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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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一封密报被快马加鞭呈送到了京师,信中报告了二皇子李承泽被燕云缉拿的情况,以及燕云已经亲自押送二皇子前往京师的情况。而且密报中,还传出了燕云希望借此邀功的意思。 本来作为边关守将,私自离开辖区,按例是为谋反。但是按李承泽的计划,燕云的报告已经先行送往了京师,只是并未按条例先送往六部而已。虽说如此也有几分违规,可是内容已经密奏了范慎和威帝。既然内容已经先行包报告了大魏的最高统治者,那所谓的违规也就无从谈起了,难道还有比皇帝更高的规矩吗? 何况李承泽是皇子,他仅仅是私自出京,如果就这么直接报告了六部,说是押他回京,那无论如何都是于理不合。 而且李承泽乃是先帝嫡出,乃是正宗的皇室血脉,这种皇家的家务事不宜朝臣知晓太多。这也是威帝和范慎的意思,毕竟朝臣之口好堵,但天下百姓的悠悠之口可就不那么好堵了。而另一方面,提前报告的目的其实也防止了范慎和威帝中途截杀李承泽。 毕竟已经派人报告了,虽说是密奏,但皇宫中,哪儿有不透风的地儿,朝堂上的众多官员却是知晓个中内容。 只是在明面上,大家都要装作不知。但要是范慎和威帝,在此时半途截杀了李承泽。那事情可就不一样了,这种眼睁睁看着谋杀皇子的这种事,哪怕满朝文武都倒向了范慎和皇帝,但要装聋作哑恐怕也很难。再加上李承泽除了私自离京以外,并无他罪。如此这般就砍杀了,那这天下的黎民百姓还不议论起来了啊? 于是,京师中执掌权力的威帝和范慎两人,只能同意了燕云的请求。 当然,最关键的一点,无论是威帝还是范慎,都没有注意到燕云的异心。 范慎执掌着魏国最高监察机构,燕云的动作,自是瞒不了他。他早已经收到了密探的报告,燕云仅仅带了三千步兵和数十名亲卫,这点兵力根本翻不出什么浪花。而密报中,燕云执那精锐的西北铁军,依然稳稳的扎在西北风中,所以谁也没有对燕云产生怀疑。 但是燕云掌管西北军十多年,早就培养出了自己的嫡系。而且塞外多战事,经常的厮杀,又磨练出了一支百战劲旅,堪称铁血之师。这样一只精锐的铁血劲旅,燕云又怎么可能会让别人插手呢? 燕云的心思极深,从他掌管了西路军后,这十多年来,他一直都在悄悄的孤立朝廷深植在西路军中的各种密探。这倒不是他有不臣之心,而是他原本的靠山,李承泽的姑姑李云睿的意思。 只是后来范慎执掌了监察院,燕云为了防范范慎,他就进一步加强了对军队的掌控力。军中的各种探子,早被他摸得一清二楚,这会倒是用上了。 有趣的一幕上演了。 在燕云离开八日后,塞外的胡人不知为何,突然收到了西路军无帅的消息,于是挥兵大举来袭。近三万骑兵,从草原上风一般的朝着魏国边界冲了过来。 而在燕云的授意下,暂代统帅的副将,毫不含糊的点兵应战。 不料,对面的胡人在随意的进攻了三五个边境小聚点后,忽然撤兵了。 于是那暂代统帅的副将,点了五万大军分两路开始追击。其中一路正是燕云之子,燕濶率领的精锐骑兵,共计三万人。似是无意之举动,燕濶一行追击的胡人,竟然拖着他们直直的往东而去。而那个方向上,恰是京师所在。 一切都很顺利,无论是李承泽的计划,还是范慎和威帝收到的密报。至于有关塞北战况的详细报告,在暂代统帅的副将授意下尚未送出,仅仅是按例由监军司上报了胡人进犯的简报。反正塞北多战事,胡人经常都会袭扰边境,说不准这次仅仅是因为吃饱了想运动一下的惊扰而已,这又不是没有过的。 在这个计划中,燕云名义上押送的二皇子一行是为明线,而燕濶一行则为暗线。燕濶一行虽然能绕过两个行省四道关卡的防务,但无论如何都绕不开作为京师门户的潼关。这是一道天然关卡,有着重要的战略地位。 李承泽很清楚,若是自己要挥师帝都,那就必须拿下这座关卡。