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血雨腥风
秦瑾雯的室内空空的。董晓燕并没有发现秦瑾雯。秦瑾雯到哪儿去了呢?董晓燕一时迷糊不解。 次日,戴之奇发现他的攻防图被人动过了,很是气恨,大发雷霆。戴之奇也是特工出身,他怎能允许自己眼皮子底下出现此等事情。因此,他下令严查。 当董晓燕知道情况后,立即联想到昨晚秦瑾雯人去室空的情景,不由得心生疑窦,她想,正是整垮整掉秦瑾雯的好时机,自己向戴之奇靠近的机会来了。于是,董晓燕向戴之奇报告说,秦瑾雯就是盗走攻防图的内jian。戴之奇听罢,十分愕然。因为他根本就不相信,自己喜爱的女人竟然是共产党的间谍。无奈,他也只有公事公办,把秦瑾雯立即抓了起来。抓秦瑾雯的是章三根。戴之奇叮嘱章三根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要对秦瑾雯以礼相待。就这样,戴之奇开始了迅速调查此案。戴之奇不得不提审秦瑾雯。 他亲自审问秦瑾雯。 秦瑾雯,昨夜你不在家,去了哪里?戴之奇面无表情的问。 身体不舒服,去了一趟诊所。秦瑾雯平静的回答。 哪个诊所?戴之奇冷冰冰的问秦瑾雯道:实话实说。 莲舫堂。秦瑾雯十分镇静地说。 秦瑾雯嘴角露出胜利的微笑,目光盯着自己的手铐,然后又转向戴之奇,等待着戴之奇的下一个问题。 莲舫堂?你去那儿干什么?戴之奇很诧异的问。 师座,你知道莲舫堂吗?秦瑾雯镇定自若的问。 知道。戴之奇以异样的目光盯了一眼秦瑾雯说:莲舫堂行中医,是宿迁很有名的中医堂,相传创始人是叶莲舫,此人医术精湛,驰名远近,方圆数百里前来就医者络绎不绝。 戴之奇说到这儿,突然停住了。他心里泛起了嘀咕,秦瑾雯莫名的去莲舫堂,奇怪,太奇怪了。 不等戴之奇再说话,秦瑾雯反宾为主的对戴之奇微微一笑说:师座,关于莲舫堂的叶莲舫老先生给人看病还有三怪,你知道吗? 戴之奇十分愕然。他被秦瑾雯给问住了,竟然一时瞠目结舌的无以对答了。 秦瑾雯很淡定地说:叶莲舫老先生因年事已高,出诊必八人大轿抬之请之即去,脚夫工钱由病家担负,一怪;平常病家家贫,脚夫工钱免费,且叮嘱大轿停于病家远处,只收少许药费,此二怪;对极贫病人,既免脚夫工费,又免其药费,此三怪。他最有名的是把脉针灸。不需病人言语,把脉即知病情是病出、病中、病重还是病危,甚至是病绝,即病入膏肓,无药可救。这就是叶莲舫老先生之所以三怪的原因。 这不是理由。戴之奇脸一红,转而很生硬的又说:国民政府县立医院你为啥不去? 我看得起吗?天价的药费,谁去!秦瑾雯故意激怒戴之奇撒娇似的嘟哝着回答。 戴之奇与秦瑾雯之间暧昧的关系,虽然大家心知肚明,但毕竟没有公开,戴之奇也是不能公开的。戴之奇本想说本师座有的是钱可以帮你,但他也只是睡棺搽粉死要面子打肿脸充胖子罢了。戴之奇只能咽下苦水,打落牙齿自己吞下。 秦瑾雯就是看中了戴之奇的这一点,才稳重的回答戴之奇。 你为什么不汇报一声?戴之奇突然很尴尬的问。 秦瑾雯沉默半晌,还是面带一股十分自尊自信的回答说:女人的事也要如实汇报师座吗? 你——!秦瑾雯!戴之奇突然被激怒了,指着秦瑾雯大骂道:你在戏弄本座嘲笑本座吗? 师座,请息怒。秦瑾雯不卑不亢的回答说:不是我要这样说的,是你问到这里,我不能不回答而如此实话实说啊! 那好,即便如此,谁能证明?戴之奇气急败坏的喝问:没有证明,你就会被军法处死的,懂吗! 秦瑾雯知道,这才是戴之奇最担心最真心的话。但秦瑾雯不领戴之奇的人情,反而冷冷的一笑说:你不问青红皂白就把我抓了,我还会怕死吗? 我要的是证人!谁能证明你去了莲舫堂?戴之奇一拍桌子勃然大怒道。 章营长可以证明。秦瑾雯很淡定很自信的回答说。 此时的章三根心里既震惊又茫然。他想,秦小姐呀你临死还拉个垫背的!我何时跟你一起去了莲舫堂?你这分明不是谎话连篇吗?你就不怕我给你捅破了,你会立即被处死吗?假如我真的给捅破了,那么,与我有何相干?与我又有什么好处呢?看师座的意思,他是不希望秦小姐有事的。即使我给捅破了,也不能使自己脱了干系。再说,这件事又不是小事,是关于军事机密的泄密大事。