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往事
当莫离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舅舅正在关切的注视着自己，看见莫离醒了莫言在身后拿出一个瓦罐递到了莫离的眼前说道：“这是你mama的骨灰，你好好的保管吧。” 莫离听到这里，眼泪又忍不住滴落下来。紧紧的抱着装有mama骨灰的瓦罐，想在这个瓦罐子里寻找到mama身上的气息。 莫言看着莫离以及被莫离紧紧抱着的瓦罐，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和愧疚。“莫离，你以后就跟着舅舅一起生活吧！你的事情我已经听族长说过了，没有念力就没有吧，象我们这样的普通人不是一样的生活嘛！等你在大点了就跟着我学习打猎吧！” 莫离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摇了摇头。 “唉！”莫言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你先休息吧，我明天再来！” 就在莫言想要起身离开的时候莫离说话了：“舅舅！为什么mama的骨灰没有放进家族的祠堂里？” 莫家村的习俗是不实行土葬的，因为这里离栖雨森林太近，经常有野兽出没。实行土葬的话会很容易会被野兽吃掉的。所以村里的祖先就建造了一座祠堂，每个族人故去后都会火花掉，然后把骨灰存放到祠堂里面。莫家村的祠堂是村里的禁地，每年入冬的时候都要在祠堂里举行一次祭祖仪式，而且外人是不准许进入的。 听到莫离的问话，莫言的脸色突然变得狰狞起来，为什么？都是因为你那个混蛋爸爸！害的jiejie死了不算，连死了以后也不能进入家族祠堂！莫言大声对着莫离咆哮着。 莫离被舅舅突然的变化吓了一跳，然后有些不解的说道：“我爸爸？mama说爸爸是了不起的天才！而且是非常了不起的魂师，怎么会是爸爸害得mama呢？” 莫言看着莫离现在的反应对自己刚才的失言有些后悔了，马上闭上嘴巴不再说话了。而莫离看到舅舅这个样子就更加的怀疑了，怀疑舅舅一定知道什么不告诉自己，而且肯是关于父亲和母亲的事情。 还有就是村里每一个故去的人都会把骨灰存放在祠堂里的，而母亲的骨灰却没有被放入祠堂，反而由舅舅交给自己让自己保管这更加的让莫离怀疑了。 莫言终于承受不住莫离那倔强的目光，狠狠的跺了一下脚说道：“本来你mama临走的时候嘱咐过我，不让我告诉你这些事情的！但是我忍不住了！我咽不下这口气！现在我就告诉你，你爸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爸爸是魂师不假，但是他是一个混蛋、流氓、花心的魂师！当初他用花言巧语欺骗了你mama，而你mama却相信了这个骗子的话。而这个骗子在得到了你mama的身体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你mama直到临死还对他念念不忘！” 在莫言的述说下莫离知道了mama和爸爸当初相遇的过程，以及为什么死后不能进入祠堂的原因了。 莫离的父亲叫做离博文，是一名魂师冒险者。当初是莫离的母亲在山里采药的时候无意中救下的。当时莫离的母亲背着他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是满身伤痕、奄奄一息的状态了。 濒临死亡的离博文被上山采药的莫离mama遇到并带回了家里治疗。而离博文在莫离mama家里一住就住了大半年，这期间离博文通过自己丰富的学识和高贵的气质赢得了莫离mama的芳心。 而家里人知道这件事以后都非常的不同意，莫离mama却要坚持和离博文在一起。最后莫离mama不顾家人的劝说和离博文搬出了家开始独立生活。而在搬出去后的第三个月，离博文就不辞而别从此再也没有消息。而莫离mama也在八个月后生下了莫离。因为莫离mama未婚生子，败坏了村里的声誉。所以村里人就把莫离mama逐出族谱，这也是为什么莫离mama死后不能进入祠堂的原因。 在莫离心中被mama灌输的父亲那高大的形象，随着舅舅的述说而轰然倒塌！ 现在莫离已经什么都明白了，为什么mama从来不和自己提起父亲、为什么村里所有的人再提起父亲的时候都是那样的不屑，为什么自己从小就饱受欺辱，为什么舅舅每次来都是偷偷摸摸的！ 这一切都是因为mama败坏了村里的荣誉、被逐出族谱的原因。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自己在心里曾经引以为荣的父亲！ “哈哈……哈哈……原来我真的是一个野种！”莫离神志不清的狂笑道。此时莫离的心中除了仇恨就是仇恨！莫离恨族长他们的无情与冷漠，恨父亲的无情无义、恨母亲的软弱与痴情！更恨自己年小力薄未能好好的照顾好母亲。 莫言看到莫离如此疯狂的模样，更加的后悔对莫离说了这些话。刚要上前安慰莫离。谁知道疯狂中的莫离一下子安静下来，平静的好象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连眼中那丝失去母亲的哀伤都消失的干干净。这种从疯狂之中突然转变的平静让莫言的动作嘎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淡淡的惧意。 以莫离的年纪，在得知所有的一切后，能做出疯狂的举动是在人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这突然转变的平静令莫言有些不知所措了。莫言不知道现在莫离的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担心莫离心里想不开，会做出什么傻事来。连忙紧张的问道：“莫离……你……你没事吧！” “舅舅！我没事！你放心吧！谢谢你今天把一切都告诉我，有些事我还需要仔细的想一想，我就不送你了！”莫离平静的语气让莫言更加的担心了，直到莫离再三表示自己没有事情才有些不放心的离开莫离家。 在送走舅舅后，莫离抱起装有mama骨灰的瓦罐呆呆的坐在床上，大滴大滴的泪水滴落到瓦罐上，莫离没想到，临去乌斯城的那一晚是与mama天人永隔的最后一晚，那顿晚饭是和mama在一起的最后一顿晚饭！ 莫离也明白为什么那晚mama会打扮得那样漂亮了，那是mama想给莫离留下一个最美好的印象，至于说父亲的那些好话也是希望莫离在知道真相以后也不要记恨父亲。 现在如果让莫离重来一次的话，莫离一定不会离开mama去乌斯城的，成为魂师与mama比起来，莫离宁愿自己一辈子当一个普通人，也不愿意失去自己的mama。 莫离伸手摘下了脖子上挂着的指环，有股想要砸碎它的冲动。当初就是这枚普通材质的指环骗取了mama的心，而且一直被mama当成宝贝一样珍藏着，最后还交到了自己的手中。 莫离狠了几次心最后还是没有把指环毁掉，因为这是mama最后的遗物了，而且莫离还打算有朝一日寻找到那个欺骗和抛弃mama的骗子，用这枚指环质问他还记得自己曾经所做过的事情吗？ 莫离轻轻的抚摸着手里的指环，回想着当时mama拿出它们时脸上幸福的表情。 忽然！莫离发现手上的指环和记忆中的有些不一样。莫离清晰的记得，当时mama把指环交到自己手里的时候，自己看得清清楚楚这枚指环就是用随处可见的黒英石制作成的。 这两种石头在栖雨森林里多的是，好多人家的院墙都是用这种石料围成的。而现在手里这枚指环却变得晶莹剔透、而且上面还多了很多复杂的花纹，莫离感觉这些花纹和神引殿里面的那些花纹很相似。莫离现在可以肯定，现在手里的指环的材质绝对不是黒英石。 这一发现让莫离百思不得其解，莫离实在想不通指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莫离可以肯定这个指环就是当初母亲交给自己的那个指环，因为穿过指环的麻绳是自己亲手穿上的，绳头的绳结也是自己结的，而且在麻绳上面还有参加神引仪式时被族长打耳光流血所留下的痕迹。 指环的变化只是让莫离感觉有些奇怪，但是并没有当做一回事。莫离把指环挂在了脖子上后又陷入进无尽的哀思当中。 三天！莫离整整的再房间里三天没有离开过一步。在这三天里莫离完全把自己封闭起来，莫离害怕看见村里的其他人、害怕看见别人不屑的目光、甚至害怕别人可怜自己。 莫离对以后的生活有些迷茫，以前半夜爬起来绘制地图、象一个跟屁虫一样跟着那些冒险者推销自己的地图，这一切都是因为母亲的存在而去做的，现在母亲离去了，莫离反倒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紧闭三天的房门终于打开了，莫离平静的走出房间。此时莫离的脸上有着和年龄极其不相符的成熟、坚毅与冷漠，因为他经历了太多的苦难与伤痛。从这一天开始，村里的人再也没有看见过莫离笑过，他就象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让人在很远就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