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西王府

    笑，包含很多含义，能在生命的终点笑着离去，才是最有意义，最有价值，最美丽的笑。

    在去西王府酒店的路上，甄佳佳脸上一直都带着笑，看的老秃和八哥直摇头，更肯定她有成为神经病的潜质。我却不认同，她笑是因为看到了猎物，而且这个猎物正一步步走入她布下的陷进。

    不过，她眼中的猎物何尝不是也把她当成猎物。

    我们做的车是辆宝马X7，八哥开车，他“伟岸”的身材被掩盖在驾驶盘后面，多少有点无人驾驶的嫌疑。他本人没意识到这点，下楼就径直义无返顾地坐在驾驶座上。

    嘴里嗷嗷叫着：“报告领导，驾驶员小八准备完毕，请指示！”

    甄佳佳非常配合地点点头说：“目标西王府，出发！”

    “是，报告！我不认识！”

    “那你去吃屎吧！”

    “领导吃什么我吃什么！”

    老秃在他们俩一唱一搭的气氛中表情平静而麻木。第一此目睹此情的我表情呆滞却带着笑，简称：呆笑。惊叹：我叻个rou哎！

    高科技卫星导航让八哥平安无事地开进西王府停车场，这是一处仅次于市中心的二类商区。约五层的欧式楼房，夜晚被各色彩灯霓光覆盖，华美异常。楼前是一座圆形喷泉，喷泉中心是座兽身龙头雕像，气势雄威，面目狰狞。

    在我们下车站在喷泉前等待八哥时，我无意间看见老秃眼中充满炙热，先是弯腰似行礼鞠躬，然后挥舞双手前后左右，上上下下地比划。老秃呈现的怪异，使我震惊，恐惧。因为此时此刻我在他身上看到老秃身上又流露出在石壁牢笼沾惹上摄人心魄的气息，还有他的动作和雨中影壁里显现的红袍巫者祭祀的动作极为相似。特别是一个双手相握高举过头，单腿独立的动作，记忆深刻。

    “老秃，你在干嘛？”我颤声说。老秃没出声，双手摆出怪异的动作静止站在那里，虔诚狂热地注视着喷泉中塑像。

    “他又犯病了。”旁边的甄佳佳看着老秃说。

    “犯病？”我疑惑地看着她。“是呀！”走过来的八哥，眼露忧色看着老秃说。“回来后，他的许多举动都很怪异神奇，我们无法解释理解，只能说是犯病，或者说是中邪。”

    我喃喃自语：“我看是中邪！”

    “小断！你在说我嘛？”老秃突然转身对我说。

    “啊！妈呀！”甄佳佳首先被他吓着，拉着我的衣袖捂胸低呼。

    “你在干嘛？”惶然看着老秃问。

    老秃茫然说：“干嘛？没干嘛呀，刚才只是觉得脑子晕了下，估计是玩大了。”

    “是，是，你大了，以后自己少玩，别恬着脸说我们。”老八推搡着我说：“走，走，吃饭。”

    四周过往的人不是很多，见我们几个挥手推搡多以为在打闹，不以为意，稍看一眼走过。

    老秃恢复正常，几个人旁若无事地进了酒店。

    我不知道那个酒店门口为何塑那个雕像，也无法理解老秃见了雕像后的怪异举止。西王府酒店里富丽堂皇的装饰，精制美味的菜肴很快冲淡这些疑问。

    在西部地区，人们多以面食烧烤凉拌为日常饮食为主，有能力和勇气开如此豪华的酒店，一定是对自己充满信心的人。

    在一间豪华包间里，我们点好酒菜，偌大的餐桌零星围坐着我们四人，甄佳佳拉过把椅子紧挨着我坐下，甜甜的笑着，不时看看我也不说话。

    老八见状调侃说：“领导气色很好！”

    甄佳佳嗯了声说：“管着嘛！你。”

    酒菜很快齐备，老秃开了五粮液酒瓶，给自己和老八的杯子到满，对我说：“兄弟，你不能喝就喝饮料吧！不勉强你。”

    甄佳佳把酒杯递过去嚷道：“我要喝，给我到满。”老秃狐疑地看看她说：“你行嘛？”

    甄佳佳很不服气，噘嘴说：“叫你到就到呗！问那么多？”

    老秃呵呵大笑，没有介意甄佳佳的语气，边往杯里倒酒边笑说：“哎呀，我们这妹子脾气天天向上，说话跟机关炮似的，不过我喜欢，不假装。”

