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过往

    我叫梦梵，梵本有纯净美好的意思，记得当初我的养母给我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希望我一辈子不要跟她一样，要活的干干净净。谁知道老天总是这么爱跟人开玩笑，你越希望什么，越得不到什么。

    今天我即将离开这个纸醉金迷的城市，当我一个人踏上离别的列车的时候，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景物，想起我曾经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心里剩下的也只有惆怅和悔恨。

    梦梵不是我的本名，至于我叫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在我的印象里有的只是父母每天忙碌的脸和对我的训斥，苛责。

    我的生父的样子，我已经都记不清了，但是他对我很好，虽然是家里穷，但是有什么东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

    而我的母亲对我却是十分的冷漠，因为她是被拐过来的，她试过很多次的逃跑，但是都是被父亲给找了回来，但是他却是不打她，只是一个人躲在一边抽烟叹气。

    原本我以为这样虽然是不好，但是我很庆幸我有一个爱我的父亲，这一切我都知足了，但是天有不测风云，我的生父在上山的时候，却是一不小心送掉了自己的性命。

    我哭的稀里哗啦，但是我的母亲却是一滴泪都没有留，反而是在几天后，给我找了一个新的养父。

    记得我小的时候养父只要心情不好就会对母亲拳打脚踢，一边打她一边说："要不是你生了个没有把娘们，妨碍了运势，现在还要我好吃好喝供着你！当初还花了那么大一笔钱把你买回来。"

    在我出生之后母亲曾经多次怀孕，每次养父都会带母亲到当地一个据说算命非常准的老太太那里去算一下是男孩还是女孩。但是每次都让养父失望，所以只要从那个婆婆那里回来母亲一定会被父亲揍一顿，有的时候我甚至能看到腥红的血液从母亲的两腿之间流出来。

    但养父就好像没有看到一样，任由母亲像一个没有生命的布娃娃一样躺在地上，只有那微弱的呼吸能证明这个人还活着。

    有的时候，我能看到她一个人在屋子里发怔，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想我的生父，还是再想怎么跑出去。

    有好几次都是我实在害怕跑出去向旁边的邻居求救，才换来养父把母亲带到医院救治。但是父亲总觉得这是家丑，被我外扬了出去，回来之后我总是免不了被父亲揍一顿之后关在一间小黑屋里，一天一夜不给饭吃。

    但是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因为我知道，那个躺在地上挣扎的人是我的母亲，是她给了我生命，是她带我来到这个世界，我不可能弃她不顾。

    现在想想我之所以能够这么顽强的生活下来，不论遇到什么事情都没有产生轻生的念头，大概就是那个时候母亲即使被打的几乎没有了呼吸仍旧挣扎着要活下去的样子在我幼小的心理埋下了深刻的印象，让我充分了解到什么叫做蝼蚁尚且贪生。

    母亲之后几次又逃跑了几次，但都被养父和乡亲们抓了回来，每次被抓回来的母亲必然经受一顿毒打。

    日子久了，母亲挨得打多了人也就麻木了，渐渐地也失了逃走的心思了。但是大约是心底还有一丝对自由的向往，虽然那种向往依旧抵不过对挨揍的恐惧，所以只要养打完她之后母亲一定会哭着揍我一顿。

    那段日子我每天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母亲能给我生一个弟弟，那样子养父就不会再说母亲没有用了，也不会在打母亲了，这个样子我也不会在挨揍了。所以那个时候我每天早上起床之前，晚上睡觉之前都会默默向老天祈祷快让母亲生一个小弟弟吧。

    也许是老天真的听到了我的愿望，也许是老天被我的执着感动了，很快母亲又怀孕了，这次养父几乎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但是那个算命很准的婆婆却说母亲这一次怀的是一个男孩。

    这个消息对养父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那将近十个月的时间里，父亲每天都是和颜悦色的，家里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了母亲，父亲宁愿自己不吃，或者吃的差一点但是仍旧要把所有有营养的东西给母亲。

    我从来不知道怀孕的人居然可以吃那么多东西，我家的条件并不是很好，所以父亲除了在自己口中省粮食之外还会在我的口中省粮食。那段时间我几乎每天只能喝粥，虽说是粥但是那粥里几乎清淡的看不到米粒的存在。

    十个月之后母亲果然生了一个男孩，这个男孩的到来让原本每天生活在凄风苦雨的家庭活的了短暂的开心。养父对这个来之不易的男孩简直是宠溺到了极点。要什么给什么，就算家里买不起也要想办法满足他的要求。

