员猛将之一。 赤乌尔率部穷追铁血军诱饵部队不舍，铁血军诱饵部队边打边撤，慢慢把赤乌尔往铁血军第一师预设的伏击阵地带去。蒙清骑兵追出十里之后，突然，收到赤乌尔要求部队停止追击的命令。蒙清骑兵停下来，毫不可惜地立刻调转马头便往回撤。 铁血军诱饵部队功败垂成，他们很是疑惑，不清楚自己哪里露现了？其实是他们没有露出任何的破绽，而是多疑的赤乌尔等一万两翼包抄兵马到位。 到嘴的肥rou掉了，煮熟的鸭子飞了，总是持着一副淡然表情的第一师师长红娘子火冒三丈毫不犹豫，撇下还傻傻躲在战壕中的第一师不顾，率领第一女骑兵连迅速出击，向赤乌尔的蒙清骑兵快速追去。 追出三十里，前出侦察兵报告，前面十里处蒙古骑兵在列阵以待。红娘子令部队停止前进，就地列阵，他则骑马接近敌阵几里后，爬上一座高坡，举着望远镜观望，只见前面一座座小山坡上，密密麻麻、零零乱乱地站满了蒙清骑兵，他们旌旗迎风飘扬，静静地伫立不动。 本欲后退消失的赤乌尔也是接到探子报，后面有铁血军追来，人数仅为一千人时，才突然决定回头吃掉这股大胆妄为的追兵的。站在山坡上的蒙清骑兵，注视着铁血军一步步逼近，他们依然一动不动。此时，山坡上除了北风的呼呼声，旷野里无一声响，就连马的嘶叫声也没有。 红娘子令部队停止下来，结阵以对，两军相距八里，站在山坡上了望的赤乌尔放下心来，他甚至于开始开怀大笑，只要面对的是骑兵部队，那就是他碗里的一块rou，他自认为天下还没有那支骑兵部队可以与蒙清骑兵相对抗。 他讥笑地看着铁血军在慌乱地布阵：虽然站在前面的骑兵队形整齐，却太紧密了；虽然士兵们动作敏捷，行动统一，但表情太严肃，却是因为紧张与恐惧所致。 对方的人数当在一千人左右，以多击少，赤乌尔有理由相信不需要等另外两翼包抄各五千骑兵到位，这里一个冲锋中，便可把铁血军冲垮。一炷香钟后，他的手高高抬起，突地猛地下打，后面指挥旗帜向左挥动，左边山坡上的骑兵方阵飞驰而下；接着指挥旗连动，中间与左右两边的骑兵五千方阵依次冲下，表面看似零乱站着的蒙古骑兵，实际上却是零而不乱，井然有序。 漫天黄尘飞扬，卷起阵阵尘烟，三个方向的蒙清骑兵如奔腾的洪水，咆哮而来，他们旌旗舞动，冲在最前面的伏身拉箭，后面的手举马刀，最后的则鼓声雷动，顿时，整个树林里上空旷下来，只余下赤乌尔亲卫队的四五百人。看这情形，赤乌尔连预备队都未留，他想速战速决，一鼓作气拿下面前的铁血军，他有他的顾虑，他恐后面有其它人民军存在。 八里远的距离转眼即到，蒙清骑兵越来越近，在冲到近一半的路程时，前锋骑兵向两翼分开，中间正面冲击的骑兵速度有意识地慢了下来，蒙清骑兵准备采取两翼重点打击，中间牵制的战术。难怪古时人人谈骑兵皆色变，在这种高速运动中，他们依然还能迅速变阵，自是不动凡响了！ 大地震动加剧，前面的铁血军战士依然冷静，红娘子一声命令，铁血军也开始变阵后退，距离潮白河一千米后，排在最前面的骑兵部队突然分开，他们向两边拉开，并开始后退。 冒出后面战豪里一致排开的三挺重机枪和五挺轻机枪，迫击炮连八十个士兵按cao纵动作，整齐的准备着。待蒙古骑兵前锋驶近二千米时，连长又是一声大吼，接着炮声轰鸣，置于后面一里处的轻炮营开始开炮了。 炮弹划破长空砸入敌方的骑兵阵，爆炸开来，将周围的骑兵连人带马轰坠倒地，并伴有肢体满天飞舞。