    甄佳佳听了得意洋洋地扬头哼了声说：“那是必须的，装逼遭雷劈。”

    几个听了都大笑，八哥更是竖起大拇指给她个赞。

    说笑间我的电话响起，看是杨妃打来，就起身和老秃打了招呼出了包厢。

    “喂，亲爱的，回家了嘛？”我问。

    “刚到家，猪，我爱死你了，鱼烧的真好吃，不过，青菜没放盐。”杨妃快乐地说：“能天天回来吃到热饭热菜好温暖，亲爱的，爱你！”

    “那是必须的，我整天不干事，这点做不到就完了。”

    “我天天这样吃，活动也少，会胖的哦，你要做好和胖子过一背子的准备啊。”

    “怎可能？谁胖你不会胖，放心大胆吃吧，明天给你做红烧rou。”

    “啊，太好了，太幸福了，天天跟过年一样，对了，你吃了嘛？”杨妃突然问。

    “哦，和朋友正在吃。”

    “在饭店？”

    “嗯，叫什么西王府的，挺豪华，菜也行。”我如实告之。

    “哦，是那里，菜可是有点贵喔。”

    “贵就贵吧，钱又不是我给，我朋友好象发财了，烦不了，带张嘴，均贫富。”我说的理直气壮。

    “哈哈。”杨妃被我说大笑，喘了气说：“猪，你脸皮真厚，你可东道，地主之谊还是要尽的。”

    “谁叫他们有我这穷朋友呢，该他们倒霉！没有的。”

    “这样啊，那好吧，为你有这样的朋友感到高兴，不说了，你陪朋友吧，晚上迟点回家没事的。”

    “正要向你请示这事你批了，亲爱的，可人意呢，爱死你了！”我心大喜，原担忧的心放了下，一声“爱死你”喊的出奇的由衷。

    “行了，难道早回家就不爱我了？别虚了，快去陪你朋友吧。和我说了这半天，不太礼貌。”

    “管他们呢！在聊会。”

    “好了，我挂了。对了，别喝酒。”她提醒说。

    挂了杨妃电话，觉得很幸福。脸色不自禁地笑出了色。

    “哎呦！出门捡了皮夹子，笑的这个浪！”甄佳佳见我进来叫道。

    “没捡皮夹子就不能笑了？”我白了她一眼，坐在老秃身边，找个付餐具，夹了菜塞进嘴里。

    “弟妹的电话？”老秃喝了就亲热地问。

    “嗯，才下班回家。问我吃饭没。”我喝了口饮料。

    “咦，她不是辞职了嘛？”老秃不解地问。

    “她是警方的一道风景，怎可能放过她？上面安排她到派出所当所长，反而更忙，整天看不见人，今天算回家早的。”我止不住抱怨，一脸的不满。

    “可以啊！到地方做所长比在劳什子警队好多了！”老秃似乎比我满意杨妃的工作调动。

    八哥也点头笑说就是就是。只有甄佳佳撇嘴不屑说：“有什么了不起！”

    八哥接口说：“就是，你是马上做美国总统的人了，当然不稀罕，来，为美国总统干杯。”

    “死滚！你还是为所长干杯吧！贱人。”甄佳佳端酒杯喝了酒，翻了八哥眼，看向我说：“你坐过来。”

    我没理她，对八哥说：“她怎么要做美国总统了？中央能放心嘛？”

    八哥听了，笑的把刚塞嘴里费rou喷到桌上说：“放心，放心！而且充满信心。决心派她到美国去祸害。”

    “祸你个头，祸你全家。”甄佳佳听了要向他扔筷子。八哥见状忙哀求：“别，别，领导别怒。”说着一指我说：“都是他了事，全是他的事。”

    甄佳佳咬着嘴唇对我说：“过来。”

    “就不！别以为你要去美国做总统我就怕你。”我很有骨气，梗着脖子说。

    “好，你不过来还是？行！我坐过去行吧！”说完就要起身。

    “还能安稳地吃顿饭呢？弟弟，meimei们，我求你们唠！”老秃皱眉蹙额，痛心疾首。

    甄佳佳听了，娇笑着对我招手说：“亲，看把老人家愁的？别闹了，快坐过来，咱们说说贴己话。”

    我低吃菜装没听见，老秃一旁悲声劝：“兄弟，你还是坐过去吧！不然她有的闹呢。”

