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好人难做的原因

    大路见流叶那样的信任自及，一时真想帮她治病，可又想到自及这样做的后果：万一真要是帮她治好了病，而自及部落的人也提出同样的要求，要求六盘水部落，也帮他们解决生活中一些自及不能解决，而六盘水可以帮忙解决的问题，这后果可不好收拾。不管是谁的部落，都不可能放着自及生活中需要的东西不用，拿出来帮别的部落的人去享用，而这种帮助，谁都会说自及已经尽了力，而有谁知道对方是否真的尽力帮了自及呢？或许已经尽力，可结果不理想，又会怎么说呢？这只会引起两个部落的猜疑，抱怨，只怕以后真的需要对方帮忙，而对方也有能力时，也会袖手旁观，不于帮助。

    见大路犹豫不决，流叶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见他好像有苦说不出似的，问到：“大路，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你先回家，是不是刚才跑的太急？”

    大路一时拿不定主意，试探着问：“流叶，你们是想来和亲，还是想要我帮你们治病？”

    流叶见大路严肃的望着自及，一时竟有些紧张，一紧张，胸口有些发闷，赶紧拍拍胸口，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才觉的好一些。青树坐在她背后，也不知道她的病又发作，而大路先前见她总是拍胸口，而又没事，以为那是她的习惯，这时也不在意。见她不答，又问到：“你们嫁过来就不怕老祖先保佑不了你们吗？你们想过这些吗？不要只看到和亲的好处，就想来和亲……”

    流叶一时只在想自及的病，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用了他的药，怎么还会发作呢？就算他的药一时不能将自及的病给治好，可也不会这么快又发作啊……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离老祖先太远了，还是怎么会事。回头望了一眼青树，见她还是坐在那里，将头扭在一边，想她自及的事。问：“大路，你觉的和亲是对还是错呢？”

    大路毫不犹豫的说：“和亲当然是对的。只是现在不合适再和亲，你还不明白吗？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你嫁过来，我不但治不好你的病，反而，等你嫁过来以后，你的病越来越严重，你会怎么办？你会不会再想回到自及部落里去？”

    流叶现在并不想去说这些，只想问自及的病是怎么会事，明明用了他的药，缺还会发作，就是在家里，用了药物以后，也要等几个小时后，病才会发作，怎么现在……难道大路给自及的药根本就不能治自及的病？或许，他根本就治不好自及的病……好不容易才有机会来找夏启帮忙治病，却不想是这么个结果。她越想越害怕，越想越伤心，不敢再往下想。哽咽到：“大路，你和我说句实话，你们到底能不能治好我的病？”大路见流叶望着自及的眼神很是悲切，想是她满怀信心的来求自及治病，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自及身上。这可如何是好呢？告诉她自及不能治好她的病，对她太残忍，可不这样说，自及也确实没把握能治好她的病啊……再说了，就是真能治好她的病，可给她用的药，对自及部落的人也同样重要，怎么能说将自及部落的紧缺药物拿给别人用，而自及部落的人来受疾病的折磨呢？刚才给她用的只是几种常见的药物，对一般的病都有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

    青树见大路根本就没有心思帮她们治病，一时来了气，站起来只往回走，大路怕她又在部落里乱跑，赶紧跟过去拉住她，刚想劝她，就听青树愤怒地说：“你拉我做什么？我和你又没关系？你管我去那里啊……”边说边甩开大路的手。

    大路不想让她一时之气跑回自及的部落，站到她面前，伸开双手，拦住去路，和气的劝到：“青树，你就不能听我说吗？”

    青树对他的话不理不采的，只往他身上猛撞，大路被她撞的往后退了两步。这青树的身体当然没大路魁梧，可她并没有病，也还有点力气，只撞的大路往后退了几步，险些被地上的小树桩给扳倒，手中的衣服没拿住，一下掉在地上，伸手摸着被她撞的生疼的胸口，白了她一眼。刚要弯腰去捡衣服，青树却一脚踏过去，站在衣服上，狠狠的踩了几脚，地上本来就有几根小树桩，那时的衣服织的也简单，只是简单的粗布麻衣，那里经得起她的折腾，好几处都被戳破了。气到：“你的衣服这么烂，你还要吗？你家的衣服那么多，都是这样的破乱，还是叫你母亲做几件好的衣服。”她还不解气，朝衣服上啐了几口，只往前走。

