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我能拿死人的事来骗你吗
第一百章我能拿死人的事来骗你吗 这一夜,电闪雷鸣几乎持续到了天亮才停了下来。尽管再也没有在齐一家小阁楼里听到的那么吓人的雷声,回到家的秦人杰还是被这绵延不断的雷声吵得心烦意乱,书也看不进去。于是早早的洗漱睡觉去了。躺在床上,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胡乱着想着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 天快要亮了,秦人杰才进入了梦乡。 不懂得过了多久,迷糊之中听见电话铃响了,只听得外面客厅母亲接电话的声音突然间大声起来,一惊一乍的,随后就听到母亲匆匆出门的脚步声。 秦人杰翻了一个身又睡去了。今天是星期天,难得的休息天,多睡一下无妨,没有好的睡眠,一天的学习效果会很差的。 又不懂过了多久,电话铃声又响了,将熟睡的秦人杰吵醒。除了秦人杰之外,家里已经没有人了。电话都是找父母的,秦人杰从来懒得去接。今天这个电话却是很执着,响了多少遍,还是一遍一遍打过来。看来,是有什么急事了。 秦人杰披好衣服,小跑着从睡觉的书房出来,抓起了电话,一天是舒大堤的声音,电话那头焦急地说道:你怎么才接电话呀? 秦人杰很奇怪,舒大堤怎么会打电话到家里来,连忙问道:有什么事吗? 只听得对方低沉的声音又传过来:项武死了。 秦人杰浑身一颤,差一点没有握住话筒。项武死了?这怎么可能,昨天在学校还好好的呀,一夜之间他居然死了?不对吧,今天是四月一号,西方的愚人节,听说这个节日现在在大城市很时兴,这个老牛思想很前卫,会不会是愚人节跟自己开玩笑吧? 秦人杰半天没吭声,舒大堤在电话那头又急了,高声嚷道:喂喂,老木,你听到没有,你说话呀。 秦人杰这才清醒过来,对着话筒小心翼翼说道:老牛,你该不会是骗我吧,今天是愚人节哦。 舒大堤沉默了半晌,有些愤怒地问道:我才不管今天是不是愚人节,我能拿死人的事来骗你吗? 秦人杰听了这话,才确信了,项武死了,真的死了!舒大堤跟项武再多过节,他也不会去诅咒一个人去死呀。 秦人杰的心情一下跌落到了冰点,虽说项武来班上才半年多点的时间,虽然跟他的感情还谈不上很深厚,但是毕竟同学一场,现在这个才从省城下来的插班生,来到班级仅仅这么短暂的时间,就像一颗流星一样,从你的世界里陨落了。 秦人杰感慨万千,那边舒大堤着急的声音又在手中的话筒中想起:老木,老木,你怎么了,你说话呀,你赶紧赶到齐一家的小阁楼来,我们商量一下怎么办? 秦人杰迅速穿好衣服,顾不上洗脸漱口,也顾不上吃早饭,火急火燎赶到小阁楼。 舒大堤齐一秦云虎已经守候在阁楼里了。 秦人杰急于了解真相,前脚刚进门就问道:项武怎么死的? 众人都一脸的悲伤,齐一眼框里噙着泪花,表情凝重说道:昨晚那一声可怕的巨雷,劈断了他们家院子里的那棵老樟树,项武正好坐在屋里头看书学习,结果被一股强烈的电流击中了---- 齐一哽咽得说不下,秦人杰难以置信,尽管民间常有雷公劈死人的各种传说,但是项武这样离奇的死法,这听起来太天方夜谭了。 秦人杰的眼泪也情不自禁流淌下来,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消逝了,走得这么匆忙,让人怎么不扼腕叹息? 沉默了一阵,舒大堤开口了:我们商量一下吧,要不要去项家看看,祭奠一下项武的亡灵,为他送送行? 齐一缓缓说道:现在项家肯定沉浸在巨大的悲哀之中,也肯定乱作一团,我们这个时候去合适吗?会不会给他们添乱呢? 秦人杰擦了擦眼泪,心情沉重地说:项武跟我们相处虽然短暂,跟我们打闹过,也并肩战斗过,我们毕竟同学一场,他这样不辞而别了,我们怎么也得去见他最后一面。 天空还在下着细雨,秦人杰他们远远的就听见了哭泣声。走进院落,只见一片狼藉,那棵几百年的老樟树几乎被剥光了树皮,一截碗口大的树丫被拦腰劈断,地上横七竖八落满了枝叶。 