    从小在养父的娇惯下生长的孩子自然是骄纵无礼的，甚至可以说是娇蛮任性的。在一次跟小伙伴的争执中，我的弟弟被小伙伴从山上推了下去，摔断了腿。虽然养父给他花了大价钱治病但是依旧落下了残疾的毛病。

    我们这个地方是一个落后的小山村，孩子基本上十五六岁就开始要议亲，如果男孩二十还没娶妻，女孩十八还没有嫁人，都会被人看不起。

    我的家里本来就是当地最穷的人家，现在弟弟又烙下了残疾，本来父母想用我的礼金来给弟弟娶一个老婆，但是村子里的人家都知道我家的情况，所以不论多少钱都不愿意让自己家的女儿过来受罪。

    弟弟的年龄一天比一天大，眼看着就要到了十八岁了，这个时候我已经二十三岁了，已经是一个老姑娘了，本来家里就拿不出嫁妆，村里没人想娶我，知道娶了我就是赔钱，再加上父母的心思都用到给弟弟找媳妇上去了，自然就更加不会在意我的亲事了。于是我就这样被耽搁了下来。

    眼看着我们姐弟俩越来越难成亲了，不知道是受了谁的提醒那天，父亲跟工友吃饭回来之后愁了很久的脸上终于看到了久违的阳光。那天晚上他早早的就跟母亲两个人进屋也不知道在商量什么，只是嘱咐我好好照顾弟弟。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母亲一大早就把我叫到了村口的小河边，虽然不知道母亲要跟我说什么，但是我总觉得自己的母亲不可能害自己的孩子，毕竟虎毒还不食子呢！可是不论我怎么想都没有想到，母亲这次叫我出来居然是为了劝我跟我的弟弟结婚。

    即便是在这个落后的小山村里，我依旧知道我是不可能跟自己的弟弟结婚的，这样子会被人看不起。

    我跪下来哭着求母亲放过我，不要让我跟弟弟结婚，我不想一辈子被人看不起，一辈子都生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当中，并且向母亲保证，如果她允许我出去打工，我一定把每个月赚到的钱都邮回家让弟弟可以早日娶上一个媳妇。

    可能是我的哀求让母亲心有戚戚焉，但是一想到自己已经落下残疾的儿子，就算自己有再多的钱都不可能会有姑娘愿意跟一个瘸子过一辈子。母亲还是硬下心肠劝解我说："女儿呀，女人这辈子就是这样，找个汉子过一辈子，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不论你将来嫁给谁只要日子久了，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随后母亲跟我说了自己的遭遇，那天我才知道原来母亲是大城市人家的女孩，但是一次出去玩，被拐到了这个鸟不生蛋狗不拉屎的小山村，自己也曾经想过要逃出去，找到自己的父母，过上自己以前的生活，但是无奈父亲的拳头实在是太硬了，终于有一天母亲妥协了。

    人就是这样，如果你一直斗争到底也许你还留有骨气，哪怕是死都是为自己的自尊活着。但是如果有一天你挺不下去顺从生活的安排，久而久之，你就会习惯这样行尸走rou的生活，也就失了骨气和傲气，人这一辈子也就完了。

    当初父亲家里本来就穷，为了给父亲娶上一房媳妇爷爷奶奶几乎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才把母亲从人贩子手里买回来。现在父母已经拿不出任何钱来再给弟弟买一房媳妇了。

    就在我跪着求母亲的时候，不知道养父从哪里出来，大概他一直都在我们旁边偷听我和母亲的谈话吧。

    当他听到我要出去赚钱的时候，伸手就打了我一巴掌，嘴里还说道："臭丫头，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现在花言巧语骗了我和你娘，到时候你出去了，一切都你自己说了算，到时候只要你不跟我们联系了，改个名字，我们上哪儿找你去？老子告诉你，老子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别再老子这儿耍花样，既然好说好商量你不肯，就不要怪你爹狠心。"

    说着养父就让藏在一边的弟弟出来，对着他说："看好了，爹今天教你怎么上女人。女人都是这个样子，只要你让她舒服了，她就心甘情愿的伺候你，如果她不愿意就打到她愿意。知道了吗？"

    说着父亲就把我按到地上，一只手按住我，一只手开始脱我的裤子。

    可能是我挣扎的太过用力了，将父亲的脸挠出了一条不短的伤口，父亲大怒，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还不忘对我说："臭丫头，居然敢揍你爹，看来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就不知道谁是你老子。"说完之后开始对我拳打脚踢，我感觉到了腥甜的味道充满了我的口腔。

    紧接着，我的鼻子嗅到了一阵的腥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