如果我不说,也就不会有人知道。既然秦小姐这么说,也许她是有充分准备的。况且,我和他之间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不喜欢打内战。看来,我只能为秦小姐作保了,只有保护好秦小姐才能保护好自己。想到这里,章三根正要张口说话,不料,老jian巨猾的戴之奇却抢先问道: 章三根,回来为何瞒着我? 师座,秦小姐不让烦你。章三根很平静的说:秦小姐要我陪她去叶莲舫,事出有因,她的身体事发突然,是恶心、呕吐不止。 有诊断证明吗?戴之奇对章三根的说词不屑一顾,却转口问秦瑾雯说。 老谋深算的戴之奇不愧为老特工,这让秦瑾雯始料不及,很是被动。 没有。秦瑾雯很坦然的回答。 为什么不要诊断证明?戴之奇凝视着秦瑾雯继续质问道:处方呢?处方在哪里? 秦瑾雯面露难为之色,不语。 没有了吧?你连处方都没有,你看的是什么病?戴之奇阴恻恻逼问秦瑾雯说:你不解释清楚,等上了军法处你一定会解释清楚的。那儿的审讯室可不是我这里的问话那么简单。闷缸子你知道吗?那叫水刑,你不说也得说。还有,把你关进和狼狗一室,你不怕被狼狗撕成碎片?至于鞭刑、辣椒水、老虎凳、竹签钉指什么的,你不想都尝试吧? 够了!秦瑾雯斩钉截铁的回答说:你拿这些来吓唬我吗?我不是被你吓着长大的!师座,你真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吗?我可以招供,可是你要想好了! 秦瑾雯,你以为是谁?戴之奇更加大怒道:你威胁我? 我哪里敢威胁你呀!秦瑾雯微微笑着讽刺道:狗急了还会跳墙呢。你把我逼急了,我不招供又能怎么办呢?大不了两败俱伤,鱼死网破罢了! 秦瑾雯,你,你是何居心?戴之奇指着秦瑾雯睁大了眼睛凶狠的质问说:死到临头了,你还嘴硬! 呵呵呵.........秦瑾雯突然开心的大笑起来,然后,她又突然止住了笑声,一下子声泪俱下的说:戴之奇,没想到你也是伪君子,一个地地道道的恶棍和无赖!告诉你也无妨!因为我怀孕了!是你戴之奇的种! 审讯突然陷入了僵持之中,空气一下子就仿佛凝固了。 戴之奇枯黄着脸,一副难以琢磨的表情,两眼无神,痴呆呆的如一截子木桩戳在了办公桌前。 谁也不敢说话。谁也不愿意说话。 此时的戴之奇才傻乎乎明白过来,秦瑾雯为什么去私人诊所莲舫堂,去了莲舫堂又为什么没有诊断证明和处方。一是,秦瑾雯为了保护自己的姑娘名节,二是为了保护我戴之奇的名声。现在可好,是我逼迫秦瑾雯撕破了脸皮说出了不愿意说出的真相。我戴之奇现在不仅成了罪人,也成了严刑逼供的凶手。怎么办?对,我不能承认那孩子就是我的。但是,我也要对得起秦瑾雯呐!怎么办?怎么办?戴之奇满脑子都是怎么办,塞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戴之奇有气无力的挥手,意思是都下去吧。但是,对秦瑾雯怎么处治,现在成了一桩糊涂案,模棱两可的就这样的回到了原地。 因为没有结论,秦瑾雯被解了手拷还是关进了监狱里。 似乎这件泄密公案就这样的不了了之了,然而,对于董晓燕来说,还是没有完。董晓燕知道,对付秦瑾雯不行,那就换成章三根。然而,聪明的董晓燕也清楚章三根在戴之奇身边的份量。没有充分的把握和十足的证据,她还动不了章三根。因为章三根毕竟是戴之奇身边的人,是警卫营长。那么,要想敲定章三根和秦瑾雯,必须另辟蹊径。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对,就是他,从他那儿下手! 董晓燕没有亲自动手,而是找到了楚瑜。 楚瑜冰冷的眼神看着董晓燕,问: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董晓燕阴险的说:这一切都与章三根、秦瑾雯脱不了干系,更是共产党的惯用手段。你想想,买卖枪支弹药,能是一个人干成的吗?你只要把章三根身边的那人抓来严刑拷打,定能问出个名堂来,到时候那就是大功一件啊! 可是,孙有福和章三根都是戴之奇的人,我怎么去抓人呢?六十九师那可不是一般的部队。