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一鸣惊人
大擂台上，猴子脖子微缩，低着头，用余光望着罗统，惶恐不安。 罗统不屑地瞧了猴子一眼，继而扫视台下，脸上挂着张狂和冷漠，这一战在他看来是垃圾之战，一招即可将猴子击杀。 白求和青莲坐在一张桌子前，桌子上放了大量单据。 青莲依然很忐忑，万年倒数第二的猴子竟然要与青苗榜单上的罗统决斗，这似乎有点儿戏。尽管她很相信白求的判断，可是她心中没底，眼前的一大堆单据摆着，猴子若是输了，青莲恐怕要破产了。 雅兰圣母之心泛滥，在擂台下冲猴子喊了几句：“加油，猴子加油，即使输了，也没关系，至少你曾战斗过。” 猴子抬头，望向雅兰，雅兰清丽的容颜在他的视野里不停地晃动，渐渐地与他脑海中的美好形象重叠在一起，猴子郑重地点了点头。 罗统吊儿郎当地站在猴子的对面，浑然没有把猴子当回事儿。 大擂台下，众人议论纷纷。 “这是咋回事？猴子和罗统决斗，太搞笑了吧？” “是呀，也不知道白求怎么想的，估计是白痴了。” “小师妹呢，小师妹怎么也跟着白求胡闹？” “小师妹的脾气你们还不知道？光知道玩－－－哎呀，谁拿石头砸我？不对，不是石头，是一枚灵石。” 说话之人低头，从地上捡起一枚亮晶晶的灵石，非常欢乐的样子。 白求一侧，青莲哼哼两句：“再说我坏话，我拿灵石砸死你。” 那人望着青莲，歉然笑了笑，闭嘴不说了。 白求伸手掐了掐青莲的脸蛋，笑道：“有钱就是这么任性。” “别动手动脚。”青莲白了白求一眼，随即挥手将白求的爪子打开。 不知道是哪个心急的忍耐不住，敲响了决斗钟，钟声传开，决斗开始了。 猴子站在擂台上，只听周围嗡嗡乱响，全是别人的议论声，吵得他头晕脑胀。他视线模糊，看都看不清了。 罗统一看猴子的傻样，笑道：“TMD还跟我决斗，站都站不稳了吧？”罗统不急着击败猴子，既然名叫“猴子”，那就耍他一耍。 罗统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根香蕉，向猴子丢去：“爷赏你的，吃吧。” “哈哈哈哈”罗统的举动引起众人的哄然大笑。 猴子眼花缭乱，思维也混乱起来。众人的笑声非常刺耳，刺得他耳膜生疼，迷迷糊糊，他想起了自己被人欺负的那些事儿，七年，整整七年，自己一直被欺负！ 就在此时，在众多的杂音之中，一个天籁般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朵：“猴子，稳住，你行的。” 班花雅兰的声音。 雅兰站在擂台下，握着小粉拳，紧张地望着猴子。 猴子循声望去，瞧见了雅兰的眼睛，这是一双迷人的眼睛，无数次出现在他梦中，给他安慰。 “猴子，当你击败罗统时，你的形象将高大无比，你的光辉将照耀天地－－－－－－”擂台下，白求高亢的声音响起。 猴子望着白求，随后又望向雅兰，他的心中热潮涌动，他抬起头，挺直了胸，绷直了整个身体！ 猴子个子不高，瘦削不堪，此刻却像一支标枪一样立在擂台上，直刺云天！ 大擂台下的众人渐渐安静下来，他们望着那个身影，隐隐间觉得猴子似乎换人了，不是以前那个胆怯懦弱的猴子了，而是一个战士！ 现场越来越静，晚风吹来，发出“咻咻”的声音。 “当猛虎醒来时，将傲笑山林。一朝风云际会，飞龙在天！”白求突然发出的声音如霹雳一般震慑全场。 猴子的拳头握紧了，一根根青筋和血管虬起，牙齿被他咬得“咯吱”“咯吱”响动，原本怯懦的眼睛圆睁，一股莫名的力量在他体内酝酿，闷雷般的声音轰鸣作响，在众人的耳畔激荡！ “恩？猴子的体内似乎蕴含万钧雷霆！”猴子对面的罗统到底是青苗榜单上的人物，他心头一跳，感觉到了不妙。不知道怎么的，他觉得对面的不是猴子，而是猛虎，一头觉醒了的猛兽。 擂台下，众人听到猴子体内传出的闷雷声，面面相觑，交头接耳，根本不敢相信他们所看到的一切、听到的一切。 风云起，夜风寒。 罗统感觉凉飕飕的，一瞬间的思索之后，他决定出手了。若再不出手，他感觉会被猴子的气势压制，压制得出不了手。虽然不知道猴子是怎么回事，但不能让他再继续蓄势下去。 罗统虽然在青苗榜单排末尾，但每一个青苗榜单上的人都是佼佼者，身经百战，战斗经验非常丰富。 罗统出手了。 “罗家枪！”罗统一拍储物袋，取出一件法宝，黑色的长枪。 长枪黝黑，发出一股滔天的煞气，弥漫了整个擂台，罗统手持长枪，朝着猴子的胸口刺去。 没有过多的花哨，快准狠乃是罗家枪制胜的法门！