    哈哈八哥很不义气地大笑。

    为了老秃，为了大家能安稳愉快地吃完这顿昂贵的饭，我低着头屈耻地坐回甄佳佳身边。

    甄佳佳得意地笑着，抚摸我的后脖梗柔声说：“乖，乖乖地啊！…”

    我叻个rou哎！我差点把屎从嘴里喷出来。

    老秃和老八这两个可恶的家伙，居然一起不道德，没良心地大笑。

    好吧，舍得我一身，成就一顿饭。

    乘甄佳佳上卫生间，我问了心存已久，纯出自好奇的问题：“甄佳佳发财了？”

    老秃看看八哥，又回头看看，探身靠近我说：“这也是我想对你说的事，具她零星言语，和我与老八的套问，她和姓温的小子，在我们离开后，据说是找我们时，佳佳不小心跌进谷中那个深潭，被暗流卷入个象是城堡，又象是墓般的洞xue，她在里面看见大量尸骨，和…”他停顿下，两眼冒着贼亮光芒：“大量金器和玉制品，她胆小不敢深入，只在边缘拿了点残破金器，和一些小巧易拿的，顺水道七拐八绕又给她回了山谷，然后，和姓温的找到你们进谷的洞xue出了山谷，她说的简短可我看出这中间过程肯定凶险，我假装不信，说她吹牛，你猜她怎么说？”说着看着我。

    “我叻个去！我那知道她说什么？”我觉得好笑他问的话。

    “她定在那里，想了半天才说：我到现在都不相信能活着出来，冥冥之中像是有神相助似的，还有件事就能说明：在经过一处洞xue水潭时，姓温的要不是靠她近就被什么看不见的邪恶凶物抓断了脖子死了。”说完看看我和老八。神情郑重语气果决地说：“所以，兄弟们，我们要…”

    话没说完，门口响起高跟鞋的声音，接着包厢门开了，甄佳佳甩着手抱怨：“这饭店唯一不足就是包间没卫生间。出去上干手机还坏了，真是扫兴！”

    老秃笑说：“要是把牧然带着就不扫兴了。”

    甄佳佳惊喜地看着老秃说：“哎呀！你怎么知道！我就是这么想的，你真神！”

    老秃接口说：“是人就知道。”

    老八听了叫道：“我就不知道。”

    甄佳佳快速地回答他：“因为你不是人！”

    哈哈，大家爆笑。

    接下来气氛更多愉悦和谐，对老秃没说完的那句话，我猜应是要和甄佳佳搞好关系，不要闹僵。至于意图，我在脑中过了下，觉的太过神秘和遥远，没再去多想。

    这顿饭快到九点才结束，都喝了酒，要酒店找了代价。甄佳佳召唤人结账，不一会，一位西装笔挺，经理模样的中年男子笑嘻嘻地说：“请问，那位是李牧然先生。”

    我奇怪地看着他，心中疑惑，我不认识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老秃几人也惊奇地看着我。

    我忙站起说：“我是，怎么你认识我？有事？”

    “哦，你好，李先生是这样：这顿饭，你朋友已帮你结了。另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张制作精美的卡片，双手拿着递给我说：“另外，本酒店正好搞活动，您幸运地抽和**数字相符的中奖号码，所以这张五折贵宾卡请您收下。”

    天上掉馅饼，你信嘛？反正我不信。脑子快速过了下，在西安我没什么朋友，更谈不上有钱的。想到杨妃，觉得她没这么夸张，摇摇头不愿多想。

    叫拿就拿着呗！我接过卡随口说：“哦，谢谢！我朋友走了吗？”

    中年男子愣了下，很快笑答：“应该吧，愿几位能再次光临，走好！”

    走好就走好，我不再纠结，老秃八哥也没多问，只有甄佳佳不时瞥我一眼，我被她瞄的难过对她说：“有事嘛？老看我。”

    “看你犯法嘛？有了有钱朋友不能看叻”她阴阳怪气地说。

    “能看能看，但不要偷偷地看，不然我会以为被人惦记上，我可是穷人。”

    “穷不穷的，有人帮你付账就行”

    “嘿嘿，几天前，我妈打电话告诉我，祖坟冒了青烟。说经常会有人帮我付账，怎么你也想？”

    “那轮到我？我想呢。”甄佳佳撇撇嘴。

    八哥不耐烦地站在车门边嚷：“好唠，好唠，你们俩好能不韶，给你们吵的头晕。”

    甄佳佳给了我个白眼，冷哼声坐在副驾驶位上。X7后坐还算宽松，三个男人挤挤坐下，一路无话回到西部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