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这是恋爱的季节
两个人一个坐在床头一个坐在沙发，遥相对望，慢慢品着咖啡，天南地北说着一些无关紧要不痛不痒的事情，气氛一下缓和下来。 聊着聊着，舒晓红突然叹了一口气，说道：“也不知道他怎么样，抢救过来没有？” 秦从林一愣，眼看着小红心情好了不少，怎么又想起那倒霉的事情来，宽慰道：“我想应该无大碍了吧，说不定手术已经做完了，推回病房了。” “那么近距离，子弹打在身上，怎么会大碍，吓死人了。”舒晓红摇了摇头，坐直了身子，睁大眼睛问道：“你说，我是不是该去医院看看人家？” “有他的司机在，用不着我们去添乱了。”秦从林迟疑了片刻，寻找理由说：“再说，现在生更半夜的，恐怕医院不让进了。” 舒晓红一下又焦急起来，说道：“那怎么办呀，就这样不辞而别，多不好。虽然我跟他交情不深，可是人家毕竟待我不薄，人挺好的。” 还不深呀，送别都送到酒吧去了；是不薄，安排住这么豪华的宾馆。秦从林心里不免泛起了酸液，咽了一口咖啡说：“你有这份心就好了，你现在去也是白去，医院肯定是铁将军把门了，见不到人的。” 舒晓红不吭声了，好一会低声抽泣道：“这样太对不起人家了。” 秦从林站了起来，走到床头，拿起一个面纸盒递过去，说道：“那也没办法，又不是你故意躲着不见，明天一早你就回上海了。不过，我在想，不见也好，你跟他不要再继续下去了，酒吧发生这件事，就说明他这个人不是那么简单的。” 舒晓红抽了几张纸，一边擦着泪水，一边争辩道：“我也没想跟他怎样，只是想去医院看望一下，关心一下病情。一个好端端的人，眨眼间倒在了你面前，太恐怖了，简直不敢回想。” 这丫头还挺有情有义的，对谁都好，就是对你嘴上差了点德。这也怨不得人家，主要还是怪你自己，谁让你天不逢时遇上人家、招惹人家了呢？ 秦从林又费了一番功夫，好说歹说，终于让女孩打消了出门的念头。大概是之前受到惊吓，加上又乏又困，舒晓红听着听着，竟然头一歪身子一缩，睡着了。 舒晓红侧着身蜷缩在大大的床铺上，勾勒出一个标准的S型，背对着秦从林。昏黄的灯光下，只见女孩身上的浴巾散落开来，压在身下，睡袍里粉红的内衣暴露无遗。 秦从林不由地心猿意马，心里砰砰直跳。 秦从林不好意思看下去，转身要离开时，舒晓红嘴里嘟噜一声，身体一转，变换了一种睡姿，舒展着肢体横卧在白色的被窝上。 一双白皙修长的大腿顿时映入秦从林的眼帘，好可爱又好诱人的一幅画面，好一位风情万种的睡美人。 秦从林有些心动，情不自禁俯下身，轻轻地在熟睡的美人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这是不是最真实的小红？俊俏的脸蛋，嘴角挂着一丝笑，两个浅浅的酒窝，安静怡祥的熟睡了。 品质不凡呀，这么出色的女子居然让你忽视了这么多年，任之随波东流去，你是不是眼睛瞎了，太过傻了？ 该出手了吧？想当年入校时，与胡然张良三兄弟夸下豪誓，大学四年拒绝桃色，不许恋爱，可那毕竟只是一句玩笑而已，如今临毕业了，张良与同班女同学赵小云花前月下，胡然深陷女歌手叶子的怀抱中，只有你孑然一身；还有，你身边的人，卖茶叶的詹天朗找了中文系师妹，大胡子舒大堆找了温州妹子，温文尔雅的大哥众森也找了建行姑娘，你并不比他们都差呀，可是唯独你孤苦伶仃。这是恋爱的季节，大家都春心萌动，怎么就你落伍了呢？你必须得加快步伐，去追赶他们。 可是，你要怎样追赶？恋爱岂是说有就有的事，恋人咋能说来就来。书到用时方恨少，爱你的人你爱的人在哪呢？小师妹已经出走澳洲，远在天边了，那么，眼下就只有这位近在咫尺的老同学了。 秦从林很是奇怪，过去眼里都是舒晓红的毛病，今天对比一下身边这些人的女朋友，小红都要赛过她们，卓越她们百倍。 你不能再错过她了。小橙子曾经说过错过她就再也找不到比她更爱你的人，那么，错过小红呢，你可能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比她更好更优秀的人了。