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杀人与被杀
段思瀛哈哈笑道：“你们秦家早就败落了。以前有那个人罩着，我不敢动你们。现在就算他来了，也定然抽不出手来帮助你们。秦家，从现在开始不复存在了。”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闵凡心突然道：“秦明，我跟段思瀛不一样，我并不想将你们赶尽杀绝。这样吧，你将你们秦家的至宝龙筋甲交给我，我现在就离去，绝不再动秦家，怎么样？” 秦明未回答，段思瀛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闵凡心，你真的以为秦家现在还有龙筋甲吗？” 闵凡心说道：“你怎么知道没有？我们搜遍了秦家都没有找到龙筋甲，也许龙筋甲并不在秦家。如果龙筋甲还在的话，就一定在秦明的手中。秦明，你将龙筋甲给我吧，我即刻便退去。” 秦明忽然也大笑起来，笑得眼泪流出，也毫不在意。他指着闵凡心，又指着段思瀛，说道：“龙筋甲只有一件，我是给你呢，还是给他？” 段思瀛目光一变，又即刻冷静下来，一脸嘲讽道：“你就给闵家家主吧，如果你拿得出的话。” 秦明慢慢走上前，步子不紧不慢，边走边道：“闵凡心，你还不伸手来接龙筋甲？怎么，不想要了？” 闵凡心看他一步步走来，不知怎的，心中忽然有些怕了。 到秦明临近，闵凡心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汗。秦明嗤笑一声，从怀中极快的拿出一件软甲。闵凡心只看见他拿出的是软甲，心中就已然大喜，哪还有什么防备。 “小心！” 他正要伸手去接软甲，突然听见段思瀛大叫一声。他暗骂不妙，便看见秦明已经一刀朝着他的脑门砍来。秦明的实力跟段、闵两人相当，突然出手，闵凡心又哪里逃得出？眼见这一刀就要落实，闵凡心将要身首异处。 闵凡心心中大骂自己太过贪婪，让秦明有机可乘。 突然有一只脚斜地里踹中了闵凡心，让他的身子发生了偏移。是站在闵凡心旁边的段思瀛，在说出小心二字之后出了脚。只这略微的偏移，却让闵凡心保住了命。这一刀没有砍中闵凡心的脖子，只削去了他一只手臂。 鲜血淋漓，闵凡心惨叫一声。他看着脚边的断臂，还有秦明刚才丢下的软甲，那就是一件最普通的软甲，哪里是龙筋甲？闵凡心追悔莫及，大叫道：“杀光他们！杀光他们！” 秦明大笑一声，一脚将闵凡心踢飞，迎着冲上来的数人，豪气声道：“夺你一臂，死又何惧，死又何惧！” 董非被战老提着，一路连奔了两个多小时。战老虽然跑得比白玉灵马要快的多，但人的耐力有限，他已经满脸涨红，速度大不如刚才了。 董非正要说话，战老却突然停住了。将董非放下，战老说道：“先跟我来。” 前方是一片荒野，根本就还未到秦家的地盘。董非心中疑惑，不明白战老为什么会突然停下。 乱石林立，黄沙飞舞间，董非仔细看去，才发现在碎石中有一处坟头，连碑都没立，孤孤单单。 普天之下，像这种没有碑的坟很少。碑是死去之人的名，这处坟根本没有立碑，可能是活着的人根本不愿去纪念她吧。 战老看见这处坟头，速度突然慢了下来，竟是不敢再走上前去了。董非看见战老浑浊的老眼中，已经有了些泪花。战老豪气一生，何人看过他流泪？可现在，战老却为了一座坟，一座孤坟，流下了一滴男儿泪。 董非拍了下战老，小声道：“过去看看吧。” 他知道战老是退缩了，他不敢面对这座坟，不敢面对坟里面的那个人！ 董非跟着战老慢慢走到坟前。远远一股黄沙吹来，坟头上一块小石头被黄沙吹下，慢慢滚到了战老脚边。好像是坟里面的那个人在对战老说：“你来了。” 是的，他来了，他早该来了。 战老慢慢蹲下抚摸着孤坟，老泪浑浊，混在了黄沙中。伊人已经不再多年，可战老的心，仍未放下，也不会放下。 董非不忍去打扰战老，轻声问道：“这里面埋的是谁？” 战老垂着头，不愿让董非看到他的眼泪，他深情凝视着这处孤坟，说道：“里面埋得是我的妻子。” 董非蹲下身子将手放在战老的后背上，道：“是谁杀了她？她的仇，报了吗？” 战老说道：“是我……杀了她啊。” 秦明浑身鲜血，头发不知何时被人削去了半截，乱发披在头上，犹如疯子一般。