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节 巴黎之战
在谈判大厅内，路易十六与布里昂的势力在最后一决中，形成了僵硬的对峙状态。 虽说现在路易十六手上的皇家卫军兵力数倍于布里昂的铁血卫队，在火力与进攻方面上占尽优势。但是此时，任何人都明白这支卫队战斗力的强大乃至恐怖。这支军队用强硬的实力创造出来以少胜多的神话，无论是在巴登战场、萨克森或者在马莱叛乱时期，可能路易十六是最了解的。 这种与布里昂正面对决的场景已经在他的脑海里预想了许多次，甚至在他下定决心之前都是经过了极大的考虑和思想准备。再加上布里昂经过多次战场上的出生入死与外交上的磨练，与这个男人交手简直占不上一丝便宜。 一个过人的统帅加上一支不怕死的军队，即使人数不占优势依然是不能小觑的。然而布里昂也十分清楚铁血卫队的实力，但是皇家卫军在数量上占优确实是不争的事实，布里昂不到最后时刻是绝不会与路易十六的士兵开火。 可以说，这个时候没有人希望主动出击，首先开第一枪绝对是不明智的。 然而对于这种僵持不下的状态，路易十六与布里昂都不约而同的表现出了悠哉悠哉，毫不在意的状态。 对于布里昂来说，针对于路易十六的行动，一切都是按照计划进行的。只要被收买的皮什格鲁及时赶到凡尔赛，那么现在的局面便会瞬间逆转，到时候路易十六想跑都跑不了。而目前的情况来拖延时间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僵持状态虽说有些紧张但是也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至于路易十六，这个可怜的国王至今被手下卖了还不知道。不过，假设没有皮什格鲁的临阵叛变，那么保皇党军队进攻巴黎，而路易十六或许就有了足够的资本与布里昂僵持，反正他们已经成为瓮中之鳖，拿下是迟早的事情。 “路易十六，你到底想干什么？”看着周围刺刀林立的皇家卫兵，拉法耶特还是有些无法接受现实。“你应该清楚这么做的后果。” 路易十六嘴角一扬。蔑视的打量了一下拉法耶特：“什么后果？告诉你，现在我有七千精锐军队已经按照预定计划向巴黎地区发动全面进攻。” ”什么。”斐扬党成员的眼神顿时黯淡下来，很显然就目前而言确实没有多少希望。 就在这时，内克子爵急三火四的冲了进来，也顾不得跟路易十六行礼，说道：“皮什格鲁将军说有要事向陛下禀报，已经率领一千军队进入了凡赛尔了，正在向这里赶来。” “怎么回事？是谁同意让他向这里行军的？这个兔崽子到底想干什么？”路易十六感受到了莫名的异常，然而一个最令他恐惧与不愿意接受的念头在脑海中涌现出来：皮什格鲁已经背叛了他，那么他真的将会功亏一篑。 。。。。。。 10月18日下午1点，驻守在马尔梅松的雇佣军团与驻守巴黎的国民自卫军之间的交战已经持续了近两个小时，然而驻守布里埃纳的铁血卫队却依然毫无动静，只是坐等观望。 “长官，巴黎那边已经打得非常激烈了，我怕以自卫军的战斗力根本撑不住雇佣军的持续强力进攻。”一名少校担忧的看着远处巴黎冒出的硝烟，阵阵的爆炸伴随着恐怖的轰隆声，看来双方已经用上大炮了。 德塞嘴角一扬，拿下了望远镜：“正因为现在打得惨烈，我们才不能轻易出动。保皇党这次来势汹汹，硬拼会损耗大量的兵力，实在是不值得。” “可是万一我们去晚了，巴黎城就被保皇党给拿下来了。” 德塞摇了摇头，继续拿起望远镜自信的说道：“我当然有这个分寸，如果自卫军凭人数优势和战地优势都不能撑过5个小时的话，那么他们也就是一群饭桶了。只要等到双方打得油尽灯枯，无力再战之时，我们就立刻结束战局。” “对了。”德塞说着拿出了一封信函交给了那名少校：“派人将这封信交给自卫军副司令巴纳夫：“告诉他，巴登公爵永远与他们同在，铁血卫队已经向巴黎行军，让自卫军尽全力作战，等候支援。” “是。” 与此同时巴黎战场已经打得不可开交，由于之前自卫军对于雇佣军的突袭毫无防备，一度损失惨重被迫在巴黎市区建立防御工事，但这也是只能停留在阻挡住雇佣军前进的脚步。