    流叶见大路只望着青树摇头，显然是对青树不满。可不满归不满，大路也不能对她怎么样。走上前拉住青树，说：“青树啊……你也不能这样对大路啊……他不同意和亲，也许有他的理由啊……你就不想听他解释吗……”话还没说完，青树朝她叫到：“你刚才和他说了那么久，还没听他解释清楚吗？”见大路对她的话根本就不在意，显的格外的清高，讽刺到：“难怪大路不愿意要我来和亲。你看看他是什么样的人啊……”走过去，围着大路转着说：“流叶，你看看大路，那里像我们一样没有素养，要是流水的话，早就和我吵起来了。可是他呢？你看看他，根本就不和我们一般的计较。”走到流叶身边，望着大路，冷冷的说：“大路啊……我们两个部落根本就不该和亲，以前和亲就是一个错。你们部落的人都像你一样的冷莫，我们干嘛要缠着你们和亲呢？不是自找没趣吗？”

    大路实在受不了，可又不能对她怎样，无奈的伸手指了指她，青树见他终于控制不住自及，心中倒还高兴，想着怎样来激他同意和亲。向前走了几步，伸手推开大路的手，讽刺到：“干什么呢？你可是大路哦……不是流水，只有流水才和我过不去，什么事都会和我计较。怎么了？你也想和我争个输赢？”抱着双手，心高气傲地说：“也不想想，我是谁……有谁能和我争个高低。就凭你这个样子啊……我看，将来你是你们部落里最没用的人，真不知道你父亲平是是怎么教你的。说不定啊……你父亲根本就不想让你成个有用的人……”见大路有些不满，想和自及解释，她那里肯让他来解释呢？竟然越说越得劲，在大路面前来回走动，指指点点到：“一定是你父亲舍不地让你出门，不想让你有出门的能力，所以只让你天天在家里吃吃喝喝，你才长成现在这样子，肥肥胖胖的。就是不教你怎么处理生活中的事……”装做恍然大悟的样子，张大着嘴，指着他叫到：“一定是你知道路边得了病，可你自及没用，拿错了药，给路边吃错了药，她才死的这么快……”

    大路听她那样的自说神，竟还说的有模有样，当她说自及给路边用错了药时，心中一惊。必定路边真是被药毒死的，他怕青树会继续说下去，只怕就是假事也会被她说成真的。急忙摆着手说：“你不要胡说，这可不能乱说的……”

    见大路怕自及胡说，心中暗自发笑，觉的可以用这句话来逼大路同意和亲。不等他说完，反问到：“那你说说看，小山和路边得了一样的病，小山用了你们的药就没事？难道说你们不知道该怎么来治路边的病吗？明明就是你没用，给她用错了药，要不然，路边不会死的那边快。”

    大路一时情急，吓的脸都红了，他虽然经历过大事，可这件事，是自及理亏，总觉的自及有力使不上。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只盼着父亲来和他解释这件事，他认为这件事，夏启可以给她解释的清清楚楚。结结巴巴地说：“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可没做过这样的事……”

    青树得意的问：“你做过什么事啊……哎，你不要怕嘛，我是来和亲的，以后我们是一家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会和别人说的。你就和我说句实话吧。”似笑非笑的望着大路。

    大路急的混身直冒冷汗，伸手摸了摸要流进眼睛的汗水，伸出手掌当做扇子，在眼前摆着。忽然吹过一阵凉风，青树伸开双肩，尽情的吹着风，望着大路，说：“好凉快哦……现在还热不热啊？你们部落就是好，我现在都不想回家了，你们这里一点都不热，那象我们部落，现在的天，要是象我们这样站在外面，早就昏倒了。”她说的当然有些夸张了。