罗统五岁练枪，每日刺杀十余万苍蝇，一枪一只，又快又准！ 罗统的身法极快，如出闸的野兽，黝黑的长枪似乎要刺破空间，枪尖处响起爆鸣般的声音，枪尖四周的空间像镜子一样被刺碎，一圈圈涟漪向外蔓延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黝黑的长枪已经刺到了猴子的胸口，一个小洞出现在猴子的胸口衣衫处，猴子的衣衫被刺破了。 “啊”雅兰尖叫一声，捂上了眼睛，她似乎看到了下一刻猴子的胸腔被贯穿的一幕。 在场众人也是大多不忍，他们平常的时候也欺负过猴子，但在猴子临死前的一刻，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忍。 不错，他们还只是孩子。 沧澜学员的新生大多是八岁，白求是一个例外，白求六岁便考进了学院。初级班的学员大都不会超过十六，虽然平时争斗不休，说起来都是些少年，没有见识过太多的生死。或许再过个几十年，行走道林，见惯了生生死死、悲欢离合，便不会再产生这种同情怜悯的情绪。 青莲皱着细长的眉毛，观看着一切，嫩滑如玉的小手不自觉地抓住了白求的胳膊。 白求也很紧张，猴子的崛起需要一个契机，莫非自己高估猴子了，应该给他挑一个差一点的对手，譬如四大恶人中的老大老二？ 毫厘之间，猴子的手动了，猴子垂着的右手如幻影一般消失，随后出现在他的胸口位置，精准地抓住了罗统的长枪。 “恩？”罗统一惊，瞳孔骤然放大，不可置信地望着猴子如钳子般的手，竟然以手抓住了他的得意法宝。 “啊”在场众人也是情不自禁地呼喊出声，目光呆滞了一瞬之后，都是凝固在了那个矮小瘦削的身影上。 众人都在考虑，如果换了自己，能接下罗统的这一枪吗？初级班除了极少数的修士之外，其余人根本接不下。猴子却能接下，说明什么问题？太明显了。说明猴子的实力已经高高在上。 白求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雅兰直直地盯着猴子，欣慰地笑了。 罗统呆了呆，一时间忘记了动作。 众人的议论声渐渐响起： “这人是猴子吗？究竟是不是他？他不是第二垃圾的修士吗？仅仅比白求强点。” “不知道呀，或许人家深藏不露。” “深藏不露？不是吧？这么多年被人欺负成那样，竟然不反击？你是在逗我。” 罗统脸色涨红，面目狰狞地大喝一声，双手握枪，用力捅去。 猴子左臂划出一个弧度，左手上前，也握住了长枪。他双臂弯曲，双手握住了黑枪，好像在撅“撅力棒”一样。 罗统意识到猴子要做什么了，他目瞪口呆地望着猴子。 猴子咬牙切齿，嘶吼一声，长枪被他撅弯了！ 枪弯了？枪弯了！ “什么？罗统的法宝被猴子撅弯了？” “老天，这是真的吗？太不可思议了。” “这是幻象！” 罗统愣愣地望着弯曲的长枪，如坠云里雾里。 猴子腰下沉，右腿忽然抬起，弯曲，发力，膝盖朝着罗统的小腹狠狠顶去。 罗统虽然被震住了，但到底是青苗榜单上的人物，感觉到一股冷风袭来，他松开长枪，双手下意识地护住小腹。 猴子的膝盖顶在罗统的双手上，罗统本想卸力，却没想到猴子的攻击又猛又迅速，罗统的双手击打在他自己的小腹上，与此同时猴子的膝盖到了，直接顶在他的小腹上。 擂台下的众人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罗统被猴子顶上天了。 罗统的小腹被顶个结实，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岔了气，佝偻着身子，弯曲得像一只大虾。 罗统的身体上升到达顶点的时候开始下坠，猴子抬头望着罗统，一只山包大的拳头握紧了，在等着罗统。 罗统已经岔气，一身真元凝聚不起来，改变不了他下坠的状态。他双目瞪大，一脸惊惧地望着猴子的拳头，脸如土灰。 罗统在下降，猴子的拳头已经为他准备妥当。 现场雅雀无声，唯有罗统快速下降摩擦空气的声音在众人耳畔响起。 眼看罗统就要成为猴子的沙包，“够了。”一个黑影突兀地出现在擂台上，一伸右手抓住了猴子的手腕，另一只手托住了罗统，胳膊缓和下沉，卸掉了罗统下降的力量，手一翻，让罗统站在擂台上。 “打够了吧？如果你还想继续打，我乐意奉陪。”黑衣人阴寒地望着猴子，赫然正是罗统的三哥，处于炼气境第五重的罗兵。 “你想打？我乐意奉陪。”白求悠然地向擂台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