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话
就冲君夜叫的那声“父亲大人”,我就知道在这个家里礼节已经不是相互尊重的礼数,而是一种教条形式。而我和君夜“交头接耳”的动作很是暧昧,理所当然会惹的“封建专制”的老头子不高兴,所以一声“放肆!”就像半空劈下的惊雷,吓的我打了一个冷颤。 “君夜,请这位小姐出去。”老头子语气很客气,但却有着不容违抗的气势,毕竟是一家之主,有着迫人的气度,我也只能紧瞅着君夜,看他是个什么说法。 “父亲大人,我已经有适合的人选,小晴虽然比不上几位世伯家的千金,不过稍微**后也能登大雅之堂,偶尔会有些顽皮,不过在床上很可爱……”我暗地里狠狠的掐了把君夜的大腿,他居然敢给我胡说八道,君夜吃痛才立即改口说:“请父亲大人成全。”不过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居然用他修长的指尖隔着睡衣在我屁股上轻轻画着圈,我紧捏住君夜放肆的手臂,示意他给我适可而止,而脸上却冲着老头子笑笑,望他快点成全,我好早点收工睡觉。 “真的下定决心,不是像以前一样随便找些女人来搪塞?”老头子一双龙目看得我心里直打鼓,我毕竟还是做贼心虚。 “是的。”君夜倒是回答的挺有底气,我估计他经常说谎骗人,要不面对如此凌厉的老头子居然都不哆嗦,果然是练出来了的。 老头子收回目光,接着让总管将几位漂亮的千金带了下去,然后问我:“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岁月沉淀过的语气,很有沧桑感。 “李晴。”我沉着以对。 “那么晴小姐,请到这边来坐。”老头子指指他左侧的沙发,对我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我别无选择,因为老头子并不是叫我‘李小姐’,而是用唤自己人时的称呼,就表示他暂时接受我,君夜将我放下,我才惴惴不安的走过去,脚下雪白的长毛地毯我踩着就像如履薄冰一般,走的小心翼翼。 受到大厅中传统典雅的气氛所影响,平时我都很随意的坐姿在此时不得不正襟危坐。沙发比较矮,我又穿着睡衣,于是端正上身,两腿并拢偏向一侧斜伸,双手搭在两腿中间,提防着走光。 “喝茶吗?” “好的。”老头子突然的客气我有些无法接受,于是忙不迭的回答。 不一会儿,女佣就端上了茶点,茶具并不多,只有茶炉、茶壶、茶杯和茶勺,不过却上了很多茶品,我见过的不多,不过想想也知道每一样都是精品,这样的大户人家不会用拿不出手的东西待客。 “晴小姐,想喝什么请自便。”老头子对我做了个伸掌礼,意思是让我自便。 老头子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客气,正好有些口渴,而且和在家时经常用的茶具差不多,我就像在家里和母亲一起煮茶一样的随意。 这里很多茶我都没见过,想每一样都尝点又觉得不太好,看了看青瓷茶具,我于是选择了形如雀舌的西湖龙井,当我把茶叶放进已经装着清水的茶壶时,意外的看见老头子点了点头,随即他问我:“晴小姐喜欢喝西湖龙井?” “哦,不是的,对于我来说什么茶都一样,没有特别的偏好,只是茶具是色泽纯正又透光的青瓷,如果用它来冲泡红茶、白茶、黄茶或者黑茶,就会看不见茶汤本来的面目,只有用来冲泡绿茶,才能使汤色更美。”说完我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不怕你笑话,这里这么多的茶我就认识西湖龙井这一样绿茶。”我家的茶叶就都是这个,母亲很是喜欢,而且家里的茶具也是青瓷,理由就是我说的那般,这些都是和母亲一起煮茶时她告诉我的,所以我也了解一些。 “晴小姐倒是很坦白。” 我闻言只是笑笑而已,没办法,我天生就不是什么千金小姐,想装也装不来的。 我将茶壶放置在茶炉上,炉内居然是小炭火,很原始,我家煮茶没有茶艺里那般讲究,茶入水烹煮出香味就能喝,这般简单朴实的做法母亲说是传承于汉代的司马派,看重的是茶品而不是烹茶的技法。 