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你好他就好

    他们？我惊的在心中问自己…!

    “是了，李施主不想时隔华岁，我们能在此相见，我与青痴师弟也是感叹人生孽缘频繁，想躲此深山老林中，了此余生，不见故人，不想还苍天不放过我等，更似有话要说的。”我眼前这裹在灰袍粗衫，光头度戒的和尚，是那个窈窕，聪慧，渴望着爱情的程蕙宁嘛？

    我真的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此时的她，脸上毫无粉饰，泛青的头皮上度着六道戒疤，微垂着眼睑，青素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宛如一朵伫立在寒风中梅花，我不禁心颤，哆嗦着唇道：“你，你怎么成了这样？”

    是了，我虽然和这女子没有任何感情上的交集，但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她，她是那么注重自己的容颜，她是那么用情地爱着，爱过，她应该享受尘世的繁华，她是造物主赐予男人苛护的尤物，而今，而今她却度入空门，归隐在深山林间，避世苦行。

    我心中颤了酸了，猛然间又想起远在那处的桃林的杨妃，她也是如此模样吗？卸了粉黛脱了华衫，寂寞的立在桃花树下，遥望着无边的天际，寂寞地等待吗？

    泪不自主的流了下来！

    无言的相对，我脸上悲戚，而他俩却默默地对我相视笑着。

    “这样不是很好嘛。”这个曾经叫蕙宁，如今是青缘的女尼轻声笑说。

    “如今不是很好吗？我们都在此赎罪，很好的！”他身后的青痴也跟着笑说。

    “他们，怎么能在一起？不，不是犯了戒？”我身后的甄佳佳忍不住轻语。

    一边的八哥轻声道：“哎，领导，他们出家人是可以一起修行，但不能住一起地，单独时不能说话。”

    “哟，看不出来你懂的蛮多的吗？”

    “那是…!你总是不注意我。”

    “死样，滚…！”

    青缘笑笑对我们作揖道：“几位先进殿参拜佛祖，然后由青痴师弟带施主们宿下吧。”

    青痴应下，打拱做请引导老秃几人进正殿参拜。

    见我依旧痴立在青缘面前，甄佳佳扯扯我，满脸戒备地说：“你还立这干吗？人家已经出家了，你还想什么糊涂心思？难不成你和她还有故事…摁！”最后几个字，我听见她磨牙的声音。

    “什么呀！…”我瞪了她一眼，又偷眼看看掩嘴巧笑的青缘，不禁一愣，但见那刹那间，青缘青素的脸上飞起一抹红晕，火花般妩媚又瞬间熄灭。心中不禁一叹：女人啊！难掩娇柔本色。

    青缘见甄佳佳神情，自是明白缘由，忙笑了对她说：“女施主，误会了，我和师弟青痴与李施主有段因果，本已都消散离去了，都化为尘土，不想还有缘在此见面，他是我们那段冤孽的见证，见了自是有些感慨的。…本以为都忘了，可见了他一切又，又都记起。”说完掩面垂泣。

    “嗯？怎么我听着还是有他的破事，什么见证，什么想起他你就想起来了？没他掺合你也不会出家的是吧？”甄佳佳蹙眉连问。

    青缘本就见我心乱，听不听甄佳佳的问话，只是点头掩面泣涕道：“是也不是。”

    甄佳佳听了顿时火起，撇了背包一脚踹在我腿弯处，我“噗通”下单腿跪地，就听她叫起：“cao，还装无辜，臭不要脸的，想不到你还有这处，三角恋啊，逼得人家当和尚做尼姑，你他妈装！成天这妃那妃，今天老娘打的你飞！”说完也不等我分辨解释，小拳头一拳拳对我身上擂嗷！

    哎呀，尼玛，疼哎，呆比，真打啊？

    青缘见状也惊的一地下巴，愣了会方缓过神，觉得误会大的没边，忙扑上来连拽是拉甄佳佳，嘴上急得语无伦次：“女，主，不是，不是，别打了…”被甄佳佳连晃了几个趔趄，白了脸掩面又哭道：“苍天啊！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呀。”