所以李承泽就将明暗两条线的会师地点,选在了潼关这里。借内外夹击之势,强行夺取潼关。到那时,前方就只有一座孤零零的京城,其防卫力量,完全不足以抵御西北军的骑兵部队。 在燕云出发后的第十一日,燕云押送着李承泽,顺利的到了潼关地界。而另一边,燕濶在秘密处决了军中的数十个密探后,甩了急追了三日的胡人骑兵,忽然掉头南下,兵峰直指潼关。 燕云到了潼关后,依然和前面一样,立刻与镇守潼关的太守和当地的一应武官大谈情谊,借以接风洗尘为名,大醉夜宴。 但这次不同的是,燕云的带来的三千士兵却没有喝酒。日落时分,这三千步兵开始了生火做饭,一应如同往常。只是吃完晚饭后,营中十余名士兵却莫名的倒下了,但没人惊讶,尸体被迅速的扔到了营帐内。 入夜,百鸟归林,天空中也无月亮,四下里一片漆黑。作为一座军事城镇,潼关的夜晚十分安静,城中的居民早早的歇息了。只有城中太守的府宅,还在是灯火辉煌。 此时的太守府,欢声笑语,管弦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夜宴这会儿已经到了高潮时分。 觥筹交错间,嬉笑声,怒骂声,远远的传了出去。席上皆是行伍之人,那懂得什么矜持,只管尽兴便好,毫无顾忌。坐于上座的燕云一面与潼关太守欢笑的说着,一面却在心底冷笑地看着,这些近卫军将领的各般丑态。 潼关过后不足两百里即为京师,所以镇守京师附近的军队,历来被其他军队称作近卫军。因为距离京师近,待遇武备自然极好,远超其他军队。因此素为其他部队所妒忌,其中尤以边关的士兵为最。 燕云同样打心底里看不起这些同僚,要知道西北军单论战力,可是各军翘楚,但拨给的钱粮却远远不及近卫军。如此怎能不让他这西北军实权人物憎恨呢。 当潼关城中的敲梆声,响起第三次后。太守府中的夜宴已近尾声了,席中武官皆已醉倒。即便是一直克制的潼关太守,也在燕云一轮轮的劝酒下,不醒人事了。 这时,一直被“软禁”在客房中的李承泽,脑海中也终于听到了叶新有些懒散的声音。 “时间到了。” 一直静坐着的李承泽,起身推开了房门。在外面,两名潼关太守派来监视的亲卫,僵硬靠在两旁柱子上,早已没了生机。凌安从一旁的黑暗中走了出来,无声无息的跟在李承泽身后。 在太守府的正厅,一群人伶仃大醉的躺着。 尽管喝了很多酒,但潼关太守还没完全失去意识,所以当他看清推门进来是李承泽时,先是吃了一惊,酒劲顿时就醒了大半,下意识知道出事了,张口便要呼喊卫兵。 不料他的嘴才刚刚张开,肋下一阵剧痛,彻底粉碎了他的意图。凭着最后一丝力气,他扭头望向了身测;一把漆黑如墨的匕首,死死的扎在他的肋下。而匕首的另一端,则握在一只饱经风霜的粗糙大手中。 落入太守眼睛中最后的景象;是一双如狼眼般冰冷和凶狠的眼睛。 虽然席中诸位武官都已经喝多了,但是还有数人反应了过来,连忙挣扎着爬起来,想要做些什么。不料,砰的一声,正厅的大门被人蛮横地撞开了。 数十名全身披甲,手持利刃的士兵,哗哗的冲了进来。 正是燕云的那些打扮成普通士兵的亲卫,看到对方凶狠的眼神和手中闪着寒光的利刃,在场的潼关将领,谁也不敢再作出任何的异动。 仅这一么下,燕云就制住了潼关的中高层将领。城中的驻军,也就陷入了群龙无首的地步。 而在城内,燕云带来的三千士兵也开始行动了起来。 借着夜色的掩护,一队队的士兵扑向了潼关的军械库和城门关卡。很快,城中各处的战斗开始了。夜色的静谧,完全被鼎沸撕裂的喊杀声打破了。潼关城中的民众纷纷从梦中惊醒了过来,但没人敢打开窗户看个究竟,反而把门窗全给锁死掉。 燕云带来的士兵,皆是久经沙场的铁血老兵。而潼关的驻军虽然装备一流,但素质却差了西北军数截。而且又是触不及防的下骤然遭袭,在完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仓促应战。所以无论是装备优势,还是军队的数量优势,此时都无法发挥出来。更致命的是,这些驻军此际由于失去了将领指挥的缘故,只能各自迎战,彼此之间完全没有任何配合,根本无法组织起有力的反攻。 于一时间,潼关的精锐驻军,竟被数量远远少于自己的西北军杀得溃不成军。
