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故友

    青龙潭依旧，人却两然。

    初春的青龙潭还保持着过年的气息，每家商铺门上挂着贴着红红火火和吉祥的祝福。

    手捧一波潭水，清凉。摘青叶浮水，浮荡。入水一幕幻影，双双，而今水波荡漾，独殇。一滴涩泪落水，漫了那潭。

    我呆拉在青龙潭边，思往昔，见满潭她的身影，或笑或嗔。满山间回荡她的声音，或语或唤，独不见她真人出现。

    “你是在想她嘛？”一女在我身后轻柔问。

    “嗯。”我应。

    “这世间真不公平，我们朝夕相处时日不短，总以为你会淡忘她，可…,如果，今次找回她，那么就意味着我俩…，不想说这俩字可不说就不会出现。”

    我望着水，望着山，想说却又说不出口，因为我对她满是愧疚和说不出道不明的欢喜，说了我怕她难过，可又不得不说。

    “好吧，你不说我就当你认了那俩字，今天我甄佳佳对着这流不尽的潭水发誓：从此我将不爱你，留给你一片清白，也给自己留些自尊，记住是我甩了你，我不爱你了，混蛋杂种！”

    我没有回头，只是止不住泪流满面，怕人看出忙俯身捧起潭水泼在脸上揉搓。

    平息了会，我努力堆起笑回身说：“但我们还…朋…！”

    回身看时，已没了她，弱了声呆呆地注视着眼前的幽林和霓虹。

    我们相识在这，也注定要在这重又变回陌生吗？

    山花花饭店。

    红火依旧，老板娘热情依然。

    cao着方言对我们喊：“各位老板，哦们饭店漏上漏哗（楼上楼下），电灯电画（话），全天二四（十）四小时热税（水）基本三星级服务，欢迎光临！”

    安置好老秃几个，一眼看见跟进来的我愣了下，笑的更欢，迎上前拉住我的胳膊，觉的不妥望望我身后放开说：“哎呀，小火（伙）子，你来了，我可一直惦记你便宜你三十块钱带人来呢，咦…！那个仙女似的妹子呢？咋不见了，可不要怪饿（我）舌（说）你，那么好地妹子咋不珍惜呢！你们男人都是见异思迁，玩过就算的人。可惜了，那妹子，给你糟蹋了！”

    我默声咬牙瞪视她，没想到老板娘丝毫没有唐突鲁莽的意思，赫赫然与我对视。

    我，我，我对不起你！好了吧。

    “牧然，这边。”老秃见我进来招呼我道。

    “嘻嘻、小伙子，看你带人来的份上，饿就不舍你啦。”

    “怎么挑这饭店？”我走过去坐下问。

    老八说：“上次那饭店吃的拉肚子，这家门头显眼，看似生意蛮好的就过来了。”

    我低头自语道；“你真会挑地方。”

    “难道这是你和杨妃曾经住过的，别人就不能来住吗？好笑！”甄佳佳把嘴里的瓜子壳吐到一边，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无奈地叹口气，不再说话。

    不一会，老板娘亲自拿着菜单过来笑说：“几位客官，想吃点啥？只要不是龙rou凤爪饿都能给你弄来，只要您有钱。”

    老八瞥了她一眼冷笑道：“别吹牛皮，我要吃人rou包子还有？”

    老板娘笑嘻嘻地说：“只要客官把人rou拿来，一定给你做，韭菜馅儿嘛样？还没人味！是吧，大兄弟！”说着对我笑笑。

    老秃奇怪地看看老板娘又看看我，笑笑说：“我说，老板娘你是和我这兄弟有过节还是欠你钱，我看他一进来你就对他说三道四的，来来，老板娘说出来听听，如我这兄弟不是我一定让他给你赔不是。”

    “嗨哟！客官，你这兄弟一表人才，人见人爱，上次住店是个天仙似的妹子陪着，现在身边又换了个可爱小精灵，大哥你舍你这兄弟能耐不能耐！”老板娘说完望着甄佳佳一个劲的笑。

    甄佳佳被说的本就不自在，又见老板娘看自己，脸上红晕燃起，但立马翻了我一眼，恶恨恨地对老板娘说：“你别一个劲的瞎说，谁和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坐一起就有关系，那我坐飞机坐火车的时候多了，难道身边的都和我又关系，老板娘，他上次住的也是你家吧？过去时间不短了，你还能记得他，难不成你想他心思？一直惦记着？”

    这话一出，老板娘臊的脸红的象门口挂的红辣椒，忙摆手尴尬地笑说：“大妹子，可不兴这么胡说，记得他是因为上次带个仙女般地妹子来，房钱就一百五，他也能当着美女面恬着脸还价，嗨，那女子要个子有个子，要模样有模样，连饿看了都心动，所以对他印象深，还有就是一般男的在这样的美女都要面子，别舍一百五，一千五也付了，他可好，还个三十块钱，笑的象吃了蜜蜂屎一样。哎！男人要啥样的女子才能满足呢？”

    我听了不由火气，本来心堵慌，这女人见我没俩句就开始说三道四，现在又说这么一大段话，象说故事一般，估计不久就被她编排成戏文，见人就说，不给她点厉害她真是…，想到这开口刚说了：“管你…”就被老秃打断，他对我压压手，对老板娘说：“我说，老板娘这就是你不对了，我这兄弟的私生活我们做兄弟的都过问，你才和他见一面就说东说西，你啥意思，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不就想知道我弟妹在那么？好吧，我告诉，她就在前边山里等着我兄弟呢，还有什么，都问出来算了！”

