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庖丁解鸡
诊所门口被猛地推开，斜跨着一个女式小皮包的高雨涵，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等我一下，我先去看一下大刚！” 两分钟之后，她就回到了诊所，冲我一招手，道：“走，我请你去吃海鲜火锅！” 等我走出诊所，就见高雨涵一双大长腿，已经跨在了一辆火红色的宝马摩托车上，她扔给我一个红色头盔，冲着我扬了扬下巴。 我戴上头盔，有些扭捏的坐上了摩托车后座，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揽着高雨涵的小蛮腰之时，摩托车陡然传来一阵震动，随着一声沉闷的咆哮，摩托车狂暴的摆了一个车尾，向前冲去。 我本能的抱住了高雨涵，贴在了她的后背上，双手环住了她光滑的小腰。 摩托车飞快的冲出里王村，汇入了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流中，在其中灵活无比的穿行。 感受到自己风驰电掣般，惊险的擦过一辆辆高速行驶的轿车，我在心惊rou跳的同时，竟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激动和兴奋，让我有一种大声呼喊的冲动。 坐在狂野行驶的摩托后座上，一直谨小慎微，不敢越雷池一步过日子的我，这是第一产生了脱笼之鸟的那种解放感觉，或许我该规划一下我的余生该怎么度过了。 这个世界这么精彩，以前一直闷在家中的我，有太多的东西没有经历过，等将来有一天自己离开这个世界时，不能让自己太过遗憾啊。 摩托车最终停在了一幢三层小楼前，我跟在高雨涵的身后，步入了三楼的一间小包间。 这里是每人一个的那种小火锅，我正在犹豫选择哪一种锅底时，高雨涵的声音响起，“东星斑来一条，澳洲龙虾一只，记得先给我们处理好！鲍鱼、扇贝、红口贝、花螺、海螺、蛏子、文蛤、生蚝各来两份，还有……” 见秀气的服务生不停的在点菜单上划来划去，我提醒道：“我们就两人，点太多了浪费！” “我心中有数的，他们这里的海鲜，每一份量很小的！”高雨涵看了我一眼，接着对服务生说，“再来两份蔬菜拼盘和野菌拼盘，他的锅底是一品珍蘑锅底，我的要特制清汤锅底。调料，你们这里的秘制调料即可。先上这些，不够我们到时再点！” “酒水饮料呢？”服务生问。 “红茶就可以了！” 待服务生离开，高雨涵上下打量着我，道：“我特佩服有本事的人，上次是我得罪了。你的事情，我从阿奇哥哥那里了解了一些，你的年纪和我一样大，到底是怎么学会医术的，可不可以教教我？” 呃？这让我如何解释啊？见她浓妆的脸上，一双漂亮的，充满疑惑和敬佩的丹凤眼，盯着我，我心中一动，开始忽悠道：“你肯定知道，我曾经是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患者吧？” 见她点头，我信口开河说：“我的病严禁受到刺激，闷在家中无所事事的我，对医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就从网上书中翻看各种医学知识，期待能从其中找到根治自己的方法。久而久之，我就自学了很多医学知识。” “久病成良医知道吧？我就是这种情况！” “你真厉害啊！哎，不对啊！你有丰富的医学知识，这我很容易理解，刻苦的自学和一些天赋，就能做到。但是，你擅长的是外科手术啊，这需要大量的实践才可以！我听说，医学院的大学生，首先需要在人的尸体上进行大量的解剖练习的。你总不会跑到医院的太平间和火葬场去解剖死人吧？” 高雨涵先是赞叹了我一句，继而发现了我的问题所在，看来她不是一个笨人。 这时，两名服务生送来了我们点的海鲜、蔬菜和火锅锅底等。等她们忙活完，离开之后，我喝了一杯红茶，组织了一下思路，继续忽悠，“爷爷去世之后，我和jiejie相依为命，jiejie在外面摆地摊赚钱养家，而我唯一能为jiejie做的，就是每天做好吃的饭菜。” “嗯，你的这个情况，我了解一些。但是我问的是你的外科手术技术，不是你的厨艺技术！”高雨涵瞪了我一眼，有些不满的道。 看着有些发火的她，我竟然感觉她变得有些可爱了，可以逗一逗她。 “不要着急啊，世间万物总是有联系的。对我来说，做菜和手术也是有联系的。