那些个西北军,早就不满这些近卫军的待遇了。此刻逮到了机会,那还管其他,只管卯足了劲狠命的砍杀。不过片刻功夫,镇守在关卡边上的近万的驻军,竟被远远少自己的西路军杀得溃败不已,失去了对城门的控制。 紧紧关闭的潼关大门,在激烈的喊杀声中轰隆隆地打开了。 虽说素质差了三分,但训练还是有的。尽管没有高级将士,但中下层的还在。很快,潼关驻军中部分中下层将领开始回过神来,连忙大吼着收拢起溃散的士兵,准备组织反攻。 形势,似乎开始了逆转。 正在这时,隆隆的巨响从潼关城外滚滚传来。就连地面,也随着这声音开始出现了轻微的颤抖。 潼关驻军的中下层军官,闻音无不脸色大变。即便连那些小兵,也仅仅是茫然了片安刻,随即也是面露惊恐。 只要稍有经验的士兵,都已分辨出这是骑兵部队,而且还是重骑兵部队,大规模奔跑时才会发出的声音。而潼关驻军是步兵为主的城防军,只有少量的骑兵部队,还是以惊掠为主的轻骑兵。这附近,哪有什么重骑兵? 答案不言而喻! 和当地驻军的惊恐不同,燕云手下的西北军对这声势却是十分熟悉。那是他们的西北铁骑,大魏最强大的骑兵部队。所有的西路军,都很自觉的让出了道,那是腾给骑兵冲刺的路径。 燕濶率领的铁骑,早就埋伏在了潼关城外不足四十里的地方,经过了一白昼的休息后。在入夜时分,借着夜色的掩护,直袭潼关而来。 本来,潼关的哨兵和监察院的探子,按正常的巡逻的话,是能够发现燕濶的踪迹。毕竟在国境内如此临近京师的地儿,如果说没有探子的话,恐怕谁都不会相信。而在这种探子密集的的地方,突兀地冒出来一只骑兵部队,任谁都会发觉其中的异常,是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瞒过侦探。 只是李承泽这招以己身为铒的招数十分奏效。所有的探子,都随着押送他的队伍到来,而全部集中到他身上了。 同时,燕濶也派出了不少斥候。一路避开沿途的各个城镇和警戒点,靠着飞鸽传书与燕云取得联系。直到夜晚才骤然突袭,与燕云的三千士兵里应外合。这突然出现的骑兵,彻底粉碎了潼关守军的希望。 潼关地处咽喉要冲,三山夹道,地势险要,历来是防御西北蛮族入侵中原的关键。本身的防御是极其强大的,当初李承泽北逃时都是绕过去而不敢硬闯。 只是任何强大完备的防御,从外部是极难攻破的,但从内部却是易如反掌的轻松。谁又曾料到,燕云会反戈一击呢,还是在最关键的时刻。 当然,李承泽也并不知道另一件事。在燕濶率军突然调头,兵锋直逼潼关的时候。草原上一只隶属于潼关守军的巡逻骑兵,突然遭遇了狂风,迷失了方向十多个时辰。 按照这只骑兵巡逻队的巡逻路线,燕濶定会与其遭遇。虽然他手中的力量,可以轻易消灭这只小小的巡逻骑兵部队,但却不一定能阻止对方逃跑。这如此巧合的一场风暴,自然不会是“巧合”,不过是某人随意的挥了挥衣袖的结果。 直到许多年以后,李承泽都还对此有着万分感慨,他也只能隐约的猜测,可能叶新出手了。 随着燕濶的骑兵部队出现,潼关驻军刚刚聚集起来的部队,又被打成了溃军。仅用了一盏茶的功夫,潼关驻军就在西北铁骑面前彻底溃散。残余的士兵一路往东败逃,看样子是打算前往京师。 对此,无论是燕云还是李承泽,都毫不在意。潼关已下,区区京师不过是孤城罢了,增加几个士兵也没什影响。更何况,这些溃军还能跑过骑兵? 所以,燕云仅命令军队稍事休息。不过片刻功夫,大军又带着滚滚尘土直逼京师而去。 潼关以后,便是千里平原,骑兵的速度优势彻底体现了出来。不过片刻而已,大军就追上了潼关上溃败下来的逃兵。燕云一挥马鞭,留下了百余名骑兵,负责处理这些溃军。其余的大部队,毫不停息地直扑京师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