    “唉呀，这位大哥瞧您舍的，我就有啥用意？误会误会，前以为这大兄弟见异思迁呢？没有就好，哦就是心疼他那个女子，没别的意思。”

    “好啦，别废话了，把这样样菜赶紧上，饿死了！”老八将写好的菜单扔给老板娘，皱眉挥挥手叫她走。

    老板娘对我笑着赔了个不是走开。

    “哼，臭rou招苍蝇！”甄佳佳冷哼道。

    我在也忍耐不了，沉着脸对她说：“佳佳，忍耐是有限度的，在那寺里莫明其妙就给你打一顿，打就打吧，也不记恨你什么，到了这青龙潭，你有句没句地放冷枪，我怎么你了？欠你的嘛！”

    “欠，欠，你就欠，你欠我个念想！这么久了，我千方百计靠近你，本以为她会在你心中淡冷些，没想到，到了这就盯着水犯死样！我算是明白了，我就是在怎么做都没用！不见我你会象那个样子嘛？”说着她抹了下眼晴，挥手又说：“算了，我总算明白了，我认了，养条狗也比你强，从今往后我们就是普通男女朋友，我们是在青龙潭认识的，后来怪我脑子有屎，想什么吊糊涂心思，现在自当我们才认识，重新开始。”

    “哎！”

    “哎…！”

    老秃和老八同时叹了口气，低头吸烟说不出来话。

    甄佳佳对窗外看了会，擦擦眼睛兮兮鼻子，拎上背包对老八说：“回头帮我点几个菜到房间，我累了，想先回房睡会。”说完转身上楼。

    吧台的老板娘带着看戏般的微笑喊了句：“妹子咋不吃了呢？”

    “吃屁！”甄佳佳边走不嘟囔着。

    老八目送甄佳佳上楼，确认不会在出现，对我摆出一副苦相道：“对她又没的意思，何苦平时老沾惹她，干干脆脆断掉她的念头，那会有今天这样？她这样子，你心里也不好过还是？”

    “我要能断掉呢！装死她都能做出来，说了还不知道她能搞出什么名堂来。”我看看他，压低声音说：“再说那时玩东西，和女孩一起玩总比干玩或是我们俩大老爷们一起玩好吧？现在不吸了…”

    “不吸了就翻脸？”老八吹我一脸烟。

    “cao！我翻脸她翻脸？”我怒起抓起把瓜子砸他。

    “不是我说，牧然，雨曦说的一点不假，你这人就是优柔寡断，把自己搞的俩不是，你和佳佳的事也不能全怪你，但你保持距离不给她留念想，也不至于现在这样！哎，话又说回来，她也是自找，明知你有杨妃，不信邪，对你真心真情，别这样看我，知道你也难！”

    “老屁儿你这话说的等于没说！怪就怪他先认识了姓杨的，如果换下，他不屁颠颠地跟着佳佳，告诉你，牧然吃佳佳这杯！”

    我对老八冷笑道：“你扯吧！”

    老八还要继续说，就见菜被一个男服务员端上来。

    他绕过我和老八，将菜端在老秃面前，一样样地摆放，嘴里还报着菜名，我和老八笑笑，放下样菜我们下筷子就吃，老秃先是和我们一样，但久不下筷子。

    我抬头招呼他道：“秃哥不饿啊，你吃哎，还有喝酒啊？”

    老秃没有搭我的话，脸色阴晴不定看着菜发愣。

    服务员上好菜说声慢用转身离开，老秃还是那个模样，老八看的疑惑，含了一嘴的菜，瞪着眼开始扒拉桌上的菜，含糊地说：“怎…事？什，个情况？”

    我也问，同时感到奇怪，能让老秃露出这样的表情一定是不简单的事。“没事吧？秃哥。”

    “你们看！”老秃摊开手，只见他手心里攥了张纸条。

    我和老八惑惑的左右望望，见没人注意，我伸手拿过纸条摊开，就见上面写着：深夜三点到你房间拜访。落款：故友。

    看后我惊讶地注视着老秃。

    “刚才那服务员塞给我的。”老秃沉声说。

    老八从手里抢过纸条看后，脸色有些苍白，哆嗦着嘴唇落了一桌子菜渣：“故，故故故故友是是那个？”

    老秃神色已恢复正常，瞥了眼老八，边抓起筷子吃菜边说：“故故故，故你的头，吃饭，还喝酒啊？老八，陪我喝点，老板娘拿瓶五粮醇。”

    老八喔喔地应道，低下头继续吃起，可他的手有点小抖，几次菜没夹起来。

    “都说了故友，抖个毛！”我鄙视地看看老八。

    “吊，我抖个吊，嘿嘿，背了一天包有点累，老板娘块点拿酒！”

    几杯过后，我们几乎淡忘了先前的纸条，说说笑笑聊着，老八不时还调戏几句老板娘。

    我也喝点，浑身暖样样的，走了一天的疲累去了大半。

    别说我真要踏踏实实感激痴僧，当得知他在葫芦寺出现过，就有心思留在庙里等他，没什么东西表达感激，见了磕几头也好啊！

    后转念又想：先去找回杨妃，之后带着她双双到九华拜谢不迟。

    酒足饭饱，老秃和老八一个房间，我单独一间，进了房，斜在沙发上吸了根烟，有了些倦意，加上酒意上涌，不觉中竟然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