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你不能只看到别人的缺点。女人本来就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动物，她们的喜怒哀乐都是要对心爱的男人发泄的，小红也不能例外。也许小红是因为得不到你的呼应，才对你横眉冷对，尖酸刻薄，一旦得到了，或许又是另外一种风景。 你就准备这样敞开胸怀接纳她了？可是你想过没有，这种时候她会不会接受你呢？舒晓红可不像黄幼红思想那么单纯，会满心欢喜等着你的呼唤。再说了，你在这个时候向她表白，会不会让人产生趁虚而入的感觉，有没有趁人之危之嫌？ 秦从林脑袋一下全乱了。 秦从林应付纷繁的局面，对付复杂的问题时有一个习惯，就是放弃思考，停止思想。这样可以迅速地从被动中走出来。 秦从林顾不上饱餐秀色，冲到洗手间，拧开水龙头，用冷水使劲搓了一把脸，努力使自己平静清醒下来。 秦从林用毛巾擦着脸，忽地从镜子里瞅见身后洁白的大浴缸，浴缸硕大，足够两人在里面泡澡嬉戏。 站在浴缸面前端详了半天，秦从林好奇地俯下身子，打开阀门。 浴缸里很快就漫出了半缸的水，秦从林兴奋起来。好你个舒晓红，只顾着自己舒服，美美的霸占了那张柔软的大床，却叫老子去蜷缩小沙发。我才没那么傻，这么好的浴缸不好好享受一下，太浪费了。 秦从林一不做二不休，将洗手间的门反锁上，脱得一丝不挂，跃入浴缸。整个身躯浸泡在温暖的水中，一种幸福的感觉油然而生。这与在学校盥洗室里整天要面对的凉飕飕的水龙头来比较，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还有半年前上海实习期间，那个让好多同学念念不忘的浴室，这会也要相形见绌了，岂止是相形见绌，简直就是不可同等而语。 秦从林懒懒洋洋躺在浴缸里，久久不愿从水里出来。屋里的老同学该是睡的像猪一样死吧，不会到这犄角旮旯来影响你吧？今天出门，不曾想又折腾了大半夜，确实累了，正好趁此机会好好洗尽一身疲倦。 直到两手的皮肤泡得发皱发白，秦从林才恋恋不舍从池中起身，重新披挂整齐，蹑手蹑脚回到屋里。 夜深人静，可以清楚听到大床上舒晓红轻微均匀的呼吸声。 舒晓红果然睡得很香，单手托着下巴，嘴角还淌着半滴垂涎。在她的头边多出了一件粉红色的胸衣，不知何时解下来的。她这是故意的，还是睡觉时养成的习惯呢？这妮子床上模样倒是千种姿态，万般风情，甚是妩媚诱人。只是现在经过冷水洗脑醒神，热水催化扩张血管和细胞，秦从林再也找不到先前那三尺的兴奋与冲动了。相反，看见老同学这样几乎半裸着躺在空调的房间，倒是有点为她担心起来，生怕她着凉感冒。这样想着，便上前两步，弯腰扯了扯半边没有被女孩压住的被子，盖在女孩身上。 舒晓红似乎有些觉察，嘟噜着转了转身，抓起旁边的一个枕头蒙在头上。 秦从林咧开嘴笑了。这下好了，女孩从头到脚被严严实实包裹起来，眼不见心更静了。 秦从林关上最后那盏昏暗的灯，摸摸索索退回到沙发旁。剩下的几个小时只能在这里委屈了，躺着总比站立着强吧。 秦从林蜷缩着身子躺在沙发上，虽然又累又困，却是几经辗转难以入眠。微微睁开眼睛，黑暗中一丝微弱的亮光从紧闭的窗帘缝中折射进来，那是城市的夜光吧。 秦从林轻手轻脚从沙发上下来，循着光亮，掀开窗帘，推开外面的玻璃门，站到阳台上。 高高的大楼上，整座城市闪烁的光芒尽收眼底。 正前方就是人口密集的老城区，一大片拥挤不堪的老房子，低矮的老屋的四周散落着许多着已经建成或者正在兴建的高楼大厦，在眼底下交错有次，相互辉映。 这是一座正在兴起的都市，改革开放的春风给这座有着古老历史的海岛小城注入了新的能量，重新焕发了新的活力。 在这里学习和生活了四年，秦从林对这座城市已经有了一份非同寻常的感情。秦从林喜欢这里，热爱这座城市，这种喜和爱是炽热和厚重的。 可是，还有一个月就要毕业了，这座城市会不会伸出一双有力的大手来拥抱和迎接你呢？秦从林满脸都写着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