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死中求生
“唉，谁说不是呢。”雷鸣苦叹一声，天下捕快少说也得有十万八万，其中能打的主肯定不在少数，而在这么多同行中脱颖而出，那绝不不是光靠‘能打’二字就能办到的，程普华名列四大名捕之中，办案习惯于独来独往，若是人犯跑了就没招了，谁能给他戴这么高的帽子呢？ “......,我在前边跑，他在后边追，我起步在先，又用飞镖稍稍阻了他一下儿，一开始就把他甩在二三十步后，碰到他时是傍晚黄昏，且当时又是阴雨连绵的天气，跑了没多一会儿，天就黑了下来，知道行踪泄露，城里是不能呆了，我直接翻过城墙朝野外跑，跳出城墙后，我心里总算是踏实了一些，没有官差的围捕，单和程普华比轻功我还是有信心的，因为在我从城头上往上跳时有抽空回头看了一些，我和他之间的距离不仅没有缩短，还稍稍有些拉大，照这样的速度继续下去，估计最多用不了一柱香的功夫我就能把他甩掉了。” “......，然而，想的容易做的难，两个人一逃一追，跑了足足有半个多时辰，双方之间的距离却还是保持原来的样子，并没有再拉开，我的体力已经有点儿不够，开始有点儿喘了，细想之下这才明白，我练的轻功和程普华练的轻功走的是两个路数，我走的是轻巧快速，强调的是爆发力和反应速度，在短距离的比拼中能够发挥最大的威力，而程普华走的则是平稳悠长，强调的是节奏，呼吸，其启动速度未必很快，但却能长时间的保持，距离拉的越长，其威力就越能显现，所以程普华的绰号叫做‘万里追风’，形容的就是他内力深厚，功底扎实，照这样的情况下去，一个时辰内或许两个人还能够持同样的距离，但再过一个时辰，我的内力不够，速度下降，很快就会被追上了，到那时不要说反抗，恐怕自已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知道这样跑下去我是没可能逃的掉，于是我就往山上跑，程普华也随后跟上，他反正是艺高人胆大，不怕我突然反身逆袭。” “......，就这样，我们两个从山脚下一直跑到山顶，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是越来越近，我的体力也是越来越少，喘气的声音简直和牛有的一拼，而程普华的样子看起来跟刚开始没有多大的分别，我甚至怀疑，照这样的速度距离跑下去，哪怕是再跑一个时辰他也还会是那样。” “......，天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前边就是山谷，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有多深，山里风大，吹得山上的树林发出呜呜怪响，好象有无数只野兽在嘶吼咆哮，散乱的头发与衣摆随风飞扬，那感觉就好象连人也要一起飞起一般，至于我，则只剩下双手扶膝喘粗气的份儿了。” “‘......,不跑了吗？你的表现很让我失望，我本以为你还能再撑一会儿的。’程普华也站了下来，揶揄着说道，语气尖酸以及，充满了不屑。 ‘.......，那，那又如何，反......反正你是别想抓着我！’我喘着气呛声道。 ‘是吗，看来你还有力气再战，好，那就先接我一剑吧。’，程普华冷哼一声，长剑再次出鞘，匹练般的一道寒光直刺我的前胸。” “我那时累得连站都快站不稳了，哪儿有力气和他再斗下去，见他动手，我也不管他使的是什么招，用尽全身最后的一点儿力气向后一纵，直接跳下了山谷！”雷鸣说道，表情决然，义无反顾。 “啊！你真的跳下去了？那可是山顶呀，跳下去还不得摔得粉身碎骨，连个完整身体都保不住？”老杜惊讶叫道，他知道自已这位老大别看表现大大咧咧，似乎很好说话，实则却是一个狠人，不然也镇不住山下这几十号土匪强盗，但狠到这种连自已的命都敢不要的程度，实在是出乎他的想象之外。 “雷老大，你还真跳呀？听那程普华的意思，也就是不忿你打伤了他的儿子，差点儿让他程家绝后，但程万雄终究没事儿，他抓你无非是想出一口气，你所做的案子都是偷窍，没有过杀人放火，目标又多是富商地主，不是朝庭高官，被抓到官府最多也就是发配充军，流放边境，肯定是死不了的，你干嘛那么拼呀？”对方在自已面前讲故事，说明当时的情况是有惊无险，并没有摔死，不过想象着在高高的山顶跳下黑漆漆的无底深渊，谭晓天也是不由得心中害怕。 “当然是真跳了，你当是说着玩儿的。”见两个人面上都是露出惊吓之色，雷鸣多少有点儿飘飘然的感觉，似乎被程普华逼得跳下山崖逃生不仅不丢脸，反而是一件非常光彩的事情。 “牛，牛，老大，你是真牛呀，换成我，打死也不敢从山顶往下跳呀。”老杜由衷的赞道，他的强盗资历虽深，却绝非是亡命之徒，砍人的时候都是尽量有多远能躲多远，这种玩命的事儿是绝不敢做的，而谭晓天望向雷鸣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崇拜。 “哈哈，要不是被逼到没辙的时候，我也一样不敢呀。之所以往山上跑，我也是早有算计的，那座山峰我以前曾经去过，山壁虽陡，但在离山顶四五丈的地方生有一棵松树，树干斜伸向上，成人大腿左右粗细，树叶苍翠，非常的茂盛，我往山下路时是找准了位置，下落时身体平摊，四肢尽量伸开，碰到树干时便死死抱住，虽然被颠的七昏八素，但终究是没掉下去。当时天已全黑，天上没星星也没有月亮，从山顶往下根本什么也看不见，程普华又不知道山壁上长着树，肯定以为我是真的掉到山底了。”雷鸣笑道——他是亡命之徒，但却不是找死之人，如果早先没有算计，他也不会自找绝路，跑到山顶这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地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