在我家,我和母亲都叫这为茶粥,我们会一边喝茶粥一边吃甜点,偶尔我会撒娇枕在母亲腿上,听母亲给我讲一些有趣的故事,想着想着眼眶就湿了,意识到自己失态于是赶紧收住。 茶壶并不大,一壶茶很快就香飘四溢,浓郁沁心。我迫不及待的取下茶壶,倒入三个茶杯中,这倒茶吧有讲究,必须一边回旋杯子一边斟茶,一来是想让其最大程度的挥发香气,二来是使得茶水散热的快,能让人更快入口。 捧着杯子轻轻地吹了吹,然后轻啄一小口,温烫却可以入喉,于是我把第一杯递给了老头子,谁叫人家年龄大,我再怎么是客也得让着他。哪知老家伙却不接我的杯子,有些惊愣的看着我,直盯的我心里毛毛的,我才忙收回杯子,道歉道:“对不起,不好意思,我给你换一杯。”天啊!我把这当自己家了,我怎么能拿尝过的茶水再给别人喝,我和母亲可以不见外,可这毕竟是外人。 我正要换杯子老头子却一把抓住我的手,轻唤了一声:“娴儿。”看着我的目光也变得蒙眬。 我愣了半晌才笑道:“你认错人了。”我猜母亲以前肯定经常这样侍候老头子,我的这些动作都是学自母亲,老头子会念错也是人之常情。 老头回过神接过杯子一饮而尽,我又递了一杯给君夜,那家伙拿到杯子后有些不满,直嘀咕道:“你为什么不给我的也吹吹,偏心。” “爱喝不喝。”我嗔了君夜一句,他才不甘心的喝了下去。 给那二人又各斟了一杯,我才捧着自己的杯子喝了起来,话说自己动手煮的喝起来就是香。 不仅茶香,微甜的茶点也是精美可口,我忍不住就多吃两口,正吃的高兴时,老头子又问我一些诸如年龄、学业方面的事,问到家里的亲人时,我稍稍愣了愣,然后淡淡的回道:“没有了,就剩我一个。”我敛下眼睫前看见君夜眉头微微拢起,他走到我身边,将我揽进怀里,抚摸着我的头对我呵护道:“你还有我。”我靠着君夜暖暖的胸膛,笑着回道:“谢谢你。” 老头子轻声咳嗽了几声,然后对君夜说:“我同意你娶她进门,日子就定在这个月十号怎么样?” “谢谢父亲大人成全。”君夜笑道,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欣然之色。 “什么!”我大叫出声,开玩笑,我只是答应帮君夜解围,没说要嫁给他,而且那么快,今天就三号呀!“嘿,这个不急,我和君夜刚刚认识没多久,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才说着就见老头子脸色不大好,他拿着放置在身边的龙头拐杖挑起我的下颚,厉声对我警告道:“要进我龙家的门一切就要听我的,我不让你进门你这辈子也别想踏进龙家的门槛,同样的,我说了让你嫁进门你就不能拒绝,而且你从现在开始就该改口,应该叫我什么?” 我一听就怒了,哇靠,还有没有王法来着,“老头子,你以为你是黑社会老大呢,什么都你说了算,我偏不嫁,怎么了吧,有能耐你咬我啊。”说完我就告辞离开,才走到大厅门口就被一群保镖给拦下,怎么,还要强抢不成? “没大没小,给我抓起来。”老头子一声令下,一干保镖就对我不客气起来,我瞅一眼君夜,他对我做了个无可奈何的动作,这家伙,不是不能帮我,而是根本就没打算帮我。 这些保镖功夫不差,可仍然不是我的对手,一个个被我打倒在地,看来我的身手越来越好,不禁有些得意起来。 刚打完收工,不料老头子几个移步就到了跟前,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我吓的后退一步,他一拳直袭我门面,我忙用手架开,和老头子的臂膀相接触时,我才发现其实老头子的臂力相当惊人,刚刚的格挡震的我手臂微微有些发麻,老头子下一招没有攻击我而是反手扭住我的手腕,动作十分轻松,像是四两拨千斤一般就将我的手臂反剪至身后,我痛的低呼一声,本能的用空出的手拔出腿侧的BT向老头制住我的手臂刺去,被老头另一只手挡下,一握一拧,我手里的刀就掉在地毯上,老头子一脚踢在我膝盖弯,我顺势就双膝跪在地上,再想反抗时,十数把枪黑洞洞的枪管对准了我的头,上枪膛的声响异常清脆,其中一把枪还紧紧顶在我脑门儿上,这些人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她要是敢动一下,就开枪。”老头子说完就松开我,蹲下身拾起我掉落的军刀,用其挑开我的睡衣下摆的一角,卸下我所有的装备,看着一桌子的刀枪,老家伙皱了一下眉头,看来他没有料到我会有这么多的武器,老头子向君夜投去一记询问的眼神,君夜噙着笑回道:“小晴是个雇佣兵,身上有武器也是正常的。”