先告诉你一下，我的厨艺水平还是很不错的。” 见高雨涵有动怒的迹象，我立刻转到主题上，“人的身体结构按比例缩小的话，其实和鸡没有多大的区别。我jiejie很爱吃鸡，所以我经常做鸡给她吃。我常常把鸡幻想成一个人，当作我的练习对象。” “我的所有解剖知识，还有手术所需要的切开、打结、止血、分离、缝合等手术技术，都是在数百只鸡的身上练习出来的。” 高雨涵不敢置信的看着我，张着小嘴，说：“你……你真的从鸡身上锻炼出来的？” 脑海中突然传来依柔姐的狂笑声，我不为所动，装作高人风范，绷着脸点了点头，感叹道：“事实虽然比较的荒诞，但事实就是如此！” 砰的一下，高雨涵猛地一拍桌子，蹭的站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喝道：“你个王八蛋！我侄子是不是你第一个试验手术对象？你当时是不是把他当作了一只大号的rou鸡？” 嘶，受到惊吓的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扯的有些过火了，但事已至此，我只能顺着这个思路继续扯下去了。 “那个，高小姐，你先坐下，先坐下，不要发火。我们先看结果，你的弟弟是不是手术顺利，现在也恢复的非常良好？” 见高雨涵脸上的怒气消去了一些，我开始摆弄自己的功劳，“当时那种情况下，你哥哥不许打120送去正规的医院抢救，而在利民诊所，胡绮丽根本不会做手术。当时情况危急，你侄子如果不立即手术治疗的话，很快就会死去，我只能拼一把了。没有想到，我真的能化所学为所用，完美的完成了手术。” 高雨涵终于又坐了下来，我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此时心中后悔极了，靠，她可是高老大的亲meimei，我闲着没事戏弄她做什么，她一发火，随便叫两人，就能把我打一个半身不遂。 “算你运气好，当时没有出现任何的纰漏，否则我哥哥一定会把你大卸八块的。”高雨涵说完，表情就像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脸上又展现出大大的笑容，“你真是一个天才，竟然想到用rou鸡练习手术技术，还被你练成了！” 就在我把心放回肚子的时候，只见高雨涵眼睛一转，低声道：“我哥哥常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今天我得亲眼所见才成。” 就在我感觉不妙的同时，高雨涵按了一下传呼器，很快一名服务生来到了包间。她吩咐道：“给我抓一只活的小公鸡，还有再拿一柄最锋利，最小的剔骨尖刀过来！” 显然服务生知道高雨涵的身份，虽然她的要求古怪，但是服务生还是带着一脸的奇怪之色，一言未发的离开，很快一只装在铁笼子里的锦毛小公鸡和一柄十多厘米长的尖刀送进了包间。 “宋安然，小公鸡和尖刀都在你眼前了，你展示一下在鸡身上练习过的技术吧！哼哼，如果我不满意的话，”高雨涵从放在一旁的小皮包里取出蝴蝶刀，唰唰的在我面前耍了几个刀花，恶狠狠的对我说，“我就在你身上捅一个窟窿！” 天杀的，从小到大，我可只是对付过被人已经处理好的rou鸡，自己可从来没有杀过一只鸡。看着高雨涵正在用蝴蝶刀给自己剃指甲，我就想哭，这可是一个敢用刀扎自己的奇葩，扎我的话，肯定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我闲着没事乱扯什么啊，现在我终于明白什么叫祸从口入了。为今之计，我只能赶鸭子上架，不得不为了。 好在我知道怎么杀鸡最有效率，我把小公鸡抓在手中，用胳膊夹住它的两只爪子，捏开鸡喙，刀尖在鸡嘴里面轻轻的一划，汩汩的鸡血就从鸡喙里流出，流进一只小碗中。 鸡血流尽，我轻轻的在公鸡的后背划了一刀，鸡皮鸡rou割开，正好露出了脊椎骨。 就在此时，公鸡的骨rou立体结构，浮现在我的脑海中，第一刀、第二刀，乃在后面的六七八刀，该如何行刀，力度如何，角度如何，我已全然知晓。 剔骨小尖刀在我手中，有如赋予了生命，灵活无比的在鸡rou和鸡骨之间划动…… 几分钟过去，我稍微用力一扯，缺头少爪的一副完整鸡架骨，连同鸡内脏被我从鸡背中扯了出来。 高雨涵，还有在一旁观看的那个服务生，都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