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十八岁的回忆

    “恕我冒昧，你说的高科所是干什么的地方？”

    “不好意思，我刚刚没有说明白，我说的高科所指的是天都市高新科技研究所，不管是科研实力还是设备设施，都处于国际领先水平，也是华东地区唯一一个可以与中科院的实力相比肩的地方，某些方面甚至我们要领先于他们。”

    “等等，我有些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是说，你们不是医生？而是科学家”

    “是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程碧秋说罢，从身后的背包中取出一直晶莹剔透的针管，又道：“我想你是有些误会了，医学本来就是科学的一个类别，科学家能够治病救人，那也没有什么不可以。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是真正意义上专治疑难杂症的医生。”

    这时，楚原已经领着灵儿在宿舍里坐下，程碧秋地挽过灵儿的右手，将灵儿的衣袖翻到胳膊肘，轻轻地用浸过酒精的卫生棉擦拭灵儿如婴儿般雪白细腻的肌肤。楚原看着她扎针到箍紧动脉的手法看起来非常熟练，显然并非是初次扎针。她的动作很轻盈，甚至有些飘逸，楚原看着看着，居然不知不觉中有些走神。

    “嘿嘿嘿！伙计，回回神，别告诉我你刚刚脑子里在想什么，啊哈，我知道我都知道，身材火辣的白衣天使，哦吼吼！”段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楚原身边，双手在某人眼前挥舞，但某人似乎完全没有反应。

    “程博士，我看过许多医生扎针的专业手法，但你扎针的手法却跟他们不一样，虽然看起来不怎么专业，但实际上更为快速，简单，有效！我想程博士的手法绝非出自科班吧！不知道为什么，你的这种扎针手法突然让我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好像我在哪里见过！”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没有进行过系统的护理训练，之所以我的动作看起来追求效率，那是因为这都是我在战场上自学的！”程碧秋理了理额头的刘海，望了望窗外，说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那一年，我十八岁，本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事实上那时候我刚刚高中毕业，正想趁着高中毕业后最后的一个假期好好进行一次全国旅行，没想到，当我刚到云南，却意外的卷入了一场边境战乱。”

    “战乱？这怎么可能？”

    “没错，货真价实的战乱，不过引发战乱的是滇缅交界处的一个叫做黑龙的外籍雇佣兵组织，这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程碧秋神色突然有些黯淡，话音有些减弱：“我当时住在一个寨子里，晚上刚刚吃过农家菜，准备出门，却没想到村子里却响起了枪声!他们的人很多，来了十几辆车！我害怕极了，便躲到附近的树林里，才躲过一劫，可是村民们就没那么好运气……那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不管大人小孩老弱妇孺都不放过!一夜之间，竟屠戮了十几个村庄……”

    “黑龙？又是黑龙！”楚原听到程碧秋提起黑龙二字，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杨然愤怒的说道：“堂堂华夏国土之上，居然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为什么这样的事情我们居然都不知道！”

    “唉，知道又能怎么样呢，不过徒增恐慌罢了！其实，惨剧往往就发生在大家没有提防的时候！从新华夏建国以来，我们过的太平盛世太久了，谁也没有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情，所以，当那些匪徒在边境肆虐的时候，一开始根本就没人相信……”程碧秋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又道：“那晚我几乎是连爬带跑，幸好搭上一辆路过车，这才侥幸逃脱，可当我去公安局报案的时候，那些警察根本不相信我说的话，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就把我轰出去了！”

    “真是太过分了！那些警察干什么吃的，明显就是玩忽职守！”

    “唉，其实不提也罢！”程碧秋继续回忆道：“就算是我也没有想到，那些匪徒居然第二天就彻底攻占了整个边境县城，而他们的据点恰恰就设立在县公安局！很久之后，我才发现公安局外面堆满了尸体，原来就在我去报案的同一天，那些雇佣兵已经血洗了公安局……”

    “那些匪徒太丧心病狂了！那些匪徒攻占县城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他们想占山为王不成？”

    “其实我到现在也不知道那些雇佣兵攻占县城的真正目的…他们的行动效率很快，不到半天，县城里陆陆续续来了许多批人马，将整个县城的大街小巷都牢牢的掌控在他们的手里！…”程碧秋接着回忆道：“几天以后，华夏官兵终于兵临城下，整座县城俨然变成了一座战场！”

    “那些人狡猾极了，抓了许多老百姓，穿上他们的衣服，逼着老百姓们拿着枪械模型站在城墙上假装守备力量，另外又派了一批没有携带武器的人，穿着跟老百姓一样的衣服，假装逃命混在老百姓之中出了城……”

    “入夜之后，城外驻扎的军营中火光冲天，官兵这才反应过来着了那些雇佣兵的道……和平年代的地方官兵，哪里是那些在世界各地久经战火的雇佣兵团的对手，不到三天，官军就被打的溃不成军,四散而逃，城外只留下了成百上千名不知是死是活的士兵和老百姓，而那些来自世界各国的****组成的雇佣兵们更加猖狂，简直无恶不作，那景象，简直堪比数十年前的那场侵略战争，如果可以，我真是一辈子都不愿意再去回想……”

    说道这里，程碧秋低下头来，把脸庞深埋在膝盖上，肩膀不住的颤抖，已然开始低声抽泣起来。

    “看来我们反出黑龙这件事果然没有做错！没想到黑龙居然都做些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段耿附耳到杨明宇耳边，轻声的说道：“我早觉得组织里有些人不对劲，经常杀气腾腾的，现在想来，那些人肯定也被派去做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嘘！”杨明宇嘴角撇了撇向楚原的方向，轻声地暗示段耿此刻不要声张，想不到这程碧秋居然当年亲身经历了黑龙制造的战乱。

    “好了，都过去了！程博士！既然你现在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证明那场战乱已经过去了，不是么？”楚原走到程碧秋面前，递过几张面巾纸，轻声地安慰她道。

    “还不都是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想起那些不愿意想起的事情！”程碧秋一边擦着眼角的泪水，一边嗔骂道。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楚原像犯了错的孩子一般连连低头认错。

    “唉，算了，看在你给我递面巾纸的份上，这次就饶过你吧！”程碧秋忽然站起来，拿起装着灵儿血液的试管，朝两名助手说道：“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