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酒牢
“黑龙一族离开后，周遭其他的巨龙突然陷入了内战之中，英雄奥洛斯则带领人民开始长途的迁徙，经过了长达一千个日夜的跋涉，幸存的人类总算找到了安宁的乐园，奥洛斯在众声中加冕为王，第一个人类的王国——古辛，由此建立。”《洛斯帝国国史·帝国之卷》第7页皇家历史学院编著 就在夜枫还在激战的时候，跟他同时开始的其他三场早已结束。 其中两名选手是被打的认输，剩下一个是双手被扭了180度，直接被送往教堂。 “汉考克上尉？！” 夜枫看着武技长取下头盔，金属面罩下竟是昨天的监考官汉考克·杜姆。 “嚯，亏你还记得。”杜姆收好斧枪，领着夜枫走出比武场，“你的剑技是科林教的对吧，看得出来你学得很好。” “您认识科林大……我父亲？”平时喊大叔喊惯了，夜枫差点忘记改口。 “当然认识，科林也算是我们战斧骑兵团的老前辈了，当年我入伍的时候，就是冲着科林大剑师的名号来的……只可惜我对剑没什么天分，当不了他的徒弟。” 杜姆拍了拍夜枫的肩膀：“能看到他有你这么个出色的养子，我是为科林大哥感到高兴的，不过怎么以前就没听他提起过……” “呃……最开始我是寄宿在泰维尔村长那的，后来才被科林大叔认作养子。” “别别，我只是随口一问，我可不是军政官，骑兵团欢迎你这样有能力的好青年入伍，只是难得碰见老前辈的子女，免不了啰嗦两句。” 两人并肩走道看台处，凯普·格拉斯托夫团长正在跟一旁的书记官聊着什么，书记官轻咳一下，将军才扭头看到夜枫和杜姆。 “第三队所属武技长，汉考克·杜姆上尉比武结束，前来报告！”武技长左手托着头盔，行了个军礼。 “稍息。”凯普依然翘着腿坐着，饶有兴致的看着旁边站着的夜枫，小拇指挠着鼻孔问道：“你是科林的养子？叫什么，夜枫是吧。” “是，长官。” “长官可不是随便喊的，小鬼，等你正式入伍了，再来喊长官。” “是。” 夜枫一个“是”刚喊完，凯普就站起来一个头槌撞上了夜枫的脑门，那感觉跟直接撞城墙差不多。少年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半步，反射性的照着凯普的老脸撞了回去，不骗不歪的正中人中，老将军“唔”的疼得差点半蹲下来，周围的所有人都无语的看着这一幕，丝毫没有觉得奇怪，一旁的杜姆则是一副憋着笑的表情。 “唔……好小子……果然有点本事……啊，真痛……”书记官很从容地递过手帕，凯普一把接过擦掉鼻血，随后撕下一片布头扭成团塞进鼻孔，样子略滑稽。 “很好，很有精神，老夫喜欢你这样的小鬼。不过先说在前面，别指望你老子以前是我部下我就会给你什么特殊待遇，接下来的试练要是通不过，照样给我去仆役兵队擦地板。” 夜枫一边揉着脑门，一边点头称是。眼前这位老将军回到座位上，跟书记官一边聊一边抖着腿，时不时还旋一下鼻孔的止血布条——要不是他身上这身铮亮的铠甲和气场，夜枫八成以为这糟老头是打不知哪来的老流氓。 “哈，你别介意，凯普将军从来都是这副德性。”杜姆举起大拇指，“距离上一次让他流血已经有七八年了，干得漂亮夜枫！哈哈哈” 杜姆武技长带着夜枫回到兵营一角，墙角处的守卫行了个军礼，随后打开木门，两人顺着走了进去。 是一个地下通道，大概绕了三圈的样子，夜枫来到了兵营的地下室。 地下室没有兵营那么宽阔，但也能塞下百来号人，石墙和柱子穿插其间，四处挂着的火把吧这间石头垒砌的空间照的通明。 “没想到兵营下面还有这种地方。” “很久以前这里是仓库和杂物室，后来被改造成监狱，但是一直没什么用，就被我们征用当作耐力试练的地方了。” “你可以进去了，”杜姆指着脚边一个铁条轧制的洞口，或者说，牢笼，“耐力试练将是对体能和精神忍耐力极限的考验，也是很多人失败的地方。” 夜枫按规定将武具交给杜姆，随后跳了进去，3米深的坑让他摔了个狗吃屎。刚踏进去，门口的卫兵就把铁栏门“哐啷”关起，随后用锁链锁住。 夜枫抬头看上去，铁条窗外的杜姆脸变得很小，整个坑洞一片漆黑，只有接近顶口的地方透着火把摇曳的红光。 “规则很简单！”杜姆朝着洞底大声喊道：“从下面爬上来！