    这风来的真是时侯，给大路吹的冷静下来，想了一会儿，问：“青树，你想和亲，也不是不行，只是现在还不是时侯。你说说看，你来和亲的目的是什么？”

    青树只以为大路同意了和亲，心中一喜，毫不犹豫地说：“和亲就和亲，那有什么目的呢？和亲不就是嫁的远一些吗？你干嘛要说我有什么目的呢？现在你就不想再结婚了吗？我嫁谁不是嫁呢？我嫁给你，你又不吃亏，你犹豫什么呢？你不要以为你是什么宝，有谁抢着要你。”说完瞥了他一眼。

    流叶只以为青树已经劝服大路，高兴得说：“是啊……你们这里一点都不热，嫁到你们这里一定好。大路，你能不能治好我的病？等你治好了我的病，我也嫁过来陪青树，她也不用害怕你会欺负她。”

    大路见她说的轻松，冷冷的哼了一声，说：“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难倒说我还真欺负过路边不成？你们根本就不相信我，还来和什么亲呢？”

    流叶急忙说：“怎么不相信你呢？不相信你还来和亲做什么啊……只是，你也知道青树的脾气，她和路边不一样，难免会和你争争吵吵。要是你一时来了气，动手打了她……”

    不等她说完，大路反问到：“怎么了？你还要帮她不成吗？你不要忘了，你们是嫁过来，住在我们部落里，就凭你们两个能对我怎么样？”

    流叶见他误解了自及，急的慌乱的摆着手，说：“不是这个意思……”还没说完，就被青树拉着往回走。青树见大路竟说出这么不讲理解的话，根本就瞧不起自及，心中好不自在，那里还愿意留在这里听他侮辱自及。

    流叶却还是回头对大路说：“你再想想啊……我们就这么回去了，部落里的人会怎么看你们呢？以后恐怕再也没人愿意相互帮助了……”

    大路听她这么说，才觉的自及说的太过火，做的太绝，只怕两个部落以后真的不会再相互帮助，那可不是一件小事。急忙追上去，拦在前面，说；“青树，你和亲就只是想治好流叶的病，何必因这件事……”

    不等他说完，青树怒到：“你不要在我面前说这些。回家和你父亲去说吧。”拉着流叶从他身边绕过去，大路又跟着说：“你不要冲动，好不好啊……我们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青树也觉的就这么走的不明不白不太好，停下来，平静的说：“大路，不是我非要嫁过来，你想都不想想，我来的时侯，部落里的人都说我一定要嫁过来，要不然以后部落里再有事，你们就不会帮我们。”顿了顿，说：“你说说看，我现在回家怎么和他们说呢？说你不同意和亲，什么原因呢？是因为我的脾气不好吗？就算我的脾气不好，可你也不能不要我啊……谁没脾气呢？这说不过去的嘛……说现在不想和亲，因为不知道路边是怎么死的，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啊……我先嫁过来，也可以啊……以后再慢慢的找原因，又不是不行。”说完将头扭在一边。

    她的话让大路好为难，真想就依她的话，和亲算了，可路边不是白死了吗？犹豫片刻，说：“你不怕嫁过来也会死吗？你以后也得了同样的病该怎么办？你也说了，路边和小山得的是一样的病，可小山就是没事，可路边到底……”

    青树果断地说：“不要你担心，我要是也出现这样的事，决不会怪你的。”见大路犹豫不决，想必是没有重视自及就这么回家的严重后果。长长的叹了口气，冷冷地说：“算了吧……我回家以后，就说你们不想再和亲，也不愿意再帮我们。只怕啊……我们部落的人一定会觉的你们以前和亲，就只是想要我们帮你们，而这几年，你们根本就没有好好地帮我们，你们骗了我们部落，我们部落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一定会和你们战争的。”说完头也不回的快步往前走。流叶和大路两人都是一惊，没想到这件事竟会如此严重，相互望了一眼，流叶也不知道青树说的是不是真的，一时有些心急，三两步跟上去。见青树铁青着脸，也不敢和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