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旋涡amp;歌声
我抓紧那个铁环,用一只手从身上摸出了火来,这打火机被海水给浸湿了,连着打了好几下,都是闻着汽油味却不见火光,我干着急,上面的塑料壳子都被打松了还是不起火了。 又是几下剧烈的晃动,我拿着打火机的手一颠,顺势就被甩脱了手,我眼看着打火机脱手飞出去,黑幕下一道火星呈一道抛物线落下去,还没看清落在了什么方向,我抓着铁环的手一阵刺骨的疼,吃疼间,下意识的一松,整个人就甩飞了出去。 我落下的一刻,突然脸前呼的一下,一股汽油的味道席卷而来,瞬间一片刺眼的火光在我前面烧起来。 刚才的打火机落下来竟然落在了机械仓的气缸上,这船经这么大的震荡,气缸被震开,火势趁势就烧了起来。 原本一片混沌的黑暗,被燃起来的气缸照的透亮,整个船舱几乎被掀翻了过来,火光下我看到杵着的铁杆一把拉住,勉强稳住自己,朝着四周一看,见刘三被卡进了几根机械杆中间,人被固定在里面,刚好不被甩飞出去。 徐海生在我的右手边上,扯着船舷上的一根钢丝,人都快从船仓飞了出去,这船里面灌进来了海水,我半个身子就浸在水里面。 徐海生一开始是闭着眼的,后来受到火光一刺激,猛地睁开眼,看到我就张口大叫救命,我吸了口气,一只手死死抓住铁杆,另一只手伸出去拉他,够了几次,都被这船身剧烈的震慌给错开了。 我的身子也被冲击几次,手上打了海水,发滑快要抓不住这铁杆了,徐海生随着海浪的的冲击在船身的动静里发出一阵一阵杀猪一样的惨号,如果不是撑不住,以他这样经常活动在海上的人,绝不至于惊慌到这种程度。 这船的动静实在太大,几乎没有一刻的停歇,海风呼啸带动的激浪拍在船上,夹裹着甲板上的咯吱吱的声音,别说还有一把气缸烧起来的火,就这样这船也铁定毁定了。 我脑子转的从没像在这一刻这么快,可想出来的每个办法全都很快又被否决了,我就算这个时候先把徐海生拉回来,现在的风浪这么大,照现在的样子看,船身完全侧翻起来被海浪拍的在兜转,我拉回他也免不了迟早被再打回海里,这样恒定不动下去也绝对没法儿幸免…… 徐海生还在呼喊,我低头扫了眼刘三,见他还卡在机械杆中间没被甩出来,咬了咬牙,换了个手抓着铁杆,等着船身再一次震摆,身子随着那股力道甩出去,借着这股力,我多半个身子被甩了出去,用脚勾着铁杆才没彻底被甩出去,可这样也一手拽上了徐海生的胳膊,一把将他被甩出仓的半个身子给拽了回来。 借势,我探头扫了眼海面上,船身被带进了一个巨大的黑色的旋涡里,多半条船被吸入了那个旋涡里。 难怪这船的动静一直不停,我这一眼看完,后背倏地的冒出一片白毛汗来,这要是被带进去,我们该怎么出去,这可是海,溺死在里面,估计连快骨头都找不出来了! 刚才徐海生半个身子都悬在外面,绝对不会没看到海上的情形,我们尚且成了这样,恐怕王厂兄弟俩在甲板上早就被卷进了旋涡里,我又气又急,一把扯住了徐海生的领子,吼道:“你特么不是说小风浪吗?!现在怎么办?!” 他早就被吓了个半死,脸色在火光下照的都是一片死灰,我没想到真的会出事了,现在以非人力能改变的,我第一次没了一点儿能想的、能做的多余挣扎,拉着铁杆最后朝着海面望了一眼。 那个黑色的旋涡漫无边际的大,这艘船就像是落进水里的一片叶子,飘摇不定的被卷入旋涡中,我从心底漫上一片冰凉,可在这股冷意还没彻底把我冻结,我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轮廓。 那是一个能够移动的轮廓,就覆盖在了海面的旋涡之上,这个时候还会有什么东西能从海里面冒出来?!
我惊愕的张着嘴仰头朝那个轮廓涉及出去的远处望去,海浪还在翻滚,一个浪头猛地拍在我脸上,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把半个身子缠在铁杆上,想要仔细去看那黑影到底是什么,就在这时候,火光“噗”的一下,都黑了! 周围瞬间恢复了漆黑一片,这个时候,四周海浪激打在船身的声音因为没了视觉而格外清晰起来,“咯吱、咯吱”的惨叫声,催的我脑袋发炸,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会受了这声音的影响,心绪躁乱又惶急。 人懵的更严重了,只是下意识的收紧了握着铁杆的手,直到身上一阵实实在在冰冷的寒意充斥在周身,我才惊醒过来! 这船明显不再是跟旋涡卷起来摇摆震晃在海底,而是被灌进来的水拖着飞速的下沉下去,刚才气缸的火就是被溢进来的水给淹灭的,我想到这儿,顿时大惊,刘三还卡在下端的机械杆中间! 我松开手上的铁杆,照着记忆里徐海生立身的位置浮过去,这周围一片混黑,没有照明的设备寸步难行,我伸手在黑暗里乱摸,大喊了好几声,海浪、海风鼓动起来的风声里忽然多了一丝声音。 那声音很细微,我听不真切,以为是徐海生在回应我,停下来,强逼着自己闭上眼,好好分辨这声音,老白曾经教过我,闭着眼能叫人心静,心静就能听到本来听不到的,看到本来看不到的! 我使劲的咬了咬下嘴唇,逼迫自己冷静下来,那个声音终于在我耳朵里成形,可在听清楚的那一刹,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声音竟然是一个女人的歌声!是轻快的调子,隐隐还透着几分笑意,听在我耳朵里却形同鬼魅! 这个时候哪来的女人,就算是有,这种地方怎么还会有这种调子的歌声?!如果是哭声我还不至于崩溃,我只觉一阵刺骨的凉意从脚底板直冒上天灵盖,身体抑制不住的开始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