即使是这样，巴黎守军依然损失了数百名士兵。 虽然占据火力以及人数上的优势，但是自卫军现在士气低下，况且又基本没有多少作战经验。如果不是两倍的兵力，对于装备精良，实力强悍的雇佣军来说简直就是欺负小孩一般简单轻松。 面对这样的状态，能打成持久战就已经算不错的了。巴纳夫当然也很清楚，即使是凭自卫军现在的家底，持久战不但带来的是兵力的极度消耗，基本雇佣军发动一次几百人的大规模冲锋就会让自卫军损失百十名士兵，弹药的消耗量也是雇佣军的几倍还不止。 即使是这样，雇佣军还差一点就足以突破自卫军的防线。然而在双方的炮战当中，自卫军不但大炮过时陈旧，就连一个会使用大炮的炮兵都没有。被揍的无法还手，甚至连炮兵阵地也因为对方的猛烈轰击而不得不放弃。 双方一直激战到下午四时，雇佣军总共发起了十四次冲锋进攻，可是这样迅猛的进攻虽然几次打开了巴黎的防线，但是却硬是被自卫军给夺了回去。这样你来我往的僵持，损耗的恐怖是可想而知的。仅仅这几个小时的战斗，巴纳夫几乎把自卫军的家底都掏了出来，伤亡几乎过半。 而雇佣军也真是打得够呛，原本信心满满的以为可以得到南面莱茵军的协助进攻，一鼓作气拿下巴黎城。可谁知道不但没有援军协助，就连可以轻松击溃的国民自卫军也如同难啃的骨头。 在战斗中雇佣军不但因为拉锯战损失了大量的弹药、辎重，还有将近九百多名士兵死在了战场，可以说他们已经基本失去了继续深入进攻的能力。在僵持不下的局面成为现实之后，不少雇佣军已经开始厌战或逃跑。 然而与之不同的是，巴纳夫的部队虽然也无力再战，但是好在有德塞援救的承诺。在战斗持续到下午五点时，自卫军仅仅一次猛攻就击毙了大批无心恋战的雇佣军，战线逐渐从巴黎市区拉到了巴黎外围。 可能作为指挥官的巴纳夫还不知道，其实在他将巴黎战场向前持续推进的时候，很大一部分雇佣兵早就成为了逃兵。 而就在雇佣军团完全崩溃，不顾前方战局疯狂的向后方逃跑时，巴黎部队已经连追击的力量都没有了。或许只有巴纳夫明白，这场仗看似是巴黎部队赢了，但是这带来的便是两败俱伤。 很快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本该在巴黎战斗中出现的德塞骑兵部队突然冲了出来，而且是冲向了那群毫无防备的雇佣军逃兵。结果是可想而知的，骑兵部队在人群中横冲直撞，一时间还没搞清发生什么事的雇佣军在瞬间便成了刀下亡魂。 随着强大的卫队步兵不断赶到，战斗仅仅持续了十几分钟便结束了。确切的说，不是战斗而是屠杀。铁血卫队轻松击毙了五百多名士兵，还抓获了上百名俘虏。雇佣军被德塞全歼已经成为了事实，仅仅只有几个人有幸逃离了战场。 当然这场仗的结果对于德塞来说是圆满的，既借雇佣军之手打残了自卫军，又及时的全歼了斗志全无的雇佣军。 可能拉法耶特知道后都会气的吐血，因为在这场激烈的代表着政权对决的拉锯战中，布里昂的部队没有真正出一分力气便窃取了最后的战果。而代表着革命政府的国民自卫军因为这场战斗的损失，真正的成为了乌合之众。 。。。。。。 此时的凡赛尔宫，莱茵军团的战旗已经替换了皇家卫兵的旗帜，而凡尔赛城随处可见进行强力戒严的莱茵军士兵。 就在两个小时前，皮什格鲁率领的一千莱茵军部队经过皇家卫队象征性的开枪抵抗之后，正式接管了凡尔赛。紧接着数百名莱茵士兵迅速包围了凡尔赛宫，没有任何抵抗，原本效忠于路易十六的皇家卫队心安理得的宣布投降。 然而可怜的路易十六对此还一无所知，直到被成群的士兵围堵的无路可逃才方然醒悟。“我真的输了，但是我不甘心。如果不是皮什格鲁那个狗杂种的背叛，我绝对不会输得这么惨！” 这是路易十六和他的亲信们软禁前的最后一句话，这句话同样足以将皮什格鲁推至与布里昂地位一般的解救法国革命于水火的第一功臣。布里昂不得不惊叹，这家伙的运气也忒好了吧！ 然而所有人都不知道，自从这一次与路易十六最后的政治决战之后，布里索便对君主立宪失去了信心，虽然没有退出斐扬派，但是内心的分歧却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