    小甄意气风发嗷，边捶我边安慰青缘道：“jiejie！不抽他俩下解气嘛！别哭，为他比养地不值，这货就欠揍！”

    听了甄甩货一席话，青缘更是拉也拉不住，哭的语断心乱，见误会加剧急得跺脚扭捏不知该怎么办。

    我见青缘还是那般的性情，也不指望她为我解释，捂头瞥向大殿，只见烛火晃动不见一个人影菩萨，嘴上急出了泡泡，闪动身子躲避，不经意碰到地上背包，顿时灵光咋现喊道：“啊V，LV，她，她她她是啊V的主子”

    “什么几把阿V？…什么？”甄佳佳捶了我几下，缓过神来，手举半空没有落下，脸色逐显难堪，瞟了眼垂头就知哭泣的青缘，看一眼已被打的稀里哗啦的我，扯扯嘴角，耸耸鼻子道：“那个呀！…那什么，那什么，那你也该打，谁叫你掺和他们的破事说不清楚的。”

    我叻个rou，敢情我横竖都是要死的是吧？

    甄佳佳打完我，老秃，老八在青痴领着恰时的来了。我日尼玛哟，来的真及时！

    几人见我们模样，老秃老八先恍然后迷惑，青痴一震后恢复平静，合十作揖笑问我：“李施主为何这般作派，难道是小寺招待不周，或是有什么误会。”

    我对依旧掩面泣涕的青缘翻翻眼睛，心说；就知道哭，你倒是说啊？

    突见甄佳佳拎起背包，窘色着往后要溜，愤愤地一把拽住她的衣襟恨恨地说：“就这么白打了？”

    甄佳佳忽闪着大眼，脸上晴转多云，多云转晴地变幻了一阵，怼下背包对我责怪道：“哎呦！不就摸你俩下嘛！小气扒拉，猴子搬家地，别人求我摸我还不摸呢！真是小气鬼喝凉水，哼，亏我平时对你那么好！”

    我气急，怒急的说不出话

    l，狰狞着脸比划着她刚才的动作，尼玛！咚咚咚咚咚，那叫摸啊！

    “哎呦！”尼玛她又哎呦道：“瞧你这哄不起的模样，算算算，给你摸还俩下吧！”看我运气，扭头对一旁看笑话的老秃和八哥喊道：“那什么…秃哥，休息的地方还好了，嗨！女人出门就是麻烦，防这怕那的，老八，走，带！我去！看看。”说着挣脱我抓她衣服的手，一溜烟跑没了影。

    我叻个rou，她还这！样！的！挣。用多大劲哦，真辛苦她了。算了，妈逼，不想说她，但我还是找她，还人家阿V！

    老秃，似乎不太关心我的事，只关心能不能进寺，有个好点宿息地。

    八哥想问，又无从问起，学着他领导的模样忽闪着俩只大眼，左右踅摸，不过聪明伶俐的他还是找到说话的话题。

    他凑上前，拉拉我小声说：“还知道为何叫葫芦寺？”我摇头，他神秘地对我摆手说；“跟我来。”

    先不来了！我还有些事要和他们交代下，该还的还，那个逼包阿V已经抗议罢工睡了很久了，甄佳佳怎么弄它都是一坨屎样，气的甄佳佳把它镇压到箱底。

    “等会，我还要和俩位师傅说些话，一会跟你去。”我对老八抱歉地笑笑。

    老八对我耸耸眉毛，还是如吃了金豆子般压低嗓音说：“快点！”嗯嗯！尼玛眉毛抖的像跟我在调情。

    老八表达完跟在老秃进如后堂不提。

    当只剩下我们三人时，又尴尬的无话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开口。

    青缘见误会如夏季的雷雨天来的突然去的也快，脸上止泣又恢复从容淡然模样低头不语。

    青痴见青缘不语也笑着看我不说话。什么意思？我心想，都不说，好吧，我说。于是清清嗓子说道：“两位其实用不着这样，那位其实还…。”

    我刚说到这，青缘和青痴一起变色，青缘又凄凄嘤嘤地啼哭起来，青痴一声叹息道：“你道我为何怕见到你就是怕提起从前和他，我和师姐好不容易找到归宿平静下来，不想在回到从前。李施主就莫要妄言了。”