屋子里,看望的人群络绎不绝,接踵而至,将老宅狭窄暗淡的客厅挤得水泄不通。秦人杰看到了父亲和母亲,看到了高明老师,还有许许多多认识的不认识的县里领导、学校领导。看来,副省长的儿子的死,已经惊动了整个南溪县城,想必这里面的大多数人是冲着死者位倾权重的母亲来的吧。 灵堂还来不及搭起,项武的遗体还放在他睡过的那张老式的德国床上,身上盖着白布。 这间屋子,秦人杰他们是熟悉的。为了准备元旦迎新年晚会,他们在这里曾经与项武相处过。那时的项武活蹦乱跳,此时此刻却只能静静地躺在这张床上。 项武那个和蔼可亲的外婆,此时此刻脸上充满了无比的悲伤,扑在外孙身上,哭得死去活来。老太太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便坐在床头,开始一遍一遍对着立着的人们,讲述外孙所遭遇的不幸。老人家的嗓子完全沙哑了,但是听着的人都无比动容,陪着老人家落下了伤心的泪滴。 美丽的项红,双手紧紧搀扶着颤颤巍巍的奶奶,寸步不离。此时此刻的校花,因为伤心过度,脸色煞白得看不到一丝血色,却是更加的楚楚动人,让人怜惜。
秦人杰忽然有了一丝冲动,很想上前去安慰一下,这朵在悲伤中略带凄美的校花,但是他很快就打消了这种想法。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项家老宅的时候,终于见到了项武的母亲,那个传说中的女强人。 副省长一袭黑色的制服,迎风站在老宅的大门口,冒着细细的春雨,平静地送着客人,脸上的表情庄重肃穆。 副省长人如其名,在失去了唯一的儿子这样巨大的打击之下,在风尘仆仆连夜赶了几个小时的路之后,还能如此的镇定自若,泰然处之。 也许职业的使然,早已练就了一身处惊不变的本领,但是谁都清楚,这个看上去刚毅坚强的女人,此时此刻内心的痛苦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此时此刻,她是不是后悔了,后悔不该把儿子送回南溪老家来读书?儿子的死,虽然只是一个完全无法预测的意外,但是如果当初没有将他送回来,就不可能遭遇这样一场意外。 还有,项武和舒大堤打了一架之后,回了省城,在省城的那些日子里,母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使得儿子突然像变了一个人呢?如果项武没有变得那么专心读书,那么昨晚打雷下雨的时候,他或许就不在屋里看书学习了,那么他或许就逃过这一劫难了。 秦人杰这样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已经离开了项家老宅。 走了几步,齐一开口说道:项武盖着白布,咱们还是没能看见他最后一面。你们说,这人死了以后,到底会是什么模样呀,会不会很吓人呢? 秦人杰接过话说:这有什么吓人的,人死了脸上没有血色而已,其他跟活人没什么两样。 舒大堤马上反驳说:死后原知万事空,这人死了,眼睛一闭就啥也不知道了,怎么跟活着的人没两样? 秦云虎突然仰天长叹一声,说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活生生一个人,转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人生无常呀。 秦云虎一声感叹,引得大家又伤心不已,唏嘘一番。 秦人杰望着阴雨蒙蒙的天空,张开说:我现在脑子是一片空白,估计今天一天都读不进书去了。 齐一附和道:我也是呀,我们接下去怎么办?要不要找个地方,散散心去。 秦云虎摇头道:这下雨天,能去哪呢? 秦人杰点点头,说道:是呀,踏青赏花,现在也没有这个心情呀。 舒大堤插话道:那只有去小阁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