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林间夜谈

    夜是永恒的失眠，不会睡去，用寂寞陪伴着睡不着或不想睡的人。我为杨妃而无眠。黑暗的谷地，今夜失去了寂寥，丛林的主人，兴奋地来往那条溪畔，用自己的声音，表达各自的欢快。

    甚至，不远处的灌木中闪烁幽幽数簇绿色光点，窥视坐在篝火旁的我。

    这不是我的世界，也不是杨妃的世界，虽然她经受过特殊训练，但在这不属于她的世界里，危险依然属于她。希望她能平安回来。

    那份牵扯丝一般揪掀我的心，使我不安与焦躁。胖子八哥三人，各自回帐睡去，胖子的呼噜，时断时续，给这个不太寂静的夜增加了些属于人类的声音。

    人似乎总是喜欢相互折磨，有心的无意的，比如这呼声，只是一些人睡觉的习性，并不真心的干扰别人的睡眠，可还是真实地打扰了别人。

    一阵sao动，属于甄佳佳的帐帘掀起。露出一张愁眉苦脸。

    “死人！睡觉都让人不宁。”她钻出帐篷，摇摇晃晃地到篝火旁，看了眼两眼血红的我说：“你去歇会，我看会。”

    “不了，今晚不太平静。”我看看不远出的小溪，“你看，你的小伙伴们，兴奋的到处乱窜。是不是闻到你的气息，迎接你了。”

    “滚你的，会说人话嘛？老娘烦着，别理我！”她作势踢我。

    “真应该答应胖子，剥了你的皮，看是啥玩意儿，老娘，老娘的，多大，毛长全么？”我似乎进入往日胡说八道的模式。

    “王八蛋，臭流氓，伪君子，人渣，垃圾，臭豆腐，我不知道杨姐看上你什么？”她竭尽所能地寻找骂人的词汇，可说出的都似乎让我想笑。臭豆腐…亏她想的出来。哈哈，有趣，让我说段骂人绕口令，丰富你的词汇吧：吃你妈，不吃你妈b…。我含笑腹诽。

    “贼头贼脑，jian笑什么？”她裹裹衣服，瞥一眼我说。

    “我在想，你光光的会是什么样子。”

    “天啊！我为杨妃悲哀！”她抚额哀叹。“人一走，你就显了形，事实证明男人没个好东西！你让我坚定了信念，本以为你是个例外…”

    “口头腐化而已，妃妃怎不知我的脾味，你看，寂寂的夜，不胡说八道，两人大眼瞪小眼，会死人的…”

    “那不会说点别的，人家和你又不熟…哎，说说你和妃姐，你如何让她死心踏地的？”她又恢复神头鬼脸。

    “我们…”听她如是说，顿时蓦然。甄佳佳的话触碰到我心里稍减的思恋。

    “一次偶遇…”我两眼无神，盯着篝火。

    “说说，嘻嘻…肯定很有故事。”

    “不想说…我烦！”

    “求你！满足我的好奇心…我渴望。”甄佳佳噘嘴扯着我的衣服。

    “不说。”我推开她，神情约萧瑟。那次相遇是我们用生命换来的，不是用来驱除寂寞的工具。

    “哼，小气，不和你玩了。”她失望地拢拢头发。寂寥地枕臂发呆。

    一阵沉默，使黑暗中发出的嚎叫，更加瘆人。甄佳佳惊恐地望向远处，下意识地往我身边靠靠。

    “说说你吧，怎么使你对男人失去兴趣？”

    “去死！…谁说没了兴趣？只不过没遇到而已，或许我期望太高，或许被男人伤深，怕了，就稍稍偏了女人。”她顿了下又说：“如果遇到，我将奋不顾身…”

    “哦，是吗？说说你的标准？性感？多金？还是什么？”

    “你太不懂女人！再次怀疑杨姐的眼光。”她不屑地瞥了我一眼。

    “好吧，是我骗了她好吧，表面的言行能说明什么？不了解，不深入，得出的总是不实。就象你，你的内心是你表面那样凶猛吗？其实你很脆弱…”

    甄佳佳愣愣，露出苦涩的笑，一会她说：“是的，我只是想披张虎皮，哼，披的还不完整…,不过还是吓走许多有心没胆的人，却孤寂了我。”

    月下山凹，溪水林边，温热的火苗，幽幽颤颤，让人忍不住回到重前。

    “几年前，我有个深爱的男人，中学，高中，都在一班，大学他去了外地，我留在了苏州。几年我们的爱没有间断，毕业了，我们幻想有份体面的工作，结婚，买车买房，然后有了孩子，全家快乐地生活，当时，我们真的这么想，很乐观。