楚瑜无可奈何的说。 我有个办法可以一试,包你水到渠成。董晓燕高昂着头说。 楚瑜急忙问:什么方法?说来听听。 你找一个手下人冒充是共产党的人,就说是要买枪,买子弹,去找孙有福。孙有福保证上当。董晓燕很自信的以教训的口吻说:说不定,顺藤摸瓜,还可以钓到大鱼呢。 楚瑜知道,这董晓燕是立功心切,你别说,她的这个计划还真的可以。虽然,上次因为李哲人查出倒卖枪支弹药的事情,赵麻子已经被处死,袁德亚被记大过一次。李三跑了,至今没有抓住。只有抓住了李三,才能揪出幕后的共产党。董晓燕正是在此时给楚瑜送来了及时雨。楚瑜按照董晓燕的计谋依计而行,此人正是刘鼎三的部下得力助手,名叫铁头。此人找到孙有福,先是套近乎,然后请孙有福到饭店喝酒。不久,两个人就打得非常火热了。因为,铁头经常带孙有福去吃喝嫖赌,很快的,他们就发展到无话不说的地步了。铁头心下暗自高兴,就问孙有福道:你我弟兄,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真有福气,就向你的名字一样。你看我,整天拉着黄包车,赚不了几个钱。哎,我听说,部队里的铁家伙很能赚钱。要是能够搞到,你我兄弟保证发大财。
喝得醉醺醺的孙有福接口说:那当然。他赵麻子就干过。可惜了啊他小子活该倒霉,偷了章营长的手枪给卖了。你说说,这不是找死吗? 听说赵麻子把枪卖给了袁德亚,这是真的吗?铁头继续引导说。 那还有假?孙有福回答说:你不想想,袁德亚要那么多的子弹和枪干什么?他在警察局有的是枪,有的是子弹。他袁德亚还不是想多赚一点儿。 难道袁德亚暗通共产党?铁头不失时机的追问。 这个难说。孙有福摇头晃脑的说:袁德亚把货不是直接交给共产党,而是交给了李三。 李三是共产党吗?铁头很高兴的问。 不清楚。孙有福想了半天说:很有可能,至少他是知道共产党或者是替共产党专门做这种买卖的。 李三在哪儿你认识吗?铁头很认真的问。 不知道,也不认识。孙有福回答说:听袁德亚说起过,李三是袁德亚的表弟,和你一样的是拉黄包车的。 啊?你看我像是共产党吗?铁头笑眯眯的说。 开什么玩笑?你像是共产党?鬼才相信呢。孙有福虽然醉了,但还是清醒的,他还没有醉倒,醉到糊里糊涂的程度。孙有福醉眼迷离的说:李三吓跑了! 你能找到李三吗?铁头说:李三很有能耐,我想从他那儿搞几条枪,两千发子弹,现大洋取货,价格好商量。 孙有福突然眼睛就睁大了,放着光,满嘴酒气的惊问:真的? 那还有假?铁头贴着孙有福的耳边低声说:我就是共产党,很需要枪和子弹。 孙有福突然跳了起来,酒被吓醒了一半,吱吱唔唔的问:被师座知道了是要杀头的! 秘密的做,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你不说出去,我不说出去,绝对不会再让他人知道。铁头狡猾的说。 袁德亚知道李三在哪儿。孙有福吐着酒气说:我帮你去找袁德亚,找到李三。 于是,孙有福找到袁德亚,通过袁德亚真的就找到了李三。李三并没有逃离宿迁县城,而是做起了鱼贩子,就在南菜市。李三答应帮着买卖枪支弹药。孙有福在章三根的警卫营里就负责看守弹药库和保卫师部。孙有福就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偷出了枪支和弹药,直接和袁德亚交易。枪支弹药经过袁德亚流到李三手里,再由李三找到已经回到老家的蔡佩兰夫妇联系到傅广咏,就真的把第一批三支美式半自动步枪和两千发子弹送到了我党的交通站,经由交通站再转交部队。然而,傅广咏哪里知道这是敌人的阴谋。在第二次交接的时候,傅广咏被陈伟和楚瑜的便衣特务逮捕了。蔡佩兰在地方党组织的及时保护下,二次逃离了家乡。敌人把孙有福枪毙了。陈伟和楚瑜把袁德亚活埋了。李三被乱枪打死。陈伟和楚瑜对傅广咏用尽了酷刑,傅广咏也没有暴露我地下党的交通站。最后,陈伟和楚瑜枪杀了傅广咏,把傅广咏的头颅割下,悬挂在宿迁的南城门。 与此同时,秦瑾雯也开始了下一步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