他一个人迎战段思瀛和闵凡心两人，居然不落下风！ 段思瀛喘着气，惊道：“想不到，我们三人中，你的实力居然是最高的！可惜，可惜啊。” 秦明说道：“你们二人卑鄙无比，休要拿我和你们比较，老子不屑，看刀吧！”他犹如一只被困住的狮子，即使逃不出去，但狮子终究是狮子，要做困兽之斗。 段思瀛悄悄绕到秦明身后，跟闵凡心一前一后对付秦明。秦明虽然有些不敌，但闵凡心被他砍去了一只手臂，他也不至于立马落败。 段思瀛瞧见拿秦明没办法，脑中一晃，嘴中就说道：“秦明，你的家众可要被杀光了！” 秦明本来专心迎战他二人，听段思瀛这么说，耳边便听见了跟着他的那二十多名家众的惨叫声。抽眼去看，发现还站着的已经不到十人。眼看再过不上多少时间，这十人也定会不敌死去。秦明心中急切，手下便不再那么专注，段思瀛看他出手已经无章法，嘴上笑的更厉害了。 “秦明，你现在放下刀，我就饶那十人不死。不然，你秦家可就真的无人了！” 段思瀛丝毫不急着杀了秦明，循循善诱道。他虽然实力不及秦明，但要论起阴谋诡计，秦明是根本比不上他的。 秦明不听他废话，匆匆挥出两刀，击退了段思瀛和闵凡心后，就冲着秦家被包围的那十人冲了过去。在秦明看来，他可以死，但秦家，真的不能再死一人了。 包围着秦家家众的段闵两家的人看秦明来势汹汹，一时间有些慌了。秦家家众看清机会，奋起反抗，杀了段闵两家五人。岂料，秦明还未冲过来，身体忽的一顿，面目一阵扭曲。闵凡心出现在他的身后，趁机一刀砍中了秦明。秦明后背登时涌出大量鲜血，血rou模糊。 “家主！” 秦家残留的十人看秦明受了重伤，纷纷惊呼。段闵两家的家众也不再含糊，又杀了秦家四人。 “你身上没有穿龙筋甲？！”闵凡心见秦明一刀之下被他劈的险些死去，大怒着问道。秦明虽然断了他一臂，但他还是相信秦明身上也许有龙筋甲。但到了这时，他才确定，龙筋甲根本不在秦明身上。 秦明好像察觉不到疼痛，哈哈大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身上有龙筋甲？你想要龙筋甲，可惜你这辈子都得不到。” 闵凡心大叫一声：“我杀了你！”独臂握着带血的大刀，瞬间又劈中秦明三刀。秦明手中的刀已经掉在了地上，这三处刀伤，任何一处都几乎能要他的命。 秦明仰头悲呼一声：“秦家，不在了。” 秦明还未死，闵凡心不甘心，就要再去补上一刀。他的目光充血，恨秦明入骨。即使秦明死在他手中，他的愤怒也难平。 闵凡心一刀还未落下，有一样东西被高高抛向了空中。闵凡心也看见了这样东西，这东西上连着一把刀，那是一只手臂，他的手臂！闵凡心不敢置信，到这时他才发现他独留的那只手臂又不见了。 他正要开口惨叫，但声音还未发出，又一样东西被抛向了空中，那是他的头颅，带血的头颅。只是顷刻之间，闵凡心这位灵帝便被人杀死了。 是谁杀了他？ 战老和董非出现在了秦明身前。战老从怀中拿出了四生三死草，将其中的一片叶子取下，交给秦明后道：“吃了它。” 秦明面色苍白，就连服用灵药的力气也没有了。董非帮秦明服下四生三死草，只过一会，秦明脸上又恢复了生机。 战老手中的千忍刀还在滴血，就在刚才，他刚用这把刀杀了闵凡心。现在他不去对付段思瀛，他步伐连动，惨叫连连。常人看不见他是如何动手的，而段闵两家的家众，接近五十人，都已经尽数死在了他的手里，无一幸免。 尸体堆在了段思瀛面前，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追杀秦家残众的数人，已经都变成了刀下亡魂。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段思瀛早就吓破了胆，颤声问道：“你……你是谁？” 战老不理他的话，说道：“告诉唐无法，我来了。” 他话说完，段思瀛仍然没动。 战老见段思瀛没有动弹，问道：“你想死吗？” 段思瀛察觉到战老真的没有要杀他，慌忙向着来过的那个拐角跑去了。哪知他刚跑到拐角，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再无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