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风云几时休
摇摇晃晃,走走停停。 莫徒觉得自己像是漂泊在茫茫大海中的一片树叶…… 不对! 沙尘暴…… 月琉璃!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莫徒猛地睁开了眼睛,同时“唰”的一下坐起身来…… “咚!” 头顶像是撞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疼得莫徒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公子你醒啦!” 一个清脆的女声传入莫徒的耳中。莫徒扭头一看,一个服装风格奇特的小姑娘正跪坐在自己的一侧,手上还拿着一块湿布正想要往自己的额头上放。 所以自己…… 莫徒看了看四周的幔布,听着木头发出来的“吱呀”声。 现在是在马车上? “公子你总算是醒了,我去叫主子来!” 小姑娘见莫徒已无大碍显然是松了一口气,撩开马车车厢的幔布就匆匆出去了。不一会儿,放下的幔布又被人掀了起来,莫徒抬眼一看,瞬间变了脸色,沉声问向来人:“你把月琉璃怎么样了?” 那人先是一愣,想了一想又像是明白了莫徒说的是谁,回道:“你不用担心,琉璃姑娘并无大碍。”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 面对沙漠中的救命恩人莫徒的语气一点也不友善,事实上,她已经悄悄地抓紧了系在腰间的倾尘剑了。 从九寨的酒楼到尽欢楼,从尽欢楼到西蜃国的大漠。这已经是他们第三次见面了。直觉告诉莫徒,眼前这个富商并不像他看起来那么简单。 对于莫徒这毫不客气的态度,男人似乎也不怎么在意。他甚至微微勾了一下长着青色胡茬的嘴角,说道:“尽欢楼的事情不过是个误会,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大可自己到后面那辆马车里去亲自确认一下琉璃姑娘是不是一切安好。” 听了男人的话莫徒一刻钟也没有耽误,她强忍着头晕目眩的难受感跳下了马车然后又匆匆钻进后边的马车车厢里。 “月琉璃……琉璃姑娘!你怎么样了?” 莫徒看到双目紧闭的月琉璃不由得慌了神,连忙扑过去检查月琉璃是否身上有伤。 “公子你……” 原本在马车里照顾着月琉璃的小丫鬟被突然冲进来的莫徒吓了一跳,刚要起身大声叫唤却看到跟着莫徒进来正示意自己出去的主子便立即闭紧了嘴巴,飞快地退下了。 “她为什么还昏迷不醒?” 许是着急昏了头,莫徒一看到那富商就冲他大声质问起来。 “这可不关我的事!”一看到莫徒将矛头指向了自己,富商立即耸了耸肩,表示月琉璃昏迷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琉璃姑娘是因为……” 话说了一半,富商又打住了,他看着正匆匆解开月琉璃衣领的莫徒,脸上完全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难道是自己太久没有去中原了吗?何时中原的风气竟变得比大漠里还要开放了! 许是富商突然的停顿太过明显,莫徒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头想看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却猛地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女扮男装,直接为月琉璃检查身体的事情在别人看来是多么的惊世骇俗的事情,想到这里,莫徒立马收回了还停留在月琉璃衣领处的手,面色尴尬的说道:“我是大夫,我,我是在替她检查伤势!” 富商用手摸了摸下巴处的胡茬,视线从莫徒脸上移到月琉璃身上然后又重新回到莫徒的脸上,说道:“是大夫……” 他拖着声音重复了一遍莫徒的话,虽没有提出任何质疑,却不知为何给人一种他并不怎么相信莫徒的话的感觉。 话都已经说出了口莫徒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替月琉璃检查伤势。她抓起月琉璃的手腕,指尖切上她的脉,然后撑开月琉璃的眼皮仔细地看了看,脸色突然变得非常难看起来。 月琉璃真是…… “既然你自己是大夫应该知道她现在没有大碍了吧?不过是轻度脱水导致的昏迷而已,这种事情在穿行大漠的途中是很常见的,只需要多喝些水就……” 富商在一旁说着,然而莫徒却一脸心不在焉。她抬手抚平月琉璃前额的碎发,想到之前月琉璃一次次将水袋递给自己的场景,心中有几分自责又有几分心疼。 怎么会有像月琉璃这么傻的女子,为了替别人省出一口水而把自己的身体弄成这样。 “那个你……” 因为不想让其他人看到自己此时失态的样子,莫徒强压下胸口的酸涩感,想要转移话题。 “欸!” 这次富商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莫徒的话,他用拳头轻轻推了莫徒一把,道:“我可不叫‘那个’或是‘喂’,我有名字的好不好!” 莫徒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推给推愣了,呆滞了几秒,问:“那你叫什么?”
“你记好了,我叫迦拓犁。” ****** “迦拓犁?” 身着战袍的男人看了一眼手里的画像,完全不明白面前的人意欲何为。 “对,想要撬动西蜃国,迦拓犁这个人是最好的突破口。”坐在鎏金书桌后的男人不紧不慢的说着,“至于他在西蜃国究竟是什么身份……我相信萧将军自有办法查到,对不对?” 萧逸然看着对面那一脸风轻云淡之色的人,手指不由得捏紧了画像几分,末了,“嚯”的立起身来。 “臣领命!” ****** “玉恒兄,你说你对萧逸然是不是太过放心了点啊!” 萧逸然才刚走出殿门,房梁上就飞下一个人来,几乎是一眨眼间,那抹蓝色的身影就到了玉恒的身边。 “叮!” 玉石的茶杯磕在鎏金书桌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溅起的水花也星星点点的撒在了一旁的宣纸上。 “御医都说了多少次了,这茶性凉,你身子太虚了,喝不得!” 南月寒直接忽视书桌上的水渍和玉恒的皱起的眉头,冲着门外守着的公公大声叫唤道:“皇上饿了,你们快点去准备些膳食!” 看着南月寒这胡闹的样子,本来因为近日繁重的事物弄得心烦意乱的玉恒却不知为何心情舒畅了几分。他伸手将桌上的宣纸卷好放入一旁的竹筒中,低声道:“这茶何时又惹你了?白白浪费了我一杯好茶。” 听着玉恒这轻松的语气,南月寒不禁失笑。堂堂朔月国的皇帝,竟小气到和自己计较起一杯茶来了。 不过笑归笑,南月寒还是没有忘记自己匆匆进宫的目的。 “你真要派萧逸然到西蜃国去交涉?他可是左相的儿子。” “他现在不是护国大将军么?不派他去派谁去?你?” 玉恒全然没有将好友的劝告放在心上,一脸认真道。 看玉恒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南月寒一下子就着急了起来,“左相是什么人!在朝中收拢人心,在边疆暗取军权,甚至还指使萧贵妃用毒药谋害……” “下药的人不是她……”玉恒一下子打断了南月寒的话。 “什么?” “我说,下药的人不是萧贵妃。”