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4 大姐

    众多圈内圈外的旁观者都对最新走上前台的练霓裳抱有复杂心态，褒贬不一，在这么一个男女平等还只是口号的年代，一个年轻女人，能迅速出现在首都舞台的中心，尽管其中有外力支持，但也不可小瞧，如果说她前一段时间的资本运作只能让人震惊的话，那昨晚冥殿组织神兵天降直接干掉韩少波的五个情妇，给人的印象就是惊悚了。

    心狠手辣，行事果决，在乱局中思维清晰，无论如何，这都不是一个女人该具备的条件，复兴集团有这般女性的代理掌门人，原本还在暗地腹诽用自身美色花瓶而上位的一些Ｙ谋家终于乖乖闭嘴，再也不肯多说一句。

    北京，Ｙ雨连绵。

    一夜间失去了四个性玩具的韩少波独自站在自家的四合院门前，一动不动，任凭雨点洒落在身上，他面色平静，一点都没有常人想象中的暴怒烦躁。

    几个只是空有其表会在床上卖力的女人，跟他心仪几年的目标比起来，着实太过无足轻重了点，只不过练霓裳凌厉的反击，还是大大出乎了韩家所有人的意料，韩少波眯起眸子，笑意从容，伸出手接住落下来的雨点，轻声自语道越来越有意思了。

    韩少波身边不远处，一个年纪在中年左右的女人安静立于屋檐下，面无表情，平静如一尊岩石，韩少波回过头，看了女人一眼，笑道：“王姐，说吧，我姐这次的意思是？”

    被称呼为王姐的女人瞥了韩少波一眼，不动声色，平淡道：“小姐说如果你想得到练霓裳的话，就暂时不要*她太紧，少爷，小姐昨天已经跟练霓裳见面谈过，虽然结果算不上愉快，但对于她，我们起码有个了解，小姐让我转告你一句，稍安勿躁，对于你这次的表现，她很失望，如果你想彻底激化和练霓裳的矛盾，尽管再去派人动手就是，不过她不会再给你任何武力上的援助。”

    韩少波微微苦笑，想起那个如今跟自己站在对立面的凌厉女人，眼神玩味，道我姐不懂的，有些女人，只有斩断她们所有的后路才好上手，李浮图只要活着，我就不会有机会，这一点，即使我不想承认，都不行的。

    王姐轻轻皱了下眉头，沉默不语，她给自己的定位始终是韩家的下人，作为一个奴才，她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韩家大小姐的头号心腹这个位置，可不是仅凭着彪悍的身手就可以胜任的，韩家内部成员之间的事情，她从来都是负责转达，而不去干涉什么。

    韩少波走进前厅，随意拉了张椅子坐下来，平静问道：“王姐，瞒着我姐，帮我去杀个人，怎么样？”

    王姐脸色冷漠，轻声道：“抱歉，不请示小姐的情况下，我做不到。”

    韩少波笑着摇头，本来就没指望这女人会答应，现在听到对方如此干脆的拒绝，也就彻底死心，他给自己倒了杯水，掏出根烟点上，轻声道回去告诉我姐，这件事，我心里有分寸。

    王姐点点头，说了声好，转身就走。

    韩少波没有起身，握住茶杯，独自坐在椅子上，对对方身影彻底消失后，才猛然发作。

    造价昂贵的檀木桌子直接被他狠狠掀起来，桌面上卓有景德镇茶具一瞬间衰落在地上，响声清脆而凌乱，韩少波脸色狰狞，跟刚才云淡风轻的姿态相差巨大，他踩在面前的瓷器瓦片上，紧紧握着拳头，满是怨毒的叫了一个人的名字。

    李浮图。

    院子内，所有佣人全部战战兢兢，不敢靠近前厅半步，老爷子和大小姐没在的时候，少爷一系列乖张行为她们早就见怪不怪，这时候上去，纯粹是自己找不痛快。

    韩少波平复了下心情，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声音低沉道：“妈，你的计划，还需要多久？我不想再等下去了。”

    电话那头，一个柔媚而慵懒的声音轻笑着传了过来：“乖儿子，耐心，现在局势还不够乱，我们在等待一个合适Ｃ手并且能让政府挑不出毛病的机会，这次动作太大，如果失败，我们得不偿失。

    “机会么？”