想办法打开锁！如果你想放弃，我们会救你出来！” “不——必——！”夜枫朝着出口大声喊话。 杜姆直起腰，随后挥了挥手，井盖对面的卫兵就开始转动一个厚重的摇柄。 一串粗铁链在石墙内碰撞的声音响起，顶口开始洒下淅沥的液体，随后越来越多，最后变成脑袋粗的水注，汹涌的喷向洞底，没多久夜枫的就变成了落汤鸡。 本以为没有倒计时，没想到这就是倒计时。夜枫心理估算了一下，大约半个钟头，洞里就会被水里填满，且由于喷水口高于井盖一掌的宽度，所以一旦洞里被水灌满，想够着铁条井盖呼吸也是不可能的。 夜枫划了一下已经漫至脚踝的积水，才注意到水里奇怪的味道，伸手接住舔了一下，夜枫顿时叹服军队考试都这么下血本。 灌下来的不是水，是酒，波恩城特产的葡萄酒，而且还是烈度最高的一种。 “嘁～想轻松的浮着游泳也不行了么。”刺鼻的酒味熏得夜枫有点不舒服，少年两脚一蹬，想扣住墙壁，结果除了双手在湿滑的表面上犁出两道痕外，什么都没勾住。在另外三个墙面上试过也是一样。 酒已漫过膝盖，夜枫基本上把四面墙够得着的地方摸了个遍，没发现一个能搭手的地方，也不知道这个地下室怎么设计的，寒气特别重，冰冷的酒水在剧烈的消耗着体温。 夜枫早已开始运气，但是保持体温就耗去了大半的效力，葡萄酒瀑布依旧疯狂地喷涌着，再不想办法爬上去体力就会耗尽，随后失去体温而晕厥。 顶住微醉的感觉，念起心法，夜枫的Arja全速催动内力加速循环起来。在特意的运转之下，夜枫身体变得很热，他脸上正在升腾起淡淡的水汽。 “是死是活拼一把。”少年单腿起跳，溅开一圈酒水，踩上一面墙壁后迅速转身弹起，跃到对面的墙上，再次弹起，以“Z”字形的路线不断上跳，如果仔细观察夜枫在墙上的落点，就会发现每一步之间的距离和角度都是最佳位置。 在体能猛烈的消耗下，夜枫最后一跳够到了顶盖的铁条，单手荡起了秋千。 结果粗糙的锁链死活拽不开，夜枫手劲一酸，再次掉了下去，哗啦啦一阵水花响。 “哦～不错不错，比我当年摸到井盖的时候要快多了！”杜姆叉着腰笑着说的，不知是调侃还是打气。 呛下好几口烈酒，夜枫才好不容易站起来，浓烈又冰冷的葡萄酒已经淹至胸口，Arja尚在，但体力消耗的厉害，顶多再再跳个两三次他就支撑不住了，而且一旦酒水淹过头顶，他就很难再够到地面弹跳。 没有时间犹豫，夜枫再次跳起，结果还没蹬到顶就踩滑了，再次砸进冰冷的酒里。醉意和寒气耗尽了他最后一丝体能，双眼里那股幽蓝之光迅速的淡去。 “啊欠！”夜枫的肌rou开始反射性的发抖取暖，葡萄酒淹没过头顶，尽管离洞口只有1米的距离，但他连维持浮起的状态就费尽了全力，伸手够了半天才抓住锁链，但也只是就这么保持不会沉下去。 一种无力感从灵魂深处泛起，夜枫自知水性和酒量都一般，在这种密度比水大的烈酒坑里泡着，以他目前的能力来说，体力耗尽沉到洞底只是时间问题。 “不能泄气，一定有办法！”夜枫自言自语的打气到，随后猛烈的拽着铁链，看能不能将铁锁挣脱，“哐啷哐啷”的金属碰撞声响彻整个地下室，一旁的杜姆和卫兵则面色平淡的看着夜枫的井盖被葡萄酒淹没，整个洞被彻底灌满，酒水的水流也彻底停止了流动，地下室变得一片死寂。 “差不多快了吧。”杜姆毫无表情地说着，随后抬起手，一旁的卫兵准备拉闸放水。 “夜枫！”杜姆保持的抬手的姿势弯下腰对井口喊道，“10秒！10秒内你如果不出来，我们就直接开锁把你给拉出来！当然，你这一环就判负！10！9……” “我到底在干什么……”夜枫的意识开始漂浮，开始渐渐听不清杜姆的喊话，抓住铁锁的双手也松开，身体开始下沉。 就在夜枫的双眼即将闭上的时候，他感到胸口传来一丝震动，随后一股触电的感觉刺入心脏，他一瞬间从酒劲里清醒过来，眼前一颗发着淡蓝光芒的兽牙浮在黑暗之中，照亮了一侧的喷水孔。 一丝金属的反光。 “3！”杜姆武技长仍然再喊倒数，举起的手快要放平了。 就在卫兵转动轮轴之前的一秒钟，锁链被“哐”地一下打开，迅速的沉了下去，一个人影将铁条井盖撞开飞了出来。 强烈的醉意和寒气冲上脑门，夜枫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