接着，更为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铁血军的轻重机枪“哒哒”地开始发言，八条火舌吐出八条子弹线射向前方，随着重机枪cao纵手们手柄的摆，这八条子弹线织成了一张纵横交错的密网，盖向敌军。每一条射线所指方向，皆是人仰马翻，一个又一个的生命被带走。 阵地里的铁血军接令几百条M1步枪和汤姆逊冲锋枪也开始开枪，再后来全师火枪也纷纷开火同时也有人扔出了手榴弹。 蒙清骑兵一排排的倒下，在火炮、轻重机枪及手榴弹与步枪的射击下，蒙清骑兵的冲击阵形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缺口，不过很快又被后续的骑兵将这些缺口重新填补上，重新形成一个完整的冲击阵形。 红娘子静静地看着战场，感受它的血腥与悲凉。此时，赤乌尔同样地在观察战斗的进程，巨大的爆炸声与响彻云宵的嘶叫声，及满天卷起的浓烟尘雾，令赤乌尔一时不能很清晰的判断出战场的变化。 在铁血军猛烈火力的打击下，蒙清骑兵的冲击速度慢下许多，他们始终不能接近至铁血军第一师阵形的一百米，一些蒙古骑兵等不及了，目睹己方大片大片的士兵坠马倒下，就是相距一百米的距离，他也迫不及待地把手中的利箭射出，可对战豪里敌人，这单飞的利箭能产生什么样的效果呢？ 这种强大火力、高速的打击，完全脱离了以往骑兵对战的作战概念，没有任何指挥官还能控制得住局面，被炸断、洞穿的尸体喷出漫天血雨，血已流成河，马血与人血混流在一起；残肢断体撒满大地，惨烈的哀号响彻云霄，失控的蒙清骑兵仍发疯似的向冲。此时，生命已经失去了应有的意义！十分钟不到的时间，蒙清骑兵死亡达三千人以上。 红娘子举着望远镜摇了摇头，不停地叹气，他早知战斗的结果会是一边倒，也预料到了场面会是很血腥，但眼前所展现的这一幕还是令他震惊不已。 赤乌尔终于看清楚战场上的势态，在前锋部队老是停留在敌阵前五百米之外不能再前进之时，便引起了他的怀疑，只是凭着对蒙清骑兵的盲目信任，他一直没往坏的方面想。按照惯例，前锋部队第一波攻击遭受挫折在情理之中，可现在时间已过去一刻钟了，情况依然如此，则是很不正常的事了。他拍马而下，后面的亲卫队紧紧跟随，待他驶近时，他大声惨叫，坠下马去，眼前的惨象不仅强烈地刺激了他的双眼，还严重地打击了他的自信心，这哪里是在战斗？完全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赤乌尔当场晕厥过去。 亲卫兵弯腰把赤乌尔从地上捞起，副将代替指挥，挥动指挥旗，向所有的部队发出撤退的命令。 也就在这时，刚进入第二师包围圈一路的负责包抄五千蒙清骑兵，听闻赤乌尔兵败急忙撤退，结果被围上来的第二师用五门轰天炮和两千手榴弹杀地溃不成军。特别是轰天炮用的炸药包，那里边可是黄色炸药，至于威力就不要说了关键是爆炸声音太大了，震得鞑子战马到处乱窜根本不听马上主人命令。 另一路的负责包抄五千蒙清骑兵又遭遇铁血军第一师迎头痛击，只听嘹亮的冲锋号角响起，铁血军前面用轻机枪与一百支汤姆逊冲锋枪开路，后面有迫击炮掩护，士兵左手拿步枪右手抽出唐刀，喊叫着铺天盖地掩杀过去。 铁血军第一师穷追猛打追出十里外，吹号收兵。此战铁血军一战成名，痛歼蒙清骑兵八千余人，缴获战马两千匹，从此获得“魔鬼”军称号，他们的残忍形象在蒙清骑兵心中烙上了深深的恐惧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