    韩少波自言自语了一句，突然冷笑道好，妈，这个机会，我给你创造出来。

    他不顾电话那头的女人的好奇，挂断电话，犹豫了下，重新找出一个号码拨了过去，轻声笑道吴老先生吗，你们的处境现在并不太妙，我有个建议，或许能对你们有所帮助。

    北京首都国际机场。

    Ｙ雨绵绵中，一架从南京飞往首都的航班缓缓降落，平淡无奇。

    接机处，一个特殊的群体站在人群内，神色平静，却气场惊人，男男女女全部站立的整整齐齐，西装，长裙，严肃而庄重。

    他们周围将近两三米的距离，全部都是一片真空地带，拥挤的人群中，竟然没有一个人凑过来占据哪怕一丁点的空间。

    队伍中，引领者这个非同寻常的群体等待接机的是一个很年轻的女人，身材高挑，眼神妩媚。

    她穿着一身纯黑色的职业套装，站在人群的最前方，手里举着一个大大的牌子，上面仅有两个字：大姐。

    她叫孙媚舞，京城四朵奇葩之一的练霓裳嫁入豪门后，她几乎没用多少力气，就取而代之，现在，是京城内当之无愧的最耀眼女人之一。

    凤眼组织的二把手，能量惊人到连诸多能在京城呼风唤雨的大佬都要忌惮的地步。

    那凤眼的大姐，该何等强势？

    机场出口。

    一个略显孤单瘦弱的背影缓缓走出，拉着一个体积小巧的拉杆强，神色微冷。

    一身中校军装，冷冽而凌厉。

    她。

    徐徵羽。

    一直打算包养某牲口的凤眼大姐。

    因为种种原因和理由。进京！

    ……

    燕郊。

    昔日辉煌门前车如流水马如龙的吴家大厅内，一片死寂，吴凌光，依然坐在轮椅上的吴春秋，爷孙两人聚集在一起，沉默不语，宽敞的空间内，李家，王家，洛家的人物都没过来，只留下这一对曾经辉煌过荣耀过如今落寞的一老一少，相对无语。

    “爷爷。”

    吴春秋艰难的喊了一声，嘴角苦涩，家族今日落入这般境地，可谓全部都是由李浮图一手所谓，他在一旁像是个旁观者一般，想Ｃ手阻止，一次次信心满满，但最后却败给了现实，终究是无力回天。

    吴凌光脸色衰败，瞥了孙子一眼，声音疲惫，道我们不应该落入这般境地的，知不知道？

    吴春秋默然，现在还在说应不应该的问题，足以看出爷爷的不甘心来，但如果任何事情都按照常规性来判断，现在的世界，绝对是另一番局面，他惨笑了下，无奈摇头，看着自己如今仅剩的一条手臂，连去怨恨愤懑的心思都没有，成王败寇，他远比吴凌光要看得开这一点，本来按照自己的实力，如今确实不应该步入绝境的，但一个赵雨侬，一个在吴春秋看来绝对可以成功的ＱＧ事件，彻底加速了吴家的灭亡。

    如今李浮图重伤，早就不再是什么新闻，而才上位就遭到大量资金阻击的练霓裳最近根本没有办法对他们主动攻击，这本来是能让吴凌光得到喘息的最宝贵时间，可全因为一个骤然将矛头对准吴家的赵邦国。

    计划全乱。

    以赵家招牌性人物蒋匡义为首，公安部，检察院，甚至包括中记委，开始轮番出动，检查，查封，问话，一系列动作突然而然，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吴家台面下仅剩的一点生意全部被清空，实权人物蒋匡义却始终铁血冷漠，打算继续向着吴家明面上的生意转移，如果不是家族背后的政府资源在暗中出力和韩国庆在中记委打过招呼的话，现在的吴家，要远比现在凄惨的多。

    大势已去。

    吴凌光面如死灰，深呼吸一口，内心滋味难明，这年头，能雪中送炭的着实不多，肯锦上添花的就能算是死党，这种情况下，吴凌光不会去天真的指望本来就目的不纯的洛敏格等人去无私帮助，事实上洛敏格在上次袭击海阳庄园失败后就再也没出过手，一直以重伤疗养为借口，整日在自己重金购买的别墅里跟各个高校的学生饮酒作乐，表面上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但这位最为神秘的洛家少爷到底存了什么心思，吴凌光根本就不敢想象。

    “愧对先人了。”

    吴凌光轻声微笑道，一双老眼中却没半点喜悦神采，全部都是死灰色的光芒，死人一样，他狠狠握了下拳头，打算让自己重新振作起来，抬起头，看着吴春秋，半晌，才做出一个看上去几乎有点失心疯的举动。

    “帮我联络下吴子树。”

    吴子树。

    在京城圈子内无疑是个很有讽刺意义的人物，身为吴氏集团的总裁，但其名字在吴家却是个禁忌一般的存在，被人私底下戏称为最大的家族叛徒，狼子野心，吴家的悲剧多半都是始于他，然后在众人的嗔目结舌中迅速衰败下来，其中的起落都很少，几乎一跌到底，步入绝境。