“你可给我找了个麻烦的儿媳妇。”老头子说完就又蹲下身对我说:“我不管你是做什么的,进了我龙家的门,就得乖乖的听话,首先这礼节就要好好的学,对待长辈不能动刀动枪,今日姑且念你初犯,我就只罚你跪三个小时,再有下次,我就打断你的腿。” “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罚我?”我不服的吼了句。 “四个小时。” “你这个专制的独裁者!” “五个小时。” “死老头子!” “六个小时。” …… 等罚跪的时间增加到十八个小时时,我才认命的闭嘴,老头子很是得意,拿他的拐杖敲敲我的脑袋问:“现在知道该叫我什么了?”我哼一声眼瞟向另一侧,敢怒而不敢言。 老头子似乎玩腻了,对一干保镖吩咐道:“让她给我好好的跪着,她要敢反抗,毙了扔海里喂鱼。”说完才离开大厅。 老头子走后,一群保镖围成一个半圆站在我身后,由两个人拿枪抵着我的后脑勺,其他人枪开着保险待命,一点空隙都不给我留,我正郁闷时,君夜走到我面前盘腿坐在长毛地毯上,他看着跪在地上的我戏谑道:“我要是你就少顶几句嘴,虽然逞了一时的口舌之快,可是委屈了自己的腿。” “少在那里猫哭耗子假慈悲。”我怨一句又问:“他们真会开枪?” “劝你不要试。” 我哼笑一声说道:“龙君夜,我觉得你是个挺自傲的人,怎么就那么顺从老头子的话,对他惟命是从。”不是男人。 “他是养育我的人,我对他那是尊敬,jiejie走后他一直很寂寞,我不想再违逆他的意。” 呵,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只是可怜了我,老头子这般说一不二的恶劣脾气,谁受得了啊,他不寂寞谁寂寞。 “那我怎么办?”我没好气的问。 “就嫁给我呗!结了婚可以慢慢培养感情。” “哼,给你美的。”凭什么啊! “你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大不了我答应你,你若是不点头我就不碰你,而且我可以帮你查你母亲的事,反正我也不会放过那些人,可以帮你报仇,你又多欠我一个人情,事不过三,你不嫁我真的没天理。” 我承认君夜很会说话,说得我好像没得选一般,不过我很想知道杀我母亲的是谁,于是我回道:“我只要知道是谁下的手,报仇的事我自己来。” 君夜一听立即从裤兜里摸出一枚戒指给我套上,生怕我反悔了似的,我总觉得自己好像上当了一般,不过我也不在意,我对君夜笑道:“你一天到晚就揣着个指环,随时准备送人?” “可不是,这指环老头子给我的,现在终于完成任务,以后能清静不少。”君夜如释重负的一笑。 “要是我永远都不点头呢?”难道这家伙要等我一辈子。 “我不至于这么差吧。”君夜笑道。 我亦笑,不是君夜不好,而是移情别恋也需要勇气和时间。 君夜其实也是个没良心的,居然自己回房间睡觉,让我一个人罚跪,跪了半个小时我的腿就开始发麻,一个小时就有些麻痛,两个小时候后开始酸胀,连腰也有些酸软,三个小时后我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腿了。 直到第二天天大亮,老头子起床吃早餐的时候,看见我还可怜兮兮的跪着,才问我:“愿意听话了吗?” 我他妈的很想问候他一句,不过想想君夜说的,他是个寂寞的人,我也不忍心和他计较,看在母亲以及我早没知觉的双腿的份上我才点点头表示妥协,这时老头子才让保镖收了枪退下,我长吁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根本站不起来,就连吃早餐都是君夜把我抱上桌子的。 嚼着燕麦粥,我暗地里狠狠的盯着老头子,想着怎么和他对着干,等老头子察觉着异样扫来凌厉的目光时,我又装乖吃东西去,靠,这老头子不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