    可现实无情地鞭打了我们，大学生如白菜般的廉价，为了份工作，整天在各个公司拼着刺刀，一场战役，我们精疲力尽，浑身是伤，感谢上苍，我们幸运地找到工作，他在家不错的广告公司做文案，我在家合资化妆品公司做销售，好吧，起点有了，朝我们设想的目标奔吧…给我只烟。”我给她点燃递给她，她深深地吸了口，熟练地把浓烟喷向夜空，苦笑摇头。

    “吸烟，喝酒，都是在那段时间学会的，很累，却无奈，我们俩每天都要装笑憋气打屁，活的象孙子，回到家，除了疲惫无语，就是互相伤害，什么刺骨，什么寒心，都往对方招呼，痛了，抱在一起哭，抢着道歉，发誓不会在互伤，可过不多久，快被淹死的我们又开始争吵嘲讽谩骂，就如俩个溺水的人，猛地浮出水面，拼命地呼吸，然后相互拉扯着沉入水下…后来累了，懒的吵，多了礼貌，但我们知道快了…毕业时吹的泡泡快破了，可我们不甘如此放弃，于是我们又发疯般地对彼此好，无论什么条件，只要允许都答应满足对方，说实话，那段时间，zuoai到是很满足，彼此都心甘情愿地满足对方，包括以前认为的禁忌。

    因为我们不想放弃曾经有过的爱与梦。时间一点点过去，我们各自都搏出点颜色，有了更上一步的资本。

    一天，他公司举办庆功宴，要求带家属，于是，我打扮成鲜花般随他去了，那晚他因我的出现很有面子，他的同事都对他羡慕不已，就连他们公司大老板都过来喝酒，握手，对他赞不绝口，他受宠若惊，面脸感激的模样让我很满足，尽管和老板握手时他扣了我的手心，望着那种眼神与笑脸，我懂得。尽管恶心，为他忍了，那晚，我喝了很多酒，傻傻地笑，酒会快结束，当我认为折磨快完结的时候，不见了他，寻他不见，他电话却来，问他在那？他吞吞吐吐，总是说老板给了他赞，要给他升职，可小王，小张，小李成绩也可以，让他无从抉择，希望他更出色的表现，最后加了句：你的女友很不错，能让如此美丽的女人做女友，我相信你的能力，我很期待！

    当时我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纳闷彷徨，不知道怎样回答时，他哭了说：亲爱的，我先回家了，铭总会开车送你的。说完沉默，我拿着电话，四处望去，没有他，却看见铭总在不远处对我举杯微笑。好了，尽管我喝了很多酒，但没醉，我知道了。

    我想哭，想叫，但还是笑，苦涩，悲愤，想吐…那时我清醒的过份，想离开这个鬼地方，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然后，回去平静地和他说分手…分手，沉重的两个字，心中无数次翻腾，却说不出口，独自一人，立在寒风中，默写着分手，脑子里却播放以前我们一起甜蜜的影片，片中我们爱的那么深，为了给对方足够的爱，我们罄尽所能，执着诺言，只要能爱，有爱，有什么不能付出？我相信他也会为我付出所有。就这样，我站在街头，无视一辆辆饥饿的出租车，最后上了一辆幽幽开近的奔驰，消失在寒风街头。

    那夜过后，他愧疚，感激等等情绪融了他，拼了命满足我个种需求，我知道他在自救，我只和他说：为了爱，我愿意！听完，他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说：快了，快了，我们的好日子快来了。

    的确，很快他升职为企划总监，如愿以尝，他很高兴，于是我在他的兴奋与许诺中又开始了梦！职高责重，为我们的美丽人生，尽情地奔波吧！面对联系越来越少，回家越来越迟，精神越来越疲惫的他，我如此这般地劝慰自己，只到一天，我到位于和他公司同一办公楼的化妆品分销公司结款。拿了支票，进了电梯，看看表快到下班时间，想和他一起吃饭的心思，就按了他公司的楼层，一路上，有些小兴奋，毕竟很久没一起了。

    到了他的公司，很静，连总台都没了人，大公司嘛，有忙的，有偷懒的，只要有效益，散慢些，却和谐。我懂得。

    人不多，想给他小惊喜，或许还能偷尝向往以久的办公室爱爱！嘿嘿，近似花痴般的笑，贼般地垫起脚，来到他的办公室门前，里边传来他的咳嗽声，我忍住笑，轻轻推开门。亲爱的，我来了，我心中与嘴里发出同样的声音。

    果然，他被我的突至惊呆了，然后很快变的慌乱了，手在桌下快速活动着，最后，我惊呆了，从他桌下慢悠悠探出一个长发散乱的女人头，嘿嘿，这就是我向往已久的办公室爱爱！我的爱人是男猪脚，但女主角不是我…哈哈，好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