    而老来却愈发狠辣的吴凌光同样不是善茬，顶着大义灭亲的难堪帽子，曾经多次刺杀过这位吴家名义上的主事人，只不过全部无疾而终，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集团内部渐渐做大，迅速成长到现在羽翼丰满的地步。

    现在吴凌光要亲自约见这个叛徒，是要服软了？

    吴春秋霍然抬头，一脸的不可置信。

    吴凌光神色平静跟孙子对视，并没有多少从容气概，整个人表达出来的意思只有两个字。

    妥协。

    完了。

    吴春秋内心狠狠抽搐成一团，嫉妒，不甘，愤怒等负面情绪瞬间涌出，他败在李浮图手里并不觉的耻辱，可现在吴凌光要跟那个自己从小欺负到大一直都看不起的废人妥协并且寻求庇护，就让他无法忍受了，如果真的是这样才能让自己家族继续苟延残喘的话，他宁愿去死。

    “如果你不想让吴家从此除名成为复兴下属集团的话，就按照我说的做，让我们最后拼一次，并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吴凌光平静道，语气并不是多么自信，却也不过分沮丧，他这种年纪的老人，一辈子经历的风雨荣辱，早就锻炼出了非同寻常的心境，即使在绝望，也不会去过分的歇斯底里。

    吴春秋眼神骤然爆发出一丝璀璨神采，一脸激动，表情近乎扭曲，语无伦次道爷爷，你有办法？

    吴凌光眼神闪烁了下，淡淡道我并没有把握，只能赌一把，到了现在这一步，我也不怕告诉你，吴家最后的底牌并不是我们的其他几个合作伙伴，也不是风悦酒店和政府资源，而是一个叫娲的女人，你或许没听说过，但提起娲的主人，纳兰王爷，想必你绝对不陌生，纳兰王爷现在态度难明，身在东北，现在的一切，都是娲在主导，她或许并没有多么恐怖的财力，但却有一支极为完整的私人武装，叫毒牙，而且，她手中掌握着纳兰王爷的人脉，这才是最主要的，而她跟我们合作的条件，就是占有吴氏集团一半的股份，换句话说，就算这次我们能赢，吴家，也不会完全了。

    吴春秋根本就没有听进去，自然察觉不出爷爷口气中的落寞，他现在已经完全被那一丝飘渺的希望取代理智，一脸激动到我现在联系吴子树。

    他自己摇动轮椅，来到电话旁边，打了个电话，等接通后，踌躇许久，才放低姿态，平静道弟弟，爷爷想请你来家里吃顿饭，不知道你有没有空？

    电话那头，如今已经能左右吴集团起码四成资源的吴子树一脸惊讶，松开怀里已经被脱的只剩下内衣的秘书，眯起眼睛，笑道：“有的，不过，哥，时间地点我来定，好吧？你知道的，现在集团事情比较多，等我抽出时间，给你打电话？”

    吴春秋强忍住心里的怨毒，沉默了下，笑道好，你太久不回来，我和爷爷都很想念你，尽快吧，爷爷说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吴子树笑着说好，我尽快回家看看。

    他挂掉电话，看着站在他面前摆出各种风Ｓ姿势的女秘书，哈哈一笑，拍了拍她的Ｐ股，犹豫了下，还是拿出手机，找出个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传来一个听上去很年轻的声音。

    “喂？”

    “嫂子，吴凌光突然约我谈判，按照我们现在的实力，还有没有必要去赴约？”

    电话里，女人声音顿了下，淡淡道就约你自己吗？

    吴春秋说了声是，满脸让身边女秘书陌生的恭敬神态。

    能让吴春秋如此敬畏的年轻女人，偌大的京城，似乎只有一个练霓裳了。

    练霓裳语气停顿了一下，声音中透着股玩味，轻声道去吧，如果吴凌光提出什么不可思议的要求，在不损害吴氏集团的前提下，尽管答应下来，我会处理。

    吴子树说了声是，挂掉电话，狠狠皱眉。

    身后，正在用胸前一对凶器给总裁先生按摩背部的女人小心翼翼，问道总裁，您要回家？

    吴子树嗯了一声，猛然拉过身边据说已经结婚并且有个两岁女儿的女人，粗暴的按到自己胯下，眯起眼睛，声音Ｙ沉道不急，来，先把爷伺候舒服了再说，这个月给你加薪。

    女人一脸媚笑的将那根再熟悉不过的物体吞下，跪在地上，抬头看着自己的顶头上次，一脸臣服。

    复兴集团，总经理办公室内。

    独自处理完手头工作的练霓裳抬起头，，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疯狗终于开始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