    我眨巴下眼看看他们，原本一肚子的话不知道怎么说了，咽了口吐沫说：“好吧，不说就不说，但我很好奇你们怎么会到了这里，而且还同寺修行，这，这有点好说不好听呀。”

    青缘听了破泣为笑道：“站在这半天了，请李施主随我们来，容我们慢慢道来。”

    随青痴进入大殿，我在释迦摩尼尊像前跪下拜了三拜。然后起身随青痴出了后门。说是大殿其实就是稍微宽敞点，供的佛祖稍高大点，火烛亮点而已。与繁华中的寺庙大殿简直不能比。这还是敕封。

    嗯，我突然发现青缘不知为何不见了，立在**院青痴似乎看出我的疑问。他笑笑说：“僧尼是不能进同一大殿的，她此刻已到后面亭中等了。

    随他出了残破的寺院墙，不想眼前竟然一花，一遍青翠出现在目中。就见：

    青竹翠，幽兰睡，烟丝蔓，亭窈窕，两瑕壁手托弯月，恰似月娥舞沉醉。

    我骤然恍惚，以为出了人间一下到了仙境。但看到隐约在翠竹中的一片红墙与金色琉璃瓦寺沿，又让我后到人间。

    在这又一片天地里居然还有一寺！此寺不但雄建而且墙艳瓦新，全然不似前面的葫芦寺破旧斑驳充满沧桑。

    门庭上匾额更是簇新，黝黝的匾幅灿灿的字体就象才写上去一样，尤显墨香。

    葫芦庵。

    门庭石阶下竖一直碑，字字鎏金灿烂：般若波羅蜜经。

    纵观后面这一空间规模要比前面的葫芦寺大了许多。我终于明白老八要告诉我什么，也明白所见僧尼坦然的原因了。

    细想这一遍空间真的就如一只葫芦：前方的青石小径夹在树林中宛如葫芦口，进的葫芦寺恰似葫芦上部，到了这处就似完全进了葫芦底部，真是造物弄人，巧夺天工！

    而且这后部空间气温也似变暖，仿佛真正进入春季。

    看见青缘摇曳着从小亭中迎出，我情不自禁地说道：“我也要出家！”

    青缘笑道：“李施主红尘未了，那抵我等心死之人。亏了遇见佛祖拯救，不然早就化为尘土了”

    哦，有故事！

    兴兴然随着青缘进了亭，品了口翠绿香茶，瞥了眼遥立在葫芦寺后门口的笑看着青缘的青痴，听起了青缘的述说：

    “那日与施主发生纠结后，心中惶然，怕多出事端，就与师弟囫囵着出了西安，沿着山路走去，一路下来我泪湿了路，他叹塌了路，感觉天地如此之大竟无一处容的下我们。

    到了前方塌瘫的峭崖，见这里山势纵横，林深苍翠甚是幽美，就想着反正这世上已无容身之地，不如抱着投崖，到落得双宿双飞，正要投丧寻死前，山道上不知从那冒出一头陀，他边走边唱道：

    天地遥，破屋窑

    厮守总比死了好

    莫要嗔，莫要笑

    人生在世活着好

    你随他，他随你

    心说你好他就好。

    你好他就好！

    我们听了，都“哇”的声哭了，不就是嘛！我们心中都抱着：你好我就好的心思！

    我更想到他，想起他投崖前的对我的微笑，和那句折磨一辈子的话：死在你面前真好！

    我一下哭瘫在地。师弟连扶带拽没拉起我，也干脆拥着我哭成一团。那头陀近前看看我们，叹了口气道：这世间不止我一人是痴子啊！

    停了会他对我说：那人尤活着，他说你好他就好！随我去吧，滚滚红尘不容你们，就都随我去吧，寻痴找道，路沧桑人总是要活的。

    于是我们就随他到了此处，又寻摸着头陀说的话，觉的世上确是无容我们之处，就硬了心出家成了僧尼。

    虽然清规戒律但我们还活着，而且天天看着，虽不能私话，可能看